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嘴裡喃喃擠出一個字,唐音似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唐北御放下行李箱,面帶微笑著向她走來,唐音才意識到這一切真的不是在做夢!
「哥!」
唐音從吧檯上跳下去,一著急,腳被別在轉椅的圓圈底座里了。
要不是阿鬆手疾眼快扶了她一下,顧及她能把整個椅子都給帶飛出去。
「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說,說……至少要下周三麼!」
唐音撲到唐北御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上周心裡難受的時候,忍不住給唐北御打了個電話,也沒說什麼事情,只是閒聊了幾句。
當時唐北御的意思是說,既然父親的病情並不嚴重,他也就不急著回來。畢竟是跨國項目,最好還是把工程收尾工作做到位,以免將來麻煩。
所以唐音怎麼也想不到,哥哥不帶沒有延期歸來,反而提前了幾天!
唐北御這個項目前後兩年半時間,中間只回來過了一次年。
唐音上次見他已經是大半年前了,雖然平時也有視頻電話,但還是不如這樣活脫脫站在她身前來得直觀。
唐北御瘦了,也黑了點。畢竟工程項目做的辛苦,飲食也不是很適應。
但歲月終究還是更眷顧像他這樣的人,所以並沒有在他臉上烙下滄桑和辛苦,反而顯得更加沉穩睿智。
但最令唐音欣慰的是,哥哥眼睛裡的溫柔一如既往。
特別是在她心情極致低落的這一刻,讓她看到了家的光芒和方向。
「音音,你也瘦了。」
唐北御摸了摸唐音的臉頰,語氣充滿疼惜:「那天你給我打完電話,我就覺得你狀態不對,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提前買票回來。我不放心。」
唐音心裡一暖,又覺很過意不去:「哥我沒事,就是間歇性有點情緒低落而已。沒耽誤你吧?你也真是,都不跟我再說一聲的。」
唐北御笑道:「不耽誤,錢又賺不完的,沒有音音重要。」
唐音有點不好意思了,往旁邊看了一眼阿松。
剛剛才跟人家談了那麼沉重的家庭話題,這會兒就跟哥哥膩歪在一起,她怕阿松心裡會有點失落。
但阿松的情商很高,趕緊幫忙把唐北御的行李拽了進來:「沒事,你們先坐。北哥,你還沒吃晚飯吧?」
唐北御也不多客套:「飛機上吃了點,好幾個小時了,是有點餓。」
阿松連連點頭:「我去後廚給你們弄點,通心粉炒飯什麼的,可以麼?」
「都行,我不忌口。」唐北御幫唐音拉過一把椅子,自己到對面坐下。
唐音感激地看了看阿松:「阿松,有酒麼?」
唐北御連連擺手:「酒就算了,阿松給我發消息說你在他這,我都還沒回家。一會兒弄一身酒味,惹我爸不高興。」
唐文韜家教很嚴,對唐音如是,對唐北御也一樣。
但唐音今天心情實在是太好了:「哥,這都快十點了,要不你今晚就先住我那對付一下?明天再回?」
這個時間,舅舅舅媽都該睡了。
唐北御想了想,實在不忍心掃了唐音的興:「行,那就少喝點。」
「好!」
唐音樂顛顛地跑到吧檯上,把阿松擺在那裡當裝飾的一瓶軒尼詩給摘了下來。
……
晚上十點半,陳韻秀並未洗漱就寢,一直坐在客廳里發呆。
白天的事讓她心神不定,無法入睡。
聽到門口有動靜,她一個激靈立起身。
陸池杉開門進來,陳韻秀正一臉警惕地站在那,盯著他。
「媽?」陸池杉皺縮眉頭:「你幹什麼呢?」
陳韻秀這才撫平心悸:「不是,我當是誰呢。這麼晚了門鎖響,你……你怎麼過來了?」
陸池杉看陳韻秀手裡明明還攥著的手機:「我剛才不是給你發消息了,說我一會兒回來一趟?」
陳韻秀這才低頭去翻消息:「哦,我沒注意。」
她連睡衣都沒換,穿的還是今天去會所的那套,頭髮沒拆,妝沒卸。
就這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著手機,竟然沒注意到消息?
可想而知,陳韻秀的心情現在亂到什麼程度。
「吃飯了麼?」
陳韻秀回過神來,想要去廚房張羅。
「吃了,不用弄。」陸池杉擺擺手,叫她別忙活了。
拍拍身邊的沙發,陸池杉說:「媽,你過來,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說。」
有關今天在會所的事,他當然不可能直白地問陳韻秀。
那是對一個當媽的人的尊嚴的冒犯,陸池杉是不願讓陳韻秀難堪的。
所以他問起了五年前的事。
「媽,你跟冷叔,後面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嗎?」
冷叔名叫冷東成,應該算是陳韻秀的男友吧。
陸池杉的父親多年不著蹤跡,陳韻秀一個人獨守空房幾十載。
只是家族間的利益勾稽,讓離婚這件事很多時候並不那麼輕而易舉。
既然陸正廷可以家外有家。那麼,也沒有人規定陳韻秀不能擁有自己的愛人,伴侶。
但陳韻秀一直很低調,幾乎沒有被人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這麼多年來,只有一個冷東成,是被抬在人眾人前的。
而且,一鬧就鬧出了個大的。
鬧得天翻地覆,出人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