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他不會被奪舍了吧

  怎麼看天黑。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可他們都不知道。

  無間深淵無法分辨日夜,也不清楚時間流速,但大家知道,往無間城的方向走沒錯。

  他們一路戰,一路逃。

  等到了無間城附近,他們終於察覺到了一點希冀,這地方!有靈氣!

  只要有天地靈氣就能修行。

  就能恢復消耗。

  當下,幾個人眼中都露出了光亮。

  而後不約而同地沖向了無間城。

  蘇七撂倒緊追不捨的魔王之後,終於趕赴城門,在城門口見到了於鮑鮑跟東方浮玉。

  這兩個居然先到了。

  她是第三個。

  隨著洛斐、冥夜、燼天他們都趕了過來,城門已經快要關閉,可他們這行人,卻沒有見到姜落言的影子。

  「老大,要關城門了。」

  於鮑鮑試著推動城門,可根本沒用,此地沒有看守,城門是陣法啟動,時辰已到,自然關閉。

  他們都攔不住。

  誰不進去,就會被關在外面,且隨著門關閉之後,天地靈氣也隨之的淡化。

  可見天地靈氣,都是來自城內。

  冥夜問:「要等嗎?」

  蘇七眼眸微垂,以老薑的能力,便是在外宿上一夜,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東方浮玉跟於鮑鮑他們不行。

  這兩個人丹田靈力都掏空了。

  便是燼天跟冥夜、洛斐他們也夠嗆,洛斐雖然吸收了幻靈跟蒼離的妖丹,但這兩顆妖丹之力並未完全化解,只是守著少年,想要完全吸收,還需要時間。

  冥夜看著還算鎮定,但燼天這廝,無間深淵的煞氣與他相剋,只怕是不好受。

  盤算過五人情況只是一個瞬間,蘇七眼眸流光閃過,就已經做了決定。

  少女轉身,「進城。」

  六人進城,隨著城門合上,蘇七背在袖子裡攥緊的拳頭,並沒有鬆開過。

  「聯絡不上呢。」

  通靈石內那頭,沒什麼反應。

  ……

  這方,行走在無間深淵的白衣男子,往河流下段走,行走在黑林詭譎,霧靄沉沉的林間。

  他走得漫不經心。

  偶爾抬手拂過花草,就見那長勢喜人的毒草,一下子就蔫了,似乎是怕了他,還往外挪了一些。

  姜落言一路走到河邊,直到遇到巨石擋路,他才停了下步伐,仰頭望去,看著這像似高山一樣的石頭。

  橫空出現。

  姜落言像是看不見,要繞了過去,上面的人終於沒耐心了。「你都到這裡了,還要躲我。」

  姜落言腳步未停,「你都不顧我的意見,想刪我名字了,我何必尊你。」

  「小子,我好歹是你師父。」

  「威脅我伺候你一年,也算師父嗎?」

  「……那至少我教你功夫了。」

  「若我沒記錯,你只是給了我書籍,讓我自己看,然後我學會了御風術。」

  「……」

  眼看這人都要繞了半邊過去,一道疾風把人卷了上來,姜落言並沒有反抗。

  對面個子矮小的老頭,皮膚光滑,白里透粉,除了一頭顯年紀的灰發,看著倒是極其有精氣神。

  坐在姜落言對面,還矮了他一個頭。

  老頭氣呼呼的,直接扔給了姜落言一個酒葫蘆,「學會了招式忘記了師父,小白眼狼。」

  姜落言伸手接住,「這是什麼?」

  「這酒是我釀的藥酒,對暫緩心疾應該有些用,你留著,可以緩你個三五年的,然後我再想想辦法怎麼拔你的噬心釘。」老頭沒好氣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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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是靈液釀造的藥酒,葫蘆是無盡壺,小小一葫蘆,卻深不見底。

  姜落言道:「你躲在無間深淵十年,就為了這個。」

  老頭目光閃避,「這個嘛,我對蠱術是不怎麼精通的,研究得久了一點。」

  姜落言只笑了笑。

  另一道粗獷的聲音傳音嗤笑道:「你聽他吹,這酒壺是他從藥老那兒搶的,就他那藥理,能給你釀出什麼東西來。」

  「閉嘴,我藥理差,你就強了嗎?」

  「我弱我承認,你承認嗎?」

  「我不承認怎麼了,這藥酒是他釀的,但藥是我進魔界找的,當然有我一份功勞。」

  老頭叉腰怒罵,兩人來回三百回,但對於這點,對面的人沒否認。

  姜落言垂眸輕笑道:「有心了。」

  聽到他笑,兩邊都跟見了鬼似的,從口頭交流換成神識交流,「這小子怎麼感覺才幾年不見,就變了一個人,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他居然笑,老子當年在他面前使了劍訣十八式,他都沒給我一個眼神,現在居然在笑,這小怪物莫不是在外頭受什麼刺激,已經瘋了,要不還是叫他往無間深淵來吧,有我們幾個罩著,就權家那個小娘們,也不敢對他怎樣。」

  「噬心釘呢。」

  「區區噬心釘,想個辦法就是,反正就這麼養著也死不了,就是他不願意啊。」

  灰發老頭沒說話,姜落言肯定不願意,此地是一個不見天日的煉獄,讓姜落言進來,不就是要關他個日日夜夜。

  跟在外面有什麼不同。

  一樣沒了自由。

  姜落言似乎感覺到了兩方的暗中交流,他淡聲道:「我很好,沒事。」

  四人齊齊沉默。

  完了,更不好了。

  姜落言淡聲道,「權金玉已經死了,噬心釘被拔了。」

  話間,一道凌冽的劍氣襲至姜落言身前,但並沒有傷及男子性命,只是一下子掀開了他的衣服,只見他胸膛心口位置乾淨,已經沒了噬心釘。

  便是身上的疤痕,都去了個乾乾淨淨。

  瞧著無礙。

  唯一惹人注目的是——

  紫色的靈蠱花,花瓣千縷,自心口上散開,扎入經脈,深入血肉。

  而後直抵心臟。

  「毒蠱!」

  幾乎是當下,空氣間爆出了震動。

  那方的劍修憤怒地質問,「拔了你的噬心釘,給你種下了更狠毒的毒蠱,這算好?這是什麼好,誰幹的!」

  連老頭的臉色也漲紅了,是被氣的。

  他們四個好不容易收了這麼個小怪物,本來想著放在晉城磨練磨練一下,結果倒好。

  快被磨練死了。

  他們四個已經被害得夠慘了,怎麼連小的也是,仔細看,老頭手下那又沉又重的的鐵鏈,都被繃緊了。

  顯然氣息不穩。

  「是誰幹的。」

  老頭問。

  失去理智的風修跟劍修,已經在索要一個答案。

  卻是另外兩個在思考一件事,以姜落言後學的本領,在晉國還沒幾個人能給他強制種下毒蠱,是中州去人了?還是權金玉又想出了什麼招。

  而權金玉已經死了,若是她種的蠱,那該怎麼解,他們腦子裡已經開始轉著是不是要出去,往權家走一趟的念頭。

  姜落言把衣服穿戴好,才慢聲回答道:「是我自己。」

  空氣陷入了沉默。

  四人齊齊冒出了一個問號,「你腦子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