「沒關係的。」
余媽媽看了她幾秒,被她的撒嬌騙了過去:「不要緊,現在交通這麼方便,你要是沒時間,媽媽也可以去看你的。」
「嗯嗯,我知道,就是這麼說說而已。」
余瑤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消了媽媽的擔心,強撐著精神洗了個澡,回到自己的房間,才脫力一般倒在床上。
她沒有回覆對方,更沒有加微信。
但是……也沒有直接拉黑。
余瑤大腦空白地躺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打開百度。
【懷孕多久可以被檢測到?】
搜索結果顯示,最早可以在性生活後的7-10天檢測。
余瑤盯著搜索頁面,又過了好久,才刪掉搜索框裡的內容,重新輸入:【胎兒可以做親子鑑定嗎?】
搜索結果顯示,最好要在懷孕12周之後。
如果對方手中已經有親子鑑定的結果,是不是說明,對方起碼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
三四個月之前,她和沈征程感情正好,還不認識唐雲澤……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呢?
肯定是假的吧?
她想去找沈征程求證,但是點開他的微信,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問。
難道要直接問「你有沒有和別的女人上過床」嗎?
還是跟他說,「有個女人來找我,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她又算是什麼呢?這七年多的感情又算是什麼呢?
他們之前不是一直都默認會和彼此結婚的嗎?
沈征程這些年從來沒碰過她,她以為是他對自己的珍惜,難道不是嗎?
她從來沒有拒絕過他,他為什麼要去找其他女人呢?
如果不喜歡她,對她產生不了任何興趣,為什麼又不直接拒絕呢?
甚至,前些天,他還在承諾等她離開唐雲澤之後,繼續和她結婚呢。
余瑤想不明白,很多很多地方都想不通。
她告誡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可這個消息對她的衝擊太大了,大腦實在不受控制的總是忍不住多想。
更甚至,她現在的處境又應該怎麼辦?
她為了幫他,把自己送給了唐雲澤,現在又該如何自處?
不想媽媽擔心,余瑤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但是現在這情況又怎麼可能睡得好。
她一整晚都在做夢。
有以前真實經歷過的事情,也有夢境虛構的。
她夢到沈征程對她說:「我們小魚這麼好,我得好好珍惜才行,哪裡捨得讓你吃苦。」
結果畫面一轉,他拉著一個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說:「寶寶,來,叫媽媽。」
他把小孩子推給她:「小魚,我兒子不就是你兒子嗎?」
余瑤從夢中驚醒,頭疼得厲害。
一方面是因為沒睡好,另外一方面,因為洗完澡沒吹頭髮。
幸好媽媽不在家。
余媽媽在兩條街外開了一家便利店,因為附近有兩所學校,而且挨著公交站,所以生意還算不錯。
昨天是媽媽特意麻煩店裡的員工換了個班,才特意空出一天的時間陪她的。
說起來,當初開這家便利店,沈家也幫了不少的忙。
剛睡醒的時候,余瑤衝動地想跟媽媽說:我們換個地方住吧。
但是冷靜下來又意識到,她後面還有安排好的工作,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找房子搬家需要時間,總不能她只張張嘴,剩下的都讓媽媽一個人奔波勞累。
何況,她也沒想好怎麼跟媽媽解釋,而且,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昨天沈阿姨還拉著她的手各種噓寒問暖……
起碼,先把事情弄清楚。
——
那個號碼又給余瑤打了幾個電話,但是她都沒接。
之後,對方發來簡訊,再次約她面談。
【就在市中心廣場見面,這裡每天都很熱鬧,還有保安和附近民警巡邏,總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了吧?何況我一個孕婦,起衝突絕對對我更不利。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其實沈征程讓我把孩子打掉的,也不知道還能留多久。】
微信上也有一條未讀消息,是唐雲澤,問她返程的車次。
但是,余瑤現在不太想見他。
如果交易沒有了意義,她和唐雲澤之間又算什麼呢?
余瑤斟酌著找藉口:【今天是工作日,你應該挺忙的吧?不用接我,我打車回去,很方便的,而且正好去取訂的鮮花。】
唐雲澤:【藉口?出什麼事了?】
余瑤:……
唐雲澤未免也太敏銳了吧?
余瑤絞盡腦汁,才總算把唐雲澤勸住。
返程的高鐵是中午出發,下午6點多到A市。
余瑤思考過後,決定見對方一面。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也為了不影響之後的工作,余瑤和對方約了今晚見面。
下了高鐵,她直接帶著行李打車去了中心廣場。
中心廣場算是A市的地標建築之一,旁邊緊鄰著購物中心和步行街,加上因為政策扶持,這裡每天晚上都有夜市,而且會定時開啟音樂噴泉,所以很熱鬧。
余瑤找到約定的長椅,沒多久,一個年輕女人走到了她的身邊。
「余瑤,你好。很遺憾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你,我是何亭,人可何,亭亭玉立的亭。」
何亭個子高挑,和余瑤差不多高,五官算不上很出色,但是眼睛很漂亮,彎彎的狐狸眼,眼波流轉,很是勾人。
她此時穿了一條寬鬆的碎花裙,遮住了凸起的腹部,但有風吹過的時候,裙子裹在身上,還是能看到孕婦的痕跡。
並不是那天在商場見到的那個女生。
余瑤實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態度面對眼前的情況,所以繃著臉略過了寒暄,直接道:「說正事吧,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找上我?」
何亭笑笑,在她身邊坐下:「他又沒藏過你,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很正常嗎?至於為什麼找你,不是說了嗎?只是覺得你一直被蒙在鼓裡,很可憐。」
她側頭打量了余瑤幾眼:「但是你和我預想中的倒是不太一樣,我其實做好了你哭唧唧找沈征程告狀的準備了。」
余瑤抿唇,對她這個說法不置一詞,只是道:「我來見你,是想了解情況。希望你證明一下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唔,親子鑑定我帶來了。」
何亭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包,掏出一份紙質文件遞給余瑤:「當然了,也許你會懷疑是不是我作假了,等我們聊完之後,如果你能說服沈征程,我可以隨時配合,再做一次親子鑑定。」
何亭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不是第一次了,一年多前,我已經為他打過一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