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一低下來,那股壓迫灼熱的氣息頃刻包圍。
她明顯緊繃。
背抵在堅硬門板上,退無可退,指尖摳著門板。
兩人視線在昏暗中撞上,空氣似乎變得黏濕,有什麼在拉扯。
心悸的厲害。
胸口起伏,微喘:「你、你怎麼在這裡?」
他喉結在動。
從她眉眼寸寸掃到唇瓣,視線定住:「你說呢。」
難不成……
外面響起斷斷續續的槍聲。
拉回一點清醒。
她看見他唇角勾起的玩味。
蕭衍驟然鬆開她,輕嗤:「你以為我來找你?」
「……」
通訊耳機里傳來老鷹的聲音:「老大,已經找到雷克斯,他手臂中了一槍,沒有生命危險。」
嚴皓月這才看見他耳朵上別著的通訊耳機。
還真是巧合。
要換屆了,雷克斯是重要的議員,有人花重金暗殺他,蕭衍受人所託來救人的。
蕭衍對耳機說:「暗殺分子抓到幾個?」
老鷹:「兩個,他們招供郵輪上潛伏了十個。」
也就是還有八個暗殺分子埋伏在人群中。
蕭衍說:「他們的目標只有雷克斯,先安排快艇把雷克斯送走。」
目標一旦撤退,暗殺分子也就自行撤了,郵輪上人太多,他們不會明目張胆的亂開槍暴露身份。
這批暗殺分子應該是在墨西哥港口中途混進來的。
老鷹:「快艇還有十五分鐘抵達。」
蕭衍:「行,我馬上過來。」
話落,他提著槍準備離開。
嚴皓月一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
蕭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倏然回頭,吩咐的語氣不容置喙:「乖乖待這兒,亂跑不救你。」
從出現到離開,不足三分鐘。
忽如一陣強風。
攪得她混亂不堪。
被壓抑了足足11個月的情緒,此刻猶如野草蕪雜,肆意瘋長。
蕭衍這個人,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她坐在這間豪華海景房的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的混亂似乎逐漸平息。
走到門口,側耳仔細聽了會兒動靜,應該安全了。
解開門栓鏈,剛拉開門。
眼前就罩下來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身影,「去哪兒?去找你那相親對象?」
他剛殺戮過,周身有血腥氣。
極為囂張的朝她步步緊逼。
他進,她退。
打開的房間門,被重重甩上。
蕭衍將手裡的槍扔到一邊,手臂一伸,一把撈過她後腰,仔細打量她這張臉。
越打量,眉心皺的越深。
嚴家那麼好,怎麼還瘦了?
那邊伙食很差?
下巴都尖了點。
還是做葉小五的時候,可愛,可愛又漂亮。
不像現在,漂亮,但一點也不可愛。
「蕭衍,我……」
顫音被吞沒。
強勢至極的深吻,毫無預兆的落下來。
右手被重重按在牆壁上,強制的十指相扣。
很輕鬆就卸掉她整條手臂的力量。
如狂風驟雨的滾燙掠食。
唇息交融。
近乎逼問的架勢:「你跟你那相親對象談到哪步了?」
「這裡?」
「這裡?」
「還是這裡?」
他的手所到之處像是起火一樣。
可他盯著她的眼神,似是拷問,銳利、刻骨、野性。
最後把玩她一處敏感,危險的漫不經心。
貼在她耳畔放浪輕佻:「不說我檢查了。」
她連忙說:「都沒有……」
「我不信。」
……
不知道是怎麼從牆邊接吻,吻到床上去的。
她右手被他控住,十指相扣壓在頭頂上方,左手纏在他頸後,柔.嫩的指腹被他頸後硬到扎手的短髮刺的酥麻。
就只是接吻,貫徹全身的過電感卻強烈的要淹沒她。
生理性的眼淚被逼出來。
聽到輕微的哽咽聲。
蕭衍頓了下,看她一眼,以為她在委屈,偏不停,反而更囂張了。
要是在他床上還想著別的男人,那她找死。
手掌掐在她腰間,平坦小腹一覽無餘,自然而然想起被她弄死的小小五……不免,更沒人性了幾分。
溫柔和暴戾同時施加在她身上。
酣暢淋漓。
……
闊別十一個月,在這艘郵輪重逢,是意外。
明明放手了,卻又跟她搞在一張床上,更是意外。
至死方休過後,床上的人半暈沉。
海景房的陽台門敞開著,船外微涼的海風徐徐吹進來,吹走一室的歡愉氣息。
外面是黑夜,裡面也沒點燈。
蕭衍套上衣服,懶散靠到一邊的雙人沙發上,曲著的長腿大喇喇的岔開而坐,點了根煙。
隔著薄薄的煙霧,視線幽沉的盯著床上的人。
真是夠沒用,隨便弄幾下就廢了,還沒那會兒待在他身邊的葉小五厲害。
葉小五生龍活虎的,跟著他能穿過地形那麼複雜的野人山。
這嚴皓月就差遠了。
果然啊,辦公室坐久了,身體虛不說,還一身的喪味,笑都不會笑一個了。
不過,剛才對他哭起來,還挺好看。
她哭什麼呢。
分開11個月,又把他當大壞蛋了是吧。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沒看時間,就坐那兒不急不躁的等著。
抽第二根煙的時候,點著了,床上的人輕咳了聲,他叼著煙起身,微彎腰,跨過陽台,去了露天甲板,反手關上了玻璃門。
沒過一會兒,嚴皓月醒了。
隔著玻璃門朝外面一看,蕭衍松鬆散散的靠在甲板欄杆上,背對著她,右手夾著根冒著猩紅的煙。
點開手機一看,凌晨一點了。
她下床去了趟洗手間,好死不死竟然來例假了,沒有衛生棉。
幾秒躊躇過後,她拉開陽台的玻璃門,腦袋探出去喊他:「蕭衍,你有空嗎?」
男人想也不想就說:「沒空。」
「……」
某人肩膀塌下去,很輕地嘆了聲,腦袋也縮回去了,似乎不指望他了。
蕭衍掐滅手裡的煙,看她這喪樣覺得好笑,彎腰從陽台進來:「幹什麼?」
「我來例假了,沒有衛生棉。」
郵輪上有小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
「哦,要我跑腿?」
頓了頓,他皺眉輕嗤:「你那相親對象呢?怎麼不叫他去買?」
嚴皓月僵了下,被氣笑:「你還知道我有相親對象,那你剛才怎麼睡的那麼理直氣壯。」
問完又覺得白問。
他眼裡都沒法律的,想睡就睡了,還管她有沒有其他男人?
於是又說:「你剛睡完我,給我跑個腿又怎麼了?」
「沒怎麼。」
蕭衍揚揚眉,把她放在柜子上的手機扔過去,也不著急,就朝沙發上一坐,指揮她:「你打電話給那男的,跟他分了,分完我就去給你買。」
她問:「你怎麼知道我有相親對象?」
蕭衍冷哼:「我怎麼不知道,我不能知道,還是不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