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琛捏著那個信封,擔心道:「義父,這些年前來冒認的人,陸陸續續也有不少,萬一這個也是假的,您別太傷心。」
嚴老一把年紀了,妻子走的早。
他嘆息道,「你義母走之前,就給了我一個交代,她讓我一定要找到小歡。你義母肺不好,身體差,至死,也沒見到小歡一面。這件事,我一直都很內疚。不管怎樣,只有繼續找下去,才有希望。」
小歡一出生,背後便有一塊淡青色的胎記。
這是遺傳,他背上也有。
嚴琛想了想,躊躇著問:「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義父的親生女兒,那……喬予是不是……不能再用『嚴歡』的身份?」
嚴老朗聲笑了起來,「你小子,還真對喬予那丫頭上心了!」
被拆穿心思,嚴琛微微低了臉,多少有點不自在。
嚴老:「嚴歡的身份既然給了她,就不可能再收回來,再收回來又算什麼呢,一個名字而已,況且我挺喜歡那丫頭的。就算真正的小歡回來了,她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名字,這些都是小事罷了。」
嚴琛眼神微松,朝嚴老點了點頭。
……
去往機場的嚴皓月,坐在后座翻看手裡的資料。
開車的是她的助理兼保鏢,老K。
老K提醒道:「帝都是薄寒時的地盤,你做事收斂點。」
嚴皓月挑眉,輕笑,「我這次去,可不僅是為了風行在帝都的生意。他薄寒時的軟肋不是喬予嗎?人既然有軟肋,那就好辦了。」
「你想用喬予,敲詐薄寒時一筆?」
「……」
「啪!」
嚴皓月合上手裡的資料,她皺眉看向前面開車的男人。
「你怎麼說話呢,生意上的事情,怎麼能叫敲詐?還有,你這個月工資不想要了?現在對主子說話口氣那麼沖。」
老K的存在,也像是一團迷,至今為止,她還沒有查到他的真實姓名。
至於為什麼敢用他,是因為他救過她一次,用下來的確還算衷心。
更重要的是,老K辦事能力著實厲害。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越是神秘,越是不可控的東西,嚴皓月就越是好奇。
她討厭廢物,討厭感情用事的傢伙。
老K這樣的冷麵特助,話少做事狠,是她的菜。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上門認親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冒牌貨?」
反正,老K說話也不是第一天這麼沒大沒小了。
她時常覺得,老K才是主子。
前面開車的男人,微微擰了眉心,冷道:「這個上門認親的白瀟,是從英國回來的,國內能查到的信息很少,看起來不太可靠。但目前沒有證據證明,她一定是冒牌的。怎麼,你想拆穿她?」
「她如果是冒牌的,我為什麼不能拆穿她?她最好別被我查出,她是對手派來的商業間諜,否則,我要她好看。」
老K嘲弄一笑:「該說不說,你對風行的忠誠度,是百分之二百?」
「我為我自己打江山,有什麼問題嗎?還有那個喬予,她休想回到南城。」
「怎麼,你要在帝都做了她?帝都可是薄寒時的地盤,我可不干。」
嚴皓月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怎麼每句話都是打打殺殺?你以前該不會是個殺手吧?」
「……咳。不做了她,你讓她不回南城,她就不回南城?」
喬予又不是他。
會這麼聽她的話。
嚴皓月眸光一閃,「讓她嫁給薄寒時,去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溫水煮青蛙的太平日子過久了,不就不回南城了?既然薄寒時對她那麼深情,她回南城和我搶什麼繼承權?她做她的薄太太,我當我的風行繼承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咳,你這主意,挺惡毒。」
「我這明明是為她好,怎麼是惡毒?我跟嚴琛那個莽夫一起在風行共事,已經夠憋屈的了,我可不想再來一個拖後腿的廢物,天天讓我幫忙擦屁股。」
「萬一,喬予也跟你似的,夢想是做個女強人呢?你卻讓她相夫教子,這還不惡毒?」
「算她倒霉。我為集團嘔心瀝血這麼久,我不可能同意她這種廢物接手集團事務,將我的心血毀於一旦。」
「你怎麼知道喬予是廢物?也許,人家是可用之才。」
長了張嘴,專門懟老闆是吧?
嚴皓月口氣兇巴巴的,「……這個月工資,下個月工資,你都別想要了!」
「……」
行,他閉嘴。
……
周一,喬予陪著小相思去看了電影。
看完電影結束,吃了頓大餐。
她把孩子送到御景園後,便離開了,未作停留。
小相思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回來,「爸爸!我回來啦!」
「電影好看嗎?」
小相思嘚瑟道:「好看!可惜爸爸你沒去!媽媽還請我吃大餐了喲!」
她抓了一小把爆米花,遞給薄寒時。
「我本來想讓媽媽進來坐坐,但是媽媽說她回去還有工作。媽媽說,她欠了一大筆債,得努力工作才能還的上。」
他扯了扯唇角,「是嗎?」
「我問媽媽,為什麼不找爸爸幫忙,媽媽說,她沒資格,這是她自己的事。爸爸,你真的不能幫媽媽還債嗎?我不想媽媽那麼辛苦。」
薄寒時垂著黑眸問:「她還說什麼了?」
「媽媽還說,她是她,爸爸是爸爸,自己欠的債,只能自己還。」
他咬了一顆爆米花,甜膩膩的。
可嘴裡,卻莫名發苦。
她就這麼想跟他劃清界限?
若不是有小相思,她是不是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晚上,小相思去睡覺了。
薄寒時在書房抽了根煙,現在,他已經習慣在煙里插沉香條這種東西。
起初,沉香條是喬予買給他用的,後來他想戒掉……可用習慣了沉香條,偶爾一次不用,會嗆嗓子,嗆到咳嗽。
沉香條可以中和煙味的刺激。
不知不覺,已經上癮。
他看著那枚沒送出去的粉鑽,眸光越發深沉……
喬予錄完歌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翠竹苑業主。
是薄寒時打來的……
眉心跳了下。
她上次忘了改備註。
遲疑了幾秒,她深吸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她還沒開口,對方已經先發制人。
電話里,男人嗓音低沉微啞:「你想儘快還清十四億,跟我徹底劃清界限,是嗎?」
「……」
喬予愣了幾秒。
對面又說:「一個月,只要待在我身邊一個月,十四億的債務一筆勾銷,從此以後,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