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讓喬小姐在這場輿論中單純隱身,那可能效果不會特別理想,需要一陣子才能讓網友淡忘。
如果對外官宣他和喬予的真實關係,可能正中敵人圈套,再次將SY置於負面輿論中。
一個做過假證的人,無論曾經是主動還是被迫作案,有案底已成既定事實,洗清不了。
不管薄寒時承不承認,在外界看來,喬予並不是一個光彩的、正面的存在。
見薄寒時凝著眉心,許久都沒說話。
徐正大抵是猜出幾分意思來,試探性道:「薄爺,這個關鍵時候,獨龍會肯定在暗處盯著,我們這邊走錯一步,很可能就滿盤皆輸。喬小姐知書達理,一定能理解的。」
公關部的關磊手段雖然下作了點,但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兵不血刃,身處負面風波的SY,一下就逆轉了境地。
一招致勝。
聞言,薄寒時自嘲的勾了下唇角:「今早我剛送她婚紗,現在我要跟她在大眾面前撇清關係?你說喬予知書達理,所以她是活該受委屈?」
「……」
徐正猛咽唾沫,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薄寒時閉了閉眼,眼底溢出一絲猩紅,輕笑道:「你說她會不會恨我?」
「不……不會。喬小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但會徹底失望吧。
不過,若是能借著這次機會,逼她主動離開,這本來也在他的計劃之內,不是嗎?
他算計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SY股價跌底,是他計劃的一環。
和喬予在環球港約會被拍,也是其中一環,被爆料分手,是他暗中做的局。
那樣的畫面,如果不是刻意引導,誰會往分手上想?
在股市上有句話,叫做謠言的謠言是真相。
分手的消息,傳著傳著,就成真的了,這是壓垮對方心態的輿論力量。
他算計這一切,逼喬予離開,去往唯一的生門。
……
薄寒時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御景園裡,燈火通明。
喬予跟小相思已經吃過晚餐了。
見他回來,小相思拉著喬予的手,吵著說:「爸爸回來了,媽媽快去穿婚紗,我也想看新娘子!」
新娘子。
三個字眼,讓喬予微微一怔。
薄寒時坐在沙發上,抬手扯松脖子上的領帶,面容有些疲憊,朝她笑了下:「去換吧,看看合不合身。」
「那件婚紗穿起來有點麻煩,我讓張媽幫我。」
薄寒時點點頭,淡淡應了一聲:「嗯。」
小相思也跟著去了,「媽媽,我也去幫你。」
喬予上樓去了衣帽間。
婚紗繁重,穿了老半天。
張媽幫她繫緊背後的系帶時,看向鏡子裡的喬予,不由驚嘆:「太漂亮了!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還要漂亮!我覺得把頭髮放下來更好看!」
喬予在家打扮的很隨意,通常會把長發隨手紮成一個低盤。
她把發圈扒下來,那發質極好的長髮便披散在肩頭,大波浪卷,發質極好,泛著淡淡的弧光。
可她沒化妝,雖然皮膚白又細膩,五官清麗出眾,但沒抹口紅的唇色有點淡。
她穿著婚紗不好挪動,指了指一旁化妝桌上的口紅說:「張媽,幫我拿只口紅過來。」
張媽拿了只喬予常用的口紅,「小姐,這個色號行不行?」
「嗯。」
喬予抹了點口紅,氣色瞬間提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明艷極了。
小相思也看直了眼,雙眼冒著星星,搓著小手抱住喬予,「媽媽也太漂亮了!媽媽你能嫁給我嗎?」
張媽笑著說:「你媽媽是要嫁給你爸爸的,怎麼嫁給你呀?你做他們的小花童還差不多。」
小相思好奇,「小花童是什麼?」
「小花童呀,就是在你爸爸媽媽的婚禮上,跟在他們身後拎花籃的。」
喬予看著全身鏡中穿著婚紗的自己,想著馬上要出去見薄寒時,心裡竟然生出了幾分緊張來。
穿上這重工的奢華婚紗,有那麼一瞬的錯覺,讓喬予以為,真的要跟薄寒時結婚了。
張媽和小相思走在喬予後面,幫喬予提著曳地的婚紗裙擺。
喬予扶著樓梯的扶手,從樓梯上一步一步下去。
坐在沙發上的薄寒時聽到了腳步聲,抬眸看向這邊。
小相思不知道從哪裡拎來一籃玫瑰花瓣,小手抓了一把朝空中一撒:「新娘子來咯!」
粉色的玫瑰花瓣落滿一地。
四目對上,薄寒時起了身,站在那兒,似乎真的在迎接他的新娘。
喬予提著婚紗一角,甜笑著緩緩朝他走過去。
明明是不遠的距離,這幾十秒里,漫長無比。
如果喬予頭頂再戴一個新娘皇冠頭飾,就更像是真的了。
喬予走到他面前時,薄寒時眸光一瞬不瞬的定定看著她,深邃暗涌,情深浮動。
他的視線很熱,熱到幾乎灼的喬予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有些不自在,伸手提了提胸口的婚紗,「好看嗎?」
「好看。」
這是喬予第一次穿婚紗。
也是薄寒時第一次看見穿婚紗的喬予。
不僅僅是好看。
他眼底,明顯有驚艷之色。
小相思跑過來,抓著喬予的手,放到薄寒時手裡,「爸爸,那我就把媽媽交給你咯!」
張媽在一旁看著他們,笑的合不攏嘴,「先生,小姐,要我說,你們就趕緊把婚禮辦了吧!這麼漂亮的婚紗,不在婚禮上穿,太可惜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從薄寒時平安回來後,她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在問,何時辦婚禮。
身邊人,似乎料定了他們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有些事,一旦被架上去,就很難下台了。
薄寒時只目光深沉繾綣的看著她,並未說話,幾秒後,男人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勾唇道:「是不是該到送入洞房這一步了?」
小相思小奶音一飆:「送入洞房!」
喬予耳根熱的不行。
薄寒時抱著喬予上樓。
小相思要跟上去,被張媽一把抓住:「小祖宗你跟上去幹什麼?」
「去看洞房鴨!張奶奶,你不去嗎?」
張媽老臉一紅,捂住小傢伙的嘴,「小祖宗,你寫作業去吧!少兒不宜!」
樓上。
薄寒時把喬予抱到臥室里,她坐在他腿上。
婚紗很累贅,喬予有些不舒服,婚紗面料硬挺,並不親膚,她皺了下眉:「有點難受,我想脫了換睡衣。」
他靠近,大手撫著她光裸的背脊,長指落在她背後繁複的婚紗系帶上,輕輕一抽,卻沒褪下。
與此同時,吻落在她紅唇上:「穿婚紗試一次?」
她穿婚紗的樣子,他想永遠記住。
今晚,她是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