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教你的欲擒故縱?手法如此拙劣

  夏侯宿靠在一側,眼底幽深不見真正的神色。

  黎司晚片刻間腦海里又是翻江倒海。

  冒領救命之恩固然是好的,但她卻不敢。

  她不敢賭夏侯宿猜不到這其中的關竅。

  短短几日,她認識的夏侯宿深不可測,且好似永遠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一般。

  洞察先機又殺伐決斷。

  在他面前,還是要坦誠為上。

  更何況,他們是合作的關係。

  想到這裡,黎司晚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被人推出去的。」

  黎司晚這麼坦白,夏侯宿倒是一愣,「你若是承認就是為了救本侯,本侯或許會承你的情,對你豈不是大大的好處?」

  「我與小侯爺是盟友,盟友之間,就是要坦誠相待。」

  「嗯,是我小瞧了你,那你可知推你出去的是誰?」

  「不知。」

  「那你為何要拉殿下擋刀?」

  「因為他離我最近,最順手!」

  黎司晚眼底的坦然讓夏侯宿神色斂了斂。

  看來,他需要再度重新審視黎司晚了。

  「咳咳咳...」

  咳嗽聲響起,夏侯宿拿過一側的帕子遮擋,等咳嗽停下,帕子上竟然出現了血跡。

  黎司晚盡收眼底,隨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拉住夏侯宿的手,為他把脈。

  夏侯宿也出奇的沒有躲開,就這麼任由黎司晚探看脈象。

  片刻之後,黎司晚臉色一黑,「你沒有藥浴?」

  夏侯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黎司晚。

  黎司晚無語,卻也只好拉過一側的大氅將夏侯宿裹得更緊些。

  「今日你又著了涼,等回去,我給你施針,再喝幾服藥,還有啊,你再不遵醫囑,可撐不到手術的時候了!」

  黎司晚嚴肅得很,在夏侯宿的眼裡看起來,就好似太醫院那些老太醫一般。

  夏侯宿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但下一瞬又反應過來,收斂笑意的同時,還揮開了黎司晚的手。

  黎司晚倒也不介意,反正也習慣了他這神經病的樣子。

  一路無話就這麼回了侯府別院,黎司晚回房拿了銀針,就去了夏侯宿的房中。

  夏侯宿還站在書案前看著什麼信件,黎司晚進去,也不好過去,只能走到一旁的軟塌邊先行準備。

  萬一他覺得她窺探機密怎麼辦?

  等她準備好,夏侯宿這才放下東西走了過來。

  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銀針,倒也不為所動。

  放下手爐之後,在黎司晚的身前,攤開了雙手。

  黎司晚會意,這次也沒有拒絕,伸手幫他褪去外衫,讓他在一側坐下。

  衣衫半解,當裡衣褪下的那一刻,他身上遍布的傷痕浮現在了黎司晚的眼前。

  震驚占據了她的雙眸,臉色也是一度白了下來。

  縱橫交錯,斑駁不堪。

  新傷舊傷不計其數,有些更是觸目驚心。

  尤其心口處那道傷疤,幾近心臟。

  這都是邊境拼殺的結果。

  黎司晚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他和那些將士們,她時代的軍人們,先輩們,都是這般護下了人民百姓,讓他們有了盛世和平的生活。

  心底感慨萬千,眼底的震驚逐漸化為心疼。

  內心的動容無法言喻。

  不由自主的,黎司晚的手便伸了過去。

  指尖輕輕撫上他的傷痕,碰觸的一瞬間,溫熱嬌軟的觸感讓夏侯宿身子一僵。

  「你做什麼?」

  反手將黎司晚的手腕抓在了手中,可側眸看向她的瞬間,正好將她眼底的心疼盡收眼底。

  也就是這時,淚滴從黎司晚通紅的雙眼滑落,滴落在了他的指尖。

  灼熱非常。

  他的心,不由得一顫。

  她在心疼他?

  還為他落了淚?

  夏侯宿不敢相信,記憶里的畫面交纏反覆,最終在記憶深處她的瘋狂笑意里顛覆,所有溫柔不復存在。

  是啊,她是慣會演戲的。

  他是吃過虧的。

  怎麼能相信她?

  想到這裡,夏侯宿卻不動聲色,緩緩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冰涼磨礪的觸感讓黎司晚一愣,卻在他溫柔的眼眸中無法自拔,一時愣在原地。

  夏侯宿傾身而來,在她身前停下,滿眼柔情,讓她不得深陷。

  就在黎司晚的心跳越發快時,夏侯宿卻突地一聲冷笑。

  本來輕撫她的手,轉而扣上了她的脖頸。

  吃過虧的黎司晚瞬間清醒,掙扎著開口,「小侯爺你做什麼?」

  「這個問題,該是本侯問你吧,你想做什麼?」

  「我?我...」

  黎司晚一時語塞。

  是啊,她剛剛在做什麼?

  她摸了他!

  還對著他流了淚!

  她該死的感性,落在他的眼底,是不是又成了勾引?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黎司晚無法解釋,乾脆伸手指了指一側的銀針,「該施針了。」

  「真的只想施針嗎?」

  「那是自然。」

  夏侯宿淺笑著,可月淺淡隨意,黎司晚就感覺到了越重的危險。

  果不其然,下一秒,夏侯宿一手將她拉了過去,手中的力道雖沒有加重,但卻讓黎司晚也不得脫身。

  眼神低沉凝視著她,「誰教你的欲擒故縱,手法如此拙劣!」

  「我沒有,你誤會了!」

  「你以為,裝作心疼本侯的遭遇,本侯便會感激心動嗎?」

  夏侯宿一聲冷笑,但眼底深處划過一抹悲涼,「別再有下一次,像之前一樣,做一個坦誠的合作者便是,不要逾越半步。」

  說罷,夏侯宿直接將黎司晚甩開,端坐回去。

  黎司晚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離夏侯宿遠遠的,許久才平復下來。

  果然啊,這個瘋批還是這麼陰晴不定。

  多疑得很。

  要是可以,真想立馬離開這裡。

  可是現下還不行。

  黎司晚一聲嘆息,整理整理,又小心翼翼的上前。

  見夏侯宿又閉上了眼,黎司晚才拿起銀針,開始幫他施針。

  房間裡一片寂靜,呼吸聲都清晰可見。

  只等收針,黎司晚又站到遠處,對他攤開雙臂視而不見。

  「嗯?」

  夏侯宿一聲輕哼,黎司晚卻又後退了一步。

  「小侯爺還是自己穿吧,不然又冤枉我勾引你。」

  夏侯宿臉色一黑,黎司晚見狀,趕緊丟下帶過來的圖紙,就朝著外面跑去。

  「這是我畫出來的圖紙,是開胸手術需要的器具,小侯爺找人去做,一定要精細精準哈。」

  話還未說完,黎司晚已經不見了身影。

  夏侯宿臉色難看得很。

  等他穿上衣衫,撿起圖紙一看,眼底瞬間亮了起來。

  這圖紙上的東西,可真是怪異精緻,又巧奪天工的設計。

  震驚之餘,夏侯宿的眼底轉而浮現濃烈的疑慮。

  從未學過醫術的人,突然成了神醫。

  身在閨中的大家閨秀,突然會機關巧件。

  為愛不顧一切的痴情人,竟突又不顧愛人的性命拿他擋刀。

  還有這性格...

  黎司晚,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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