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黎司晚,你想當皇后嗎?

  黎司晚猜的沒錯。

  接下來的幾日裡,梅清先是傷痕累累,後又精神恍惚,最後徹底消失。

  就好似人間蒸發,他這個人未曾出現過一樣。

  喬瑤也終於徹底告別過去,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

  而京都城,也終於迎來了東蕭國的使團。

  黎司晚和韻娘將天下第一樓和清弦閣都重新布置了一番,還推出了新戲,只為撈撈他國的油水。

  夏侯宿作為接迎使臣之一,一大清早,便隨著宋靖霄和大皇子宋朝煥等候在了城門外。

  宋朝煥為人高傲,一直以來以皇長子的身份自居,但也確實有些本事,在朝堂里也有些地位。

  以他為首,彰顯對東蕭國的重視,以宋靖霄相隨,是因為宋靖霄曾在東蕭國為質子,熟悉水土習性。

  至於夏侯宿,則是處於軍事所慮,可洞察先機。

  「東蕭國使團來京,此番是以其最小的王爺恆王為首,這恆王是個閒王,想來也是東蕭國新帝登位,前來示好吧。」

  「聽說隨使團而來的,還有邵陽長公主,這邵陽長公主是先帝後嫡女,身份尊貴無比,隨行前來,莫不是要結姻親之好?」

  「那這就不得而知了,東蕭國新帝也是個不簡單的,這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哪裡是我們能知道的。」

  「......」

  四下里議論紛紛,在使團出現的那一刻,好奇心更是達到了頂峰。

  使團浩大,以恆王蕭爍恆為首,延綿長隊。

  蕭爍恆身側的馬車富麗華貴,內里坐的,便是邵陽長公主。

  簡單交涉之後,便由夏侯宿等人送使團前去驛館。

  沒人注意到的是,馬車的窗簾被掀開一角,內里的目光落到了夏侯宿的身上。

  唇角輕勾,朱唇微啟。

  「宿小侯爺,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一側侍女聞言皺眉,「長公主,我知您是為他而來,可如今他已定親...」

  「那又如何?兒女私情何時有國之大事重要?已婚都可休妻,更別說才定親而已。」

  眼底划過一抹狠厲,隨即掩埋在了落下的窗簾之內。

  「阿嚏!」

  此時正在清弦閣幫忙的黎司晚只覺後背發涼,有種又被誰盯上了的感覺。

  隨著使團入京,也帶來了不少東蕭國的商隊。

  人多混雜,清弦閣忙得不可開交。

  避免節外生枝,所有姑娘們都帶上了面紗,有的甚至換上男裝。

  這一忙,直接到了深夜才算結束。

  夏侯宿參加宮宴未歸,黎司晚繞到醫館,正準備離開,外面卻進來了一道身影。

  黎司晚看清來人,心底咯噔一下.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宋豐勝。

  他不是該在宮宴嗎?怎麼會來這?

  黎司晚轉身就要躲回後院,卻被宋豐勝一眼看見。

  「醫仙姑娘留步。」

  黎司晚腳步一頓,卻也不敢再走。

  畢竟這宋豐勝也是個瘋的,她要真走了,怕是醫館要被他砸了都說不準。

  黎司晚只好轉頭淺笑,「我著急出去診病,這位公子若有不適,可讓常大夫診治。」

  常大夫,就是黎司晚聘用的駐店大夫,醫術很是不錯。

  常大夫聞言就要上前,卻被宋豐勝一個冷眼掃過。

  「我就要醫仙姑娘診治。」

  說罷,還逕自轉身走進一側的獨間診室里。

  「有些話不宜在外面說,還請醫仙姑娘移步。」

  黎司晚眉梢微皺,卻也沒有辦法,抬步進了診室。

  關門之前給了井月一個眼神,井月便守在了門口,以備不時之需。

  宋豐勝似是有些醉意,此刻慵懶坐在一側,目光在黎司晚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一聲輕笑。

  「黎大小姐真是好本事啊,我此前真是小看了你。」

  果然是瞞不住的。

  黎司晚無語,乾脆一手扯下面紗,一聲嘆息。

  在這個時代,她的馬甲是屁用都沒有。

  「五殿下何處不舒服?」

  「心病,你可能治?」

  「這倒不是我擅長,恐怕還要請殿下另請高明。」

  「不,此病,非得你治。」

  宋豐勝說罷,傾身上前,半撐著兩人之間的桌子,神色變得陰暗下來。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今看來,還知道她那日雪地之事。

  黎司晚心下一跳,但面上還是保持著鎮定。

  「五殿下說笑了,我怎麼會知道您的秘密?」

  「黎司晚,我最痛恨將我當傻子的人,而且,禮官死了,因為你!」

  黎司晚衣袖下的手緩緩收緊,甚至摸出了銀針。

  他的親生父親死了,那他今日來,是報仇?

  「既然殿下將話挑明,我便也不藏著掖著了,關於禮官一事,我的確是意外得知,但他的死卻是與我無關,我一無揭露,二無暗害,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且因此付出代價罷了。」

  黎司晚說的是實話。

  本來夏侯宿是要動手的,但是晚了一步。

  禮官已經死了。

  「你錯了,是你害死了他,他的秘密並沒有被揭露,並不是皇命賜死,我很好奇啊,你同光淵寒氏,是什麼關係?」

  「光淵寒氏?」

  「是啊,你不知道嗎?禮官是被他們除去的啊!」

  黎司晚這下疑惑了。

  她本以為,禮官是聖上之命所殺,但因皇室名聲沒有挑明。

  但從五殿下如今的待遇來看,聖上的確還不知道此事的真相。

  若是寒氏殺了禮官,那又是為何?

  總不能真的是為她吧!

  但一回想起皇后對她的特殊,黎司晚還有些拿不準了。

  或許...真的是?

  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麼其他她不知道的秘密嗎?

  見黎司晚失神,宋豐勝便知道此事她不知情。

  將一側的茶杯揮開,宋豐勝歪頭一笑,「不過你也放心,我可沒有因此恨你,反而還要感謝你,他若一直活在這世間,便會一直是我血脈的污點,如今死了,我卻意外的輕鬆呢。」

  宋豐勝神色瘋癲至暗,黎司晚卻從他眼底看見了自卑和悲涼。

  是啊,他如今這般性情,定然也是這身世所致。

  「殿下,一個人的人生,不該只憑血脈決定的。」

  「哦?那憑什麼?」

  「憑一個人的價值,這個價值也不是指權勢,財富,而是一個人活成了什麼樣子,不一定非要有所成就,有的人,平安喜樂一生,或許也是其自己的價值。」

  聽到這話,宋豐勝神色微頓。

  眼底流轉著黎司晚看不透的東西。

  片刻之後,他一聲輕笑,站起身來。

  「你是個有趣的人。」

  說罷,一聲嘆息,宋豐勝便轉身走了出去。

  可等到了門口,他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

  回頭看向黎司晚,邪魅一笑。

  「黎司晚,你想當皇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