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真的遇到,蘭以雲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和時戟在她屋子遇上!
太荒唐了!
她看著他,步履凌亂往後退,然時戟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被他猛地一推,蘭以雲摔到床上,她一抬眼,只看他大馬金刀坐在榻沿,眉眼之間都是笑意:
「嚇到了?」
蘭以雲慢慢往後縮。
床榻貼著牆放,所以她背後是牆,面前是如大山一樣擋著的時戟,前後都沒有出路。
其實,與其說她被嚇到,不如說她還沒緩過來,只心裡一陣發緊,嘴唇哆嗦:「王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時戟俯身,屋內光線昏暗,蘭以雲看不清他的神情,聽得他語氣輕鬆:「本王如何不能出現?況且,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
蘭以雲輕輕吸口氣:「王爺,有什麼話,請擺到明面說!」
時戟抬起一條腿,擱在床榻上,他手肘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捏著蘭以雲的下頜:「本王想好好和你說的時候,你不聽。」
蘭以雲緊張地小聲道:「我聽……」
時戟微微眯起眼睛,暗含警告:「那你告訴本王,想去哪兒玩呢?」
蘭以雲緊緊攥著被褥,她垂下眼帘,低聲說:「……只是去看望外祖而已。」
「看來你仍當本王是傻子。」時戟勾了勾唇,他本因壓制怒火有些熱,當下,他眼神又幽暗幾分。
蘭以雲在屋裡向來穿得隨意,尤其昨個發燒,剛剛去給周慧開門,只套穿兩件薄衣。
她眉目清秀,如蘭雅致,掩不住的腰窩凹陷,若是細細掐上一下,定會留下青紫一片。
此刻,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只看那曲徑通幽,肌膚更是白得好像冬雪鋪撒於地,嬌嫩至極。
在這樣的大冷天裡,時戟呼吸漸沉,燥熱得不行。想到就做,突地俯下身,大掌在蘭以雲腰上一箍。
蘭以雲腰上一陣灼燙。
「我不願,你走開……」蘭以雲抓著他的手,企圖拉開。
時戟目露猩紅,嘴裡含著腥氣,靠自己僅存的理智里,給她一個忠告:「別亂動,本王現在心情惡劣,保不準會做什麼。」
蘭以雲感受到他透過衣裳,直傳到她腰上的炙熱,瑟縮著閉上眼。
這時候不該再惹怒時戟。
她猜想,應該是時戟發現千香閣的動作,他許是從沒見過她這種不識抬舉的女人吧,所以怒而闖千香閣。
所以,現在最愚蠢的動作,就是企圖與他較量,她是打不過他的,她應該儘快冷靜下來,不要再惹這頭惡狼。
再睜眼時,蘭以雲以為自己做好準備,然她入目之處,是時戟逡巡的目光。
她咬了咬嘴唇,胸膛里的心都跳到快到喉嚨處。
她到底只是這般年紀,真要說大世面也沒見過幾次,一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她心裡一陣發怵。
把手放在時戟僵硬的胳膊上,她輕聲道:「王爺,縱然民女做錯了什麼,您亦不該這般不顧民女的意願……」
她眼中微微朦朧,帶著懼意與請求的目光,軟到人心裡去,何況,時戟心想,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露出這般孱弱的姿態。
惹人心憐。
當然,更惹得人心中某種如野草瘋狂生長的東西。
時戟深深吸了口氣。
她知不知道,他明明可以一聲令下,逼她入王府,但他沒有。
他已經百般隱忍,甚至放下身段,像情竇初開的青年,陪她雪月風花,克制著自己一次次想擁她強吻的衝動。
結果換來的是什麼?他退一步,她退三十步,巴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
蘭以雲表面應付他,背地裡,早就準備好如何離去,金蟬脫殼,把他耍得團、團、轉!
昨晚上時戟腦袋裡劇痛不已,連砸三個杯盞,把王府上下嚇得不敢出聲。
他坐在書房裡,一夜沒睡。
即使一夜沒睡,他大體上冷靜下來,但怒火沒有稍微降低,只待天亮的時候,王府的侍衛把千香閣圍得水泄不通。
而那時候,蘭以雲還在美美地睡覺。
時戟牙齒上下磨了磨。
他哂笑:「意願、意願,你以為,你的意願算什麼!」
蘭以云:「我不願就是不願!」
時戟怒火中燒:「那就讓你願。」
蘭以雲瞳仁里露出乍然靠近的時戟,男人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耳側,強橫而又霸道,比前幾次更兇狠,更不容躲閃。
他咬住她的耳朵,牙齒磨著耳垂,往外一拉。
蘭以雲猛地推開他,企圖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但時戟的反應亦極快,眼瞳如見到獵物般縮緊,他手上浮現青筋,一使勁,「刺啦」一聲——
腰腹的幾層衣服在時戟手下薄如紙,被猛地撕開,破開一個大口子。
蘭以雲渾身一寒,時戟撕的不是衣服,是她的皮!
他好像要把她開膛破肚,將她的內里全部扯出來,明晃晃放在陽光下!
頭皮又麻又寒,蘭以雲心中高懸,早岌岌可危,時戟這個動作讓她所謂冷靜,如高樓崩塌,她一心只想躲開時戟,往後一仰,用力推他。
「啪」的,極為清脆的一聲。
蘭以雲沒忍住。
時戟腦袋偏向一邊,麥色膚上,浮現隱隱的紅色,他突然頓住,直起身,床幔上的陰影籠罩在他臉上。
他抬起手,略有些新奇地撫了撫自己臉頰,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捏捏被震得發麻的手掌,蘭以雲就連呼吸都開始顫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
時戟徐徐歪了歪頭,那雙眼睛,有一塊極亮的光點,極度興奮之下,露出難以抑制的兇狠之氣。
蘭以雲微微後退。
她能明顯感覺,每次時戟在發瘋時頓這麼一下,之後的事,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寸寸搶占她的生存之地,他不會放過她,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被掠奪的恐懼占據她心弦,她手肘撐著身子,向另一旁攀爬過去,平日裡,她知道這個姿勢很危險,會把所有脆弱點暴露在時戟目光下,可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要走。
兩三步爬到床沿,她就快到床下了。
就快了,她能趕緊跑到門口,只要打開大門,就能跟周慧求救,再不濟,周春桃也會幫她的……
她摸到了床沿。
下一瞬,一隻手箍住她的腳踝,將她猝然拉了回去!
床褥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
時戟扯下床幔上的紅色流蘇,將她兩手綁在一處。
他冷冷地想,她求饒也好,尖叫也好,怒罵也好……不管哪一樣,只會火上澆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蘭以雲忽然不動了。
時戟隱隱察覺不對。
他「嘖」了聲,從她背後抓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叫蘭以雲的脖頸繃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驟然之間,時戟頓住。
他直勾勾盯著蘭以雲。
蘭以雲在無聲地落淚。
她的眼眶通紅,淚珠像斷線的珍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一顆顆墜落,濕潤了臉頰,淌著到她下巴尖尖。
向來靈動溫柔的眼睛,此時除了蓄滿待掉下的淚水,已然失去光澤。
先前,她不是沒有眼角沁淚的時候,可這是時戟第一次看她這樣哭。
哭得那樣傷心,那樣絕望。
讓人的心揪成一團,跟著發顫。時戟閉上眼,他腦海里就像有什麼在攪弄,疼得他擰起眉。
他輕緩捻了滴她的淚珠,放到自己唇邊,又咸又苦。
半晌,時戟重重出口氣,渾身肆虐的衝動之意慢慢消減。
他自嘲一笑,想不到坐到這個位置,手握滔天權勢,天下女人皆能隨意取之,卻還有這麼一天。
他著實被憤怒沖昏頭腦,而蘭以雲的淚水,是讓他冷靜的瓢潑大雨,這一滴滴淚珠,宛若一滴滴冷雨砸在他身上,從頭到腳。
時戟從來不是善人,魂牽夢縈的東西,他勢必會要到。
曾經他覺得無論用什麼極端的方式,只要能得到就好,可是,蘭以雲的眼淚又告訴他,他以為的,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時候收手,按時戟的脾性,是絕無可能的,但蘭以雲就像上天派來克他的人,他這才發現,凡事到她這兒,永遠有另一種可能。
想見她顧盼生輝,想見她莞爾溫笑,多少次,他想扣著她的手,與她共攀明月,共赴巫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綁著她的手,叫她像個囚奴,臣服在自己身下。
時戟扯了扯衣襟,散發燥熱。
該死的。他心煩意亂地想。
***
周慧很擔憂,她跪在門外,望著那些手持長刀的侍衛,她低下頭,嘴中一片苦澀。
今日一早,當千香閣的門被王府的人砸開時,周慧就覺得不妙,後來,景王爺還讓她帶路,騙蘭以雲開了門。
突然,遠處一陣喧譁,周慧抬眼一看,周春桃居然闖了進來,就算被侍衛用刀架在脖子上,她也和個不服輸的鴨子一樣嘎嘎叫:
「你們這群壞人!我們千香閣什麼時候得罪你們了!我要報官,報官!」
周慧嚇得心都快蹦出來,對著周春桃喊:「別叫別叫!」
周春桃不聽,不怕死的一個勁地叫:「娘,他們要對蘭香做什麼啊,娘你快阻止他們啊!」
要說她這傻勁也有好處,那就是一衝動起來,能完全忘了這些侍衛曾經帶給她的恐懼,說起話來震天響地的,包管房內房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周慧看著周春桃。
周春桃脖子一梗,她不去看那些長刀,而是回視周慧:「千香閣不是青樓!別讓我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唉,周慧心想,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蠢了點,是傻了點,但說的話,確實句句戳中她的心。
她曾是清倌,為何要離開風月場?只是因為想給一個所愛之人生下孩子,而不是成為那些官人老爺的玩物。
周慧直起身子,大喊:「王爺請收手!蘭香剛染了風寒,怕是會傳給王爺!」
周春桃心潮洶湧,也跟著喊:「不准傷害蘭香!」
侍衛對她們拔刀,捂住她們的嘴,陸立軒怒道:「閉嘴,不要擾了王爺興致!」
周慧仍然掙扎著:「請住手,蘭香不願的,王爺!蘭香,蘭香啊!」
「砰」地一聲。
外頭一切嘈雜都隨著這一聲破門聲而停歇,時戟的腳仍抬著,過了會兒,才放下來。
他眼珠子從左轉到右邊,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而懷裡,是用被褥裹著一個哭成淚人的嬌人兒。
她一隻白淨的手垂在外頭,袖子十分凌亂,手腕處有痕跡,還掛著紅色的流蘇。
周慧一眼認出時戟懷裡的是蘭以雲,她的記憶里,蘭以雲是幾乎不哭的,小到燃香時被燙到,大到被其他競爭的香閣綁架,她向來能冷靜找到解決的方式,有時候,周慧都不得不承認,她更像千香閣的主心骨。
卻哭得這般悽慘。
周慧算著時間,知道她應當是沒事,但還是擔憂地喃喃:「蘭香……」
時戟沒看周慧,他闊步走出去,在經過周慧時,瞥了她一眼。
周慧噎了噎,終是收回伸出的手。
而時戟則從千香閣一路走到門口,抱著她俯身進轎里,蘭以雲這才反應過來,激烈地掙紮起來:
「你放開我,我不去……」
本來就軟的聲音,此時帶著濃濃的鼻音,又嬌又委屈。
時戟壓下煩躁,耐心道:「別動。」
蘭以雲窩在他寬大的懷裡,雖然有一瞬的退縮,但想到剛剛的事,一股怒火與憋屈衝上腦袋,反正時戟這無賴已經撕她衣服,她還有什麼怕的!
她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雙手推拒時戟:「我不管,你放開我,放開我!」
然任她動作,時戟不動如山,倒是脖子上被抓了幾道紅痕。
時戟目光微暗:「別得寸進尺。」
蘭以雲暫時出了氣,而且剛剛哭得太狠了,好像要把她從好久以前就受到的委屈一次哭出來那樣,她的精力所剩無幾。
她慢慢收起手腳,冷言冷語:「你要對我做什麼?」
時戟氣笑了,他低頭看著她,盯著她紅腫的眼睛,不無惡劣地說:「把你關起來,看你還跑哪裡去。」
蘭以雲哪遇到過這般直白的無賴,頓時面帶薄怒:「我不願,你不能逼我。」
「以雲,」時戟面色陰沉,「本王后退的這一步,不是讓你前進的。」
蘭以雲垂淚:「你會得到報應的。」
「報應?」時戟聽到天大的笑話,哈哈笑了,「本王要是怕報應,怕是早死了幾百回了!」
蘭以雲咬咬嘴唇。
時戟沉聲:「本王關著你,只是預防著你再跑了,但若你不聽話,也休怪本王會做什麼。」
蘭以雲反問:「當真?」
見蘭以雲語氣稍緩和,時戟喉頭微緊:「當真。」
蘭以雲暫時放下心。
從時戟這句話,她明白時戟暫時不會強給她名分,雖然暫時被拘住,但總歸,不是完全把路堵死了。
她苦中作樂地想,得感謝自己哭得夠狠,才暫時激起時戟心中的不忍。
轎子十分穩當,轉眼間回到王府,下轎子時,還是時戟抱著蘭以雲,一步步走到她早就準備好的院落,匾上書:紫宸院。
將人放在屋裡,時戟忽然發現,整個紫宸院有了生氣,備在紫宸院的華貴衣裳、精緻首飾、昂貴薰香,都有了主人。
一想到紫宸閣里有這麼個人,他心思微微漂浮。
不成想,他也有金屋藏嬌的一天。
用手指刮刮她的臉頰,時戟說:「行了,別哭了,眼睛紅得和兔子似的。」
蘭以雲撇過臉,躲開他親昵的動作,不看他。
看著她有底氣的回拒,時戟倒是不氣,說:「你不是愛調香麼,本王命人備好香具、香料,你在紫宸院想怎麼調,都可以。」
蘭以雲眼眸微動,然而一想到自己本可以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地調香,現在卻變成金絲雀一樣,更顯鬱悶。
她壓了壓嘴角,沒說話。
時戟不與她計較,看了眼她被褥下殘破的衣服,招呼來下人,讓她們收拾蘭以雲的衣著。
他則在屋外等著,不多時,聽得珠簾相撞的聲音,他回眼一看。
蘭以雲從珠簾後走出來,她著一身妃色長裙,她幾乎沒有穿過這個顏色,因肌膚白賽雪,能輕易駕馭,面上被仔細敷粉,畫了眉與唇,目光流轉之間,嫣唇輕啟,脫胎於玉蘭,開出一朵硃砂紅的墨蘭。
時戟喉頭猛地一動。
他後悔對蘭以雲說的「當真」了。
當即,時戟摟著蘭以雲的腰,將她的呼聲都咽入口中。
屋中女婢全部半低頭,不敢直視,無數敢出聲打擾,只余飛鶴形香爐中青煙裊裊升起,模糊了兩人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估計還有三四章結束?下個世界備選一下
1.古代:替身外室女x病嬌世子(沒關係,請把我當替身吧,反正,我也只把你當替身)
2.現代:娛樂圈女星x高智商科研人員(你愛你的科研,勝過愛我,再見)
3.現代:非酋青梅x歐皇竹馬(誰說青梅比不過天降?)
估計都會寫,只是遲早的問題hhh,有興趣的親耐的投個票,沒興趣也沒關係反正可能下下個世界更合胃口捏?感謝在2020-11-1522:16:35~2020-11-1623:44: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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