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正要去觸碰沈茵臉上的氧氣面罩,ICU的門再次打開了。
江嶼川皺眉問:「你在幹什麼?」
「哥,你來啦?我看嫂子臉上的氧氣面罩戴歪了,就幫她調整一下。」
她一臉無辜,語氣相當真誠。
江嶼川走到病床邊,看沈茵沒有異樣,便冷聲對江晚說:「你先出去吧,以後不用過來探望。」
「她以後畢竟是你的結婚對象,我來看看我未來嫂子怎麼啦?沈茵也是我的家人啊。哥,自從沈茵出車禍,你就變得好兇。」
江晚小聲控訴著,口氣里還帶著一絲委屈。
江嶼川最近煩的不行,也沒心情跟她好脾氣了,「你以前那樣欺負沈茵,她不喜歡你,你來看她,是存心想刺激她?」
「我欺負她什麼了?不就是口嗨說她幾句。」
「行了,出去吧,別再這兒吵,沈茵還要休息。」
「……」
江晚壓著心裡的惱火,咬了咬嘴唇。
沈茵一出事,哥哥倒是態度大變。
以前他對沈茵愛搭不理的,現在沈茵都成活死人躺這兒了,他倒是稀罕起來了。
江晚轉身出了ICU,弱聲吐槽:「行,我走,我就那麼招人嫌,現在連我親哥都不待見我。」
江嶼川眉心蹙了蹙,雖然對這個妹妹多少有些失望,但畢竟是親妹妹,他還是叮囑了一句:「少去酒吧跟那些人鬼混,有空多看看書,把自己的工作落實一下。」
「知道了,工作已經在找了。」
等江晚不情不願的離開。
江嶼川走到沈茵身旁,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
自從她出事,他情緒一直很低迷。
醫院和公司兩頭跑,最近休息的也少,臉上疲態盡顯。
他輕輕握住沈茵的手,溫聲低喃道:「茵茵,你快醒過來吧,只要你醒過來,我們就去領證結婚。」
從前,沈茵最想嫁給他。
他終於想通了,想娶她了,可她卻躺在這裡,長睡不醒。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動作很是輕柔,「茵茵,別再睡下去了,醒醒,好嗎?」
「你上次不是說,想讓我陪你一起去試婚紗?你挑的那款婚紗,剛才專櫃的導購打電話給我,說已經到了,等著你過去試呢。」
「等你醒了,我陪你去試,你快點醒過來,好嗎?」
「對了,還有鑽戒……上次在青城跟你求婚給你戴的那一枚,你後來說戒圈有點大,我又去重新挑了一隻鑽戒。」
江嶼川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取出新的鑽戒。
他執著她的手,將那枚鑽戒戴在她無名指上。
這次,尺寸大小,剛剛好。
很合適。
他看著她,看了許久。
直到醫護人員過來提醒:「時間到了,先出去吧。」
江嶼川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茵茵,我明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他走後。
沈茵夾著血氧儀夾子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似有醒過來的徵兆。
……
江嶼川剛離開醫院,坐進車裡,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銀行的簡訊。
江晚從他副卡里,提了二十萬出去。
之前,他凍結了她一張信用卡,但她手裡還有一張他的卡,卡里的現金花完後,他沒再往裡面打過一分錢。
可她這明顯是用他的副卡,從網銀里套了二十萬出來。
江嶼川擰眉,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你用我的信用卡借了二十萬出來?」
他問的很直接,口氣也比較冷。
電話那邊的江晚一時有些瑟縮,「哥,你都把我從家裡趕出來了,我現在工作還沒找到,你總不能讓我睡大街吧?我現在住在我朋友的房子裡,總不能一直住在別人家吧?這錢,就當是你借給我的,等我找到工作,掙了錢,我再還給你。」
江嶼川並不是在乎這二十萬。
這個妹妹,早就被他慣壞了,別說是二十萬,江晚曾經刷他的卡,一天消費上百萬也有過。
以前,他寵著她,爸媽過世早,他這個當哥哥的,總覺得在物質上不能虧待了這唯一的親妹妹。
可現在看來,他太過放縱她,他試圖把她扳回正途,可她做伸手黨的惡習已經養成,很難再改。
「你就算在外面要租房,也用不著一下提二十萬,你拿這二十萬做什麼?」
「哥,你也知道,我之前消費高,二十萬一下就花完了。從儉入奢容易,可是由奢入儉難啊,你就算要斷我生活費,也得給我慢慢適應的時間吧?而且,就二十萬而已,我從前花你二百萬,你都不會跟我計較。哼,現在有老婆了,就不管親妹妹的死活了?」
江晚很會拿捏江嶼川的軟肋。
她明知道她說這話,江嶼川一定會鬆口。
「這張卡我待會兒會去銀行凍結掉,這二十萬我會幫你還上。」
江晚哭窮,「哥,你說過會養我一輩子,我現在都快窮的喝西北風了,你怎麼那麼狠心?」
「如果你不是遊手好閒,我不指望你多出色,至少像個正常人家的姑娘那樣本本分分,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晚晚,你現在和無賴有什麼區別?哥不想毀了你,你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吧!」
說完,江嶼川便掛了。
話是這麼說,可江晚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最近,他把她從家裡趕出去,也不知道她跟什麼人廝混在一起,經常和她在一起玩兒的那個安景程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江嶼川到底是不放心,怕江晚被外面那些混子帶的更歪,便給助理陳智打了個電話。
「你去幫我查查,江晚拿二十萬出去幹什麼?」
「好的老闆。」
江晚平時雖然消費高,可一下子提二十萬現金出去,這事兒不對勁。
如果是要買包,可以直接刷卡,套錢出來幹什麼?
那個安景程之前在國外,玩的很開,他們在酒吧喝酒上頭,要是磕點什麼……
想到這個,江嶼川臉色冷的結冰。
要是江晚真沾上那些不該沾上的東西,這輩子就毀了。
江嶼川甚至有點後悔當初送江晚去國外留學,在國外好的沒學上,又不在眼皮底下,缺乏管教,壞的倒是學了一堆,說她幾句就頂嘴,說他是老思想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