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堅決的目光，裡面燃燒的光芒，是不服輸，不認可的炙熱。
以及拼盡一切，也會守護住那個人的決心。
鳳朝的動作甚至都慢了下來。
可蘇七的雷法沒慢，少女抓住機會，以箭雨封鎖他的活動範圍，而後天雷降落！
轟隆。
少女根本沒有留給鳳朝喘息的時間，用盡所有的力量去封鎖，去攻擊。
饒是鳳朝的境界再強，也確實扛不住這樣兇猛的雷力，更別說，雷克萬法。
自然系的所有靈根之中，以雷靈根最強。
沒有之一。
它的強大是能與其他靈根拉開一道巨大的鴻溝，否則當年那位也不會想盡辦法去挖取雷系靈根。
想要得到這強大的力量。
而蘇七這一條靈根顯然成長到了一定的能力，打在鳳朝的身上，連他都感覺到有些吃不消。
他當即避讓。
可這一步退，卻發現有些怪異。
他低頭一看，發現腳下踏入的是一座陣法，陣法之力在他入陣的剎那，開始啟動。
風雷兩力齊聚擂台，元素相助，高空的雷雲都開始聚集而來，「是引雷陣。」
鳳朝察覺之後，立刻閃避。
可離開引雷陣法卻又入了迷蹤陣，陣法力量不強，能夠看出來是主人匆忙布出來的。
靠的是陣石的力量。
但勝在數量其多。
殺陣，困陣，迷陣，疊陣，以及幻陣，一座又一座疊加，鳳朝一座又一座地破。
他甚至都弄不清楚蘇七想幹什麼。
可伴隨著陣法的攻破，鳳朝發覺有些不對，他倏然望向了四周，尋找蘇七的身影。
可並沒有。
視線轉移到半空。
也沒有。
蘇七像是消失了一樣。
鳳朝眼眸一沉，以強力摧毀所有陣法，可也在這時，擂台上的石磚移動。
咔嚓咔嚓，連聲響起。
而另一邊少女顯現出來，但台上的八面鏡子，卻也出現了，蘇七一張臉白得似鬼。
可少女還是朝他望來，露出了笑容。
鳳朝腦海之中警鈴大作。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你自己能打過自己嗎？」
鏡陣推動，所有陣法之內的力量凝聚在半空，那裡面有蘇七的，也有鳳朝為了破陣而打出來的。
所有的力量齊聚在一起，化為反射光柱，而後砰然打向了台上的鳳朝。
鳳朝整個人都被打入地面。
巨大的聲響，叫整座擂台跟著震動，而後巨大的風暴爆發，掀向了整座觀眾席。
牧平大聲喝道：「苗方，結界！」
苗方大聲道：「開了！臥槽，我開了的！怎麼碎了！」
結界之力被破碎。
苗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連開七座，這才堪堪擋住了這能夠毀滅半座雙子峰的力量。
等塵埃散去，所有人都望向了場中。
滴答。
滴答。
鮮血滴落在地，所有人都看到在吐血的蘇七，也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鳳朝。
鳳朝的頭髮有些亂了，連衣服都有了皺褶，還顯出些許凌亂，似乎是匆忙逃亡的。
而在鳳朝腳下，是一座深達十多米直徑寬達百米的巨坑，深坑把整座擂台都給夷平了。
可即便是這麼強大的力量，鳳朝也依舊沒有受傷。
實力懸殊太大了！
蘇七站在擂台邊緣，還朝他笑。
「繼續。」
所有人的眼眶忍不住就紅了。
明明該叫少女不要打了，明明應該叫她認輸，可她站在台上，挺拔筆直的背脊，似乎是在說。
——絕不認輸。
鳳朝一張臉又青又紅，以他的境界跟蘇七打，其實已經是在欺負蘇七的。
所以一開始他還是壓著境界的，可如今，為了躲蘇七這一招反射。
他用了全力。
鳳朝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消失在半空，出現在蘇七面前，掐著少女的脖子。
「你，真的不怕死嗎？」
蘇七扯開嘴角，「殺人者人恆殺之，死？那是早晚的，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我現在還沒認輸。」
感覺到空氣輕微的震動，雷法又聚集而來，鳳朝是真的生氣了。
他怒吼道：「我只是要你把人交出來，又不是要你去死，你怎麼就那麼不聽話！」
蘇七望著鳳朝，「你要他，還不如殺了我！」
蘇七引雷，同時劈向了他們兩個人。
轟隆的巨響。
炸得鳳朝一身紅衣都出現焦黑，鳳朝是真的氣得跳腳，看著這纖細的脖子，他在想，不如殺了算了。
可危險的直覺也同時閃過，突然之間，鳳朝感覺到不妙，彎刀從身後出現，卻見破雲彎刀陡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從黑色的裂縫之內出現，刺在了自己的背上。
滴答。
鳳朝的血滴落在地。
不是重傷。
可鳳朝眼中依舊充滿了難以置信，「時空裂隙。」他盯著那個消失的黑洞。
是他的招式。
用了這一招，蘇七似乎已經脫力，見到鳳朝發現，蘇七的聲音充滿了遺憾，「還是被你發現了。」
鳳朝甩著腦袋，完全沒反應過來，「你……你怎麼會的？」
蘇七已經沒什麼力氣回答，可她卻還不忘記，「我不會給你的……」
「死也不會……」
鳳朝氣炸了。
「你這個臭丫頭！」
他掌間用力，威脅似的打向了蘇七。
這一掌，鳳朝沒下殺招。
可此刻，一直被蘇七叫住在台上的五個人坐不住了，他們同時沖了上來。
但在他們行動之前，空間撕裂，黑色空間之內，流光涌動，風聲獵獵。
隨著五行之力齊聚擂台，化為流光打向了鳳朝。
一身白衣的男子也從流光之中現身場中，一隻手按住了鳳朝的手臂，一隻手接住了脆弱的蘇七。
姜落言面色還是蒼白的，一身白得乾淨的單衣，沒有任何裝飾，便是鞋子都沒有穿。
他護著少女，眼神沉冷地盯著鳳朝。
觀眾席所有人都沸騰了。
「姜落言！」
「他果然沒死！」
每個人都無比振奮，便是鳳朝在看到姜落言時，也露出了喜悅，然而這份喜悅在對上姜落言的眼神時，戛然而止。
這雙眼睛還是姜落言。
可眼神卻跟他所認識的不同。
危險。
這兩個字在腦海里炸響，鳳朝幾乎是沒有遲疑地鬆開手，而洛斐跟燼天他們也終於衝上來。
擋在了蘇七跟姜落言面前。
姜落言望向了鳳朝，「是你打的她？」
鳳朝：「……」
突然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