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盡皆知,南冀國二皇子宋靖霄,出生時天生異象,被欽天監占卜之後,視為不祥。
因其生母本就不受寵愛,他自小也被受欺凌。
後來更是被送往東蕭國作為質子,一去便是十多年。
直到近日才回到京都。
但即便如此,聖上依舊不願他入宮,更甚者都懶得給他一個府邸,讓他住在這皇室之中,美其名曰,為國祈福。
就他這樣的身份,是個人都會對他敬而遠之,但夏侯宿卻親自找上他,說要扶他上位,這確實讓人難以置信。
「天生異象,從來都不只是不祥這一種解釋,我更願意理解為,殿下非池中之物。」
「可我他國十數年,一無朝堂根基,二無兵權在手,眾所周知你與四皇帝是莫逆之交,如今卻做這般選擇,讓我屬實疑惑。」
「殿下臥薪嘗膽多年,應該明白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表面莫逆之交的背後,可多的是捅刀子的事情,我已經受過其害,若還不知回頭,豈不是蠢得厲害?」
夏侯宿淺笑,「至於朝堂和兵權,殿下沒有,但我有。」
「那你呢?你想要的又是什麼?」
「殿下他國多年,會比其他人更懂得和平的重要,在殿下登位之後,一要保江山社稷穩固,不起戰事,二保我侯府,永生無虞。」
夏侯宿滿眼堅定,宋靖霄思慮一番,舉起了茶杯。
「既如此,我們以茶代酒,敬合作。」
「以茶代酒,敬以後。」
兩人碰杯,合作達成。
若黎司晚看見這一幕,定要直呼夏侯宿有眼光。
因為原書里,最終登上皇位的,正是這位質子二殿下。
不過此刻的黎司晚已經沒心思想任何的事情。
扶婆婆回到村子之後,黎司晚才發現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村子所有人,都和婆婆有著同樣隱藏的病症。
這樣的病症會讓人病重短壽,提前衰老,就像她以為的婆婆,此時也不過才四十歲。
卻已經年如六十一般。
黎司晚安置好了婆婆,小和尚便帶著小女孩先行離開。
而黎司晚則是在村子裡四處勘察。
看著村子眾人艱辛的生活,大半病重卻依舊不能歇息,黎司晚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就想起了師父曾經說過的話。
「我們身為醫者,最大的本分,便是救治好每一位遇見的患者。」
「天下大同,一要無兵禍之災,二也要無病痛之苦,才算樂事。」
眼底的光亮漸漸濃烈,好似燃燒的火焰。
是啊,老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如何能不珍惜。
前世都在為生計所困,但如今,她沒那麼拮据,也該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才是她身為醫者的責任和價值。
夏侯宿到村莊時,找了許久才找到黎司晚。
她正蹲在河邊,手裡的銀針來回插入水中,似是試探著什麼。
夏侯宿走過去,黎司晚正全神貫注,絲毫沒有注意到。
所以在發現夏侯宿時,黎司晚嚇了一跳,起身之際差點後翻跌進河裡。
不過這一次,夏侯宿沒有袖手旁觀,而是下意識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你在做什麼?」
黎司晚舉起手裡已經發黑的銀針,「這河水有問題,村里人都飲這條河的水,所以身體也都出現了問題。」
這個時代沒有檢測儀器,黎司晚也只能僅憑自己的經驗進行簡單的檢測,確定了有問題,但具體裡面含有什麼有害物質,是不清楚了。
「小侯爺,他們的病我來醫治,可這水源,還得小侯爺來處理了。」
「你要救他們?」
「是啊。」
「他們只是地位卑微的村民。」
聽到這話,黎司晚眉頭一皺,「生命平等,每個人都有好好活著的權利,等等...」
黎司晚瞬間反應過來,「小侯爺,你又在試探我吧!」
他年少意氣卻願意一直駐守邊境,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置百姓的生死於不顧。
只是不信她罷了。
而聽了黎司晚的話,夏侯宿也是驚訝的。
他的確不信她。
可如今,她的演技似乎太好了。
「好,你且做你的事情,其他的,交給我。」
有了夏侯宿的保證,黎司晚喜笑顏開,之後便開始安排後續事宜。
原本夏侯宿也是想一舉兩得,一來是真的幫助了村民,二來也想看一看,黎司晚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可是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整整一月的時間,黎司晚每日裡都會城裡城外兩頭跑。
除了現在的村子,她還會每日去別的村子義診檢查,也會救濟那些窮苦之人。
有大問題的,都讓夏侯宿去解決。
不僅如此,城中之事她也是絲毫沒有落下。
蘇逍遙前來幫忙,恆昌樓...哦不,如今已經叫天下第一樓了,也在緊密鑼鼓地裝修之中。
清弦閣也開始排演舞台劇。
雙管齊下,一個不耽誤。
眼看著開業在即,黎司晚還設計了宣傳單,盡數發了下去。
一時間,天下第一樓還未開張,卻已經成為京都熱點。
這也是黎司晚想要的效果。
是夜,夏侯宿從外回府,路過黎司晚的院落時,只見她趴在院中樹下的木桌上,睡了過去。
夏侯宿停頓片刻,隨後還是走了進去。
看著黎司晚安靜沉睡的面容,本來有些浮躁的心,竟莫名安定下來。
加之這段時日裡,黎司晚的表現,完全沒有絲毫偽裝的痕跡,夏侯宿心底,下意識的也開始動搖。
清風起,撩動著黎司晚的衣角髮絲。
過兩日便是中秋了,夜風也確實涼了下來。
夏侯宿看了看熟睡的黎司晚,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風,輕柔地給她披上,隨後才走了出去。
腳步都出奇的輕。
等回了書房,剛坐下看向一側的湯藥,吳宇卻急匆匆跑了進來。
「小侯爺不好了,姚統領,死了!」
姚統領是護城軍統領,也是夏侯宿的好友,更是一直站在他身旁支持他的人。
夏侯宿瞬間變了臉色,起身朝外走去,「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的計劃泄露了,姚統領還未行動,就被人暗殺了。」
夏侯宿腳步一頓,猛然回頭,看向了隔壁的院子。
眼底懷疑滋生,漸漸深沉。
難道...是她?
她是如何做到的?
「你留下看好黎司晚,我去看看。」
夏侯宿快步離開。
可就在他離開不久,韓處匆匆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就衝進了書房,見窗邊的藥碗還在,這才鬆了口氣。
吳宇一臉疑惑,「怎麼了韓小世子?」
「幸虧夏侯宿還沒喝這藥,我回府突然看見古籍,才知我這新藥方和那丫頭的藥方相衝,喝了可有大麻煩的。」
「什麼麻煩?」
「這麼說吧,就算是棵樹,也怕是要忍不住去春風幾度。」
「這麼猛,那還不快倒了它?」
「不能倒,這東西灑在地上,也有同樣效果,得用蘆薈水解了藥效才是。」
吳宇一聽,趕緊捏住鼻子退遠了些。
韓處卻伸手拽過他,將藥碗塞進他的手裡,「我還有急事,來不及了,你去處理。」
「我不行,我...」
不等吳宇說完,韓處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吳宇一臉無奈地看著藥碗,正要出去處理掉,吳尚又跑了進來。
「吳宇,有急事,快。」
見吳尚一臉嚴肅,吳宇以為夏侯宿出了什麼事情,也顧不得其他,隨手將湯藥又放下,轉身跟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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