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禮有些尷尬,「已經都處理完了,受驚的平民還有乞丐,我們都已經安置在了後面的客棧。」
「客棧上下我已經包了下來,他們想住到什麼時候便住到什麼時候,只等傷勢養好,錢由我們支付。」
「其他需要我們賠償的,都已經談妥,官府那邊的人,我們也已經說好了,有問題,隨時可以聯絡白族。」
「該我們負責的責任,我們絕不推卸。」
蘇七看了他一眼,托腮道:「還行。」
白盈盈惱怒,這叫還行?
她哥哥什麼時候低聲下氣給人做過這種事。
更別說是妖族。
這少女要求太高。
事情辦完,白知禮便看向了白盈盈,斟酌著要開口,但這時,一樣東西從蘇七的方向扔了過來。
白知禮下意識地接住。
一看,是個樣式十分低劣的藥瓶。
「這是……」
白知禮向蘇七虛心請教。
蘇七淡淡道,「雖然你的修為壓著千絲毒一兩個時辰沒什麼大礙,不過,總會傷及經脈。」
白知禮瞳孔猛然一縮。
千絲毒。
是白盈盈養的蜘蛛毒。
蘇七看向了他,勾唇道:「如你所說,我們彼此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怨,你辦完事,賠完禮,那我也不會要你的性命。」
白知禮聞聲當下忙道:「那盈盈……」
蘇七:「除她之外。」
白盈盈憤怒,「為什麼?」
蘇七淡聲道,「你認錯過嗎?」
白盈盈噎住,梗著脖子不說話了。
白知禮知道事情到了這裡,便僵住了,但他也不敢強勢要求蘇七放人。
因為眼下形勢,他們確實打不過。
而手中藥瓶,叫白知禮對蘇七也有幾分忌憚,千絲毒的解藥,連白盈盈都沒有。
為何蘇七會有。
可從她眉眼間的自信,似乎對這毒瞭然於心。
白知禮想了下,打開藥瓶,喝了下去。
白盈盈失聲叫住,「不能喝!」
「這解藥連我都沒有,她隨便拿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哪能相信,哥你別傻!」
白知禮看向了蘇七,見少女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白知禮淡聲說,「姑娘若要害我,沒必要多此一舉。」
說完,他一飲而盡。
白盈盈臉色煞白,身子都在發抖,可身後有人一掌拍在了她的背上,扭頭一看,是蘇七。
蘇七重重地拍著白盈盈,掌心一道靈光不動聲色地鑽進了白盈盈的後背,但沒人發現。
蘇七打量著穩重的白知禮,笑道,「我瞧著你身手不錯,要不要加入我們。」
白知禮微怔,「加入?」
蘇七眉眼不羈,含笑道:「是,加入我們,一起參加玄者大賽,拿下玄者第一。」
白盈盈跟白知禮詫異地看向了他們,「你們也要參加玄者大賽?」
「不行嗎?」
白知禮倒是沒說不行,反而突然明白他們這一行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玄者大賽是大陸所有精英匯聚之賽,也是歷代天才匯聚之地,奪魁者,必為玄皇。
前途無量。
便是在參賽之中表現出色者,在將來成就也不會遜色到哪裡去,畢竟玄王境界對前十的人來說,已經是一隻腳踩進去了。
再努努力,還能夠一下玄皇境界。
這不是無稽之談,而是有事實依據在說話。前一百屆的修士,如今都是什麼修為,每年都有人在統計。
其中南明聖尊,就是從第一屆玄者大賽出來的,而他當年的名次也不過是第二十三名。
有老人說過,當年第一屆這一批人,實力十分可怕,前二十名,更是一個比一個變態。
當年有人斷言,這些人隨便一個拿出去,都具有成聖的潛質,是天才輩出的一代。
要是換了往年,應該都能成為第一,可當年卻那麼多人為了一個第一殺得頭破血流。
最後被一個少女奪魁了。
只是這些人如今卻都消失了,說起來,也是十分惋惜。
這批年輕人在當年得到一個去往神域的機會,便都結伴去往了神域,然而在途經暴亂海域時,船沉了。
船上所有人,都死了。
南明聖尊就是從那一艘船上逃回來,講述起暴亂海域的可怖,令人心有餘悸。
也因此,中州人談暴亂海域變色。
但在後來的很多年裡,也有人聽說那一艘船里有人順利地抵達了神域。
且在神域突破,成為了女帝,為神域一方霸主,然而當人去神域調查時,又查不到這少女的身份。
好似一團迷霧。
故而說什麼的都有,但傳說種種,距離如今已經有數百年,真相如何並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玄者大賽是整個中州,乃至整座大陸含金量最高的比賽。
有神域神君監管,便是蕭氏跟世家也沒有膽量敢在裡面動手腳,能入這一場比賽前十的,皆為龍鳳!
且,必定成皇。
白知禮低聲喃喃,「所以你們才提前來萬獸城嗎?」
蘇七可不知道白知禮想了那麼多,只是有些狐疑,關萬獸城什麼事?
但她沒表露出來,只是看著白知禮,輕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白知禮道:「玄者大賽明年三月才開始,現在的時間是各城的初賽進行中,中州有八城,加上東晉、南陵、西戎、北川一共幾百座城池,但晉級名額只有一百支隊伍。」
「各地廝殺程度可想而知,而其中精英最聚集的是天水城……」白知禮頓了下,道,「即便每年大賽撥給天水城的名額比其他城池多,可也擋不住那邊的廝殺慘烈,所以在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大家都避開了這一次的天水城初試。」
蘇七跟姜落言他們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們盯上了萬獸城的名額?」
白盈盈嘲笑他們,「難道你們不是嗎?要不是為了這個名額,誰會這個時候來萬獸城。」
蘇七看向了冥夜跟姜落言他們,若有所思地道:「那這一次抱著同一目標來萬獸城的,除了白家還有誰。」
白知禮沉思著,「就我知道的,祝家,魏家,趙家都派了人。」
提到這裡,白盈盈才終於想起正事,她急了,「他們差不多跟我們同時出發,現在我們被擋在這裡,他們肯定早已經進了皇宮,去見妖皇了,哥,你快點想辦法,不然名額就沒了!」
「見妖皇?」蘇七反應過來,「你們是直接去要名額?」
白知禮有些尷尬。
白盈盈倒是完全沒羞愧的感覺,理所當然地說,「廢話,不然還要跟這些妖族比試嗎?反正萬獸城現在也不可能篩選出什麼好的人才來,那麼不要浪費名額,給我們多好,由我們來出戰,還能給他們博回一個前十的名頭。」
「他們應該感激我們。」
蘇七似笑非笑,「妖族沒人?你當我們死的?」
白盈盈不爽,「你們明明是人。」
「藤蔓精。」蘇七重申,「記住了。」
白盈盈:「……」
草。
蘇七思索著,「所以說,你們剛才是要進宮?」
白盈盈不爽,「你如果沒攔著我們,我們都已經見到了妖皇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蘇七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走,現在就進宮。」
白知禮跟白盈盈呆愣地看向了蘇七。
蘇七拍著白盈盈的頭,笑吟吟地道:「姐姐護送你呀。」
白盈盈汗毛直立。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這方幾人說話,姜落言卻似有所感地看向了屋外,就見到屋頂上兩道黑影一閃而逝。
他若有所思,低頭喝茶。
果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