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拿四皇子擋刀,我還有活路嗎?

  黎司晚最怕蝙蝠,這是小時候的陰影。

  流離失所時曾躲在山洞,被蝙蝠襲擊過,自此之後,她就落下了病根。

  即便是天上飛的鳥,到了晚上若是掠過她的頭頂,她都會嚇一跳。

  因此,面對這麼多蝙蝠的直面攻擊,黎司晚快瘋了。

  夏侯宿也快瘋了。

  此刻黎司晚正像個樹袋熊一般的掛在他的腰上,四肢八爪魚一般地緊摟著他,任他多大力氣,也沒辦法讓她下來。

  最重要的是,這樣混亂的摩擦,他好歹也是個男人!

  但黎司晚的害怕也不是假的,眾人的目光也都看著,他也不好下重手。

  最終只好一個用力攬住黎司晚的腰身,反手別過她的雙腿,用著巧勁,翻轉著將她橫抱在了懷裡。

  「沒事了。」

  細聲的安慰,四下里也靜了許多,趴在夏侯宿頸彎的黎司晚這才小心翼翼地睜眼。

  只見剛剛的蝙蝠已經不見了蹤影,倒是頭頂竟然飄落了無數的花瓣。

  正是那蝙蝠所化。

  夕陽的光亮落在夏侯宿的側臉,花瓣在兩人身側落下。

  黎司晚看著他,懷裡的溫暖是真的,她受驚的心,竟瞬間平靜了下來。

  見她恢復正常,夏侯宿這才將她放下。

  宋祁鈺見狀趕緊上前,「都是我的疏忽,竟不知黎大小姐害怕蝙蝠,但其實這不是真的蝙蝠,是靠技藝用花瓣做的機關,所以你不必害怕。」

  見宋祁鈺殷勤,黎司晚皺了皺眉,但卻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殿下無需自責,是我膽小,讓人見笑了。」

  「既然黎大小姐不喜這般雜藝,那便讓他們將人變回來,就退下吧!」

  宋祁鈺說完,給了一個眼神過去,那群人再次手舞足蹈。

  黎司晚下意識往夏侯宿的身後靠了靠,緊盯著那木箱,生怕又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等到男人再次打開木箱時,之前的男人的確是回來了。

  但卻有些不正常。

  黎司晚感官向來都是敏銳的,她一眼就看見了男人藏在身後的手裡,泛出了光亮。

  不等她開口提醒,身後卻傳來宋祁鈺極其低的聲音。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只是讓你更得他的信任,如此,事情才能更快的解決。」

  什麼?

  黎司晚還沒反應過來,那木箱的男人卻突地拔出長劍,朝著夏侯宿直刺而來。

  黎司晚心底一驚,但身後卻一股力道襲來,直接將她推了出去。

  力道,方位,都極其精準。

  她撲出去的模樣,完全就是救人心切,不顧自己性命地護住夏侯宿,在劍鋒下直直擋在了他的身前。

  我去!

  宋祁鈺這個王八蛋陰險得很啊!

  這樣的法子搏信任,萬一她沒命呢?

  黎司晚怕死,怕的要命!

  尤其是在死過一次之後。

  所以電光火石間,黎司晚大腦全方位運轉,一眼就瞅見故作緊張過來救人的宋祁鈺。

  冤有頭債有主。

  黎司晚想也沒想,一把拽過他的衣襟,將他拉到自己身前,擋在劍鋒前的那一刻,她還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他的殺手,定然不會真傷到他的。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拿四皇子擋刀,她活膩了?

  就連本來在她身後瞭然看戲的夏侯宿,此刻也是滿眼的震驚。

  而現場最為慌亂的,只怕是那位殺手了。

  自己的主子撲到了劍鋒前,他可是嚇了個半死,好在他也不是普通人,假意錯過劍鋒,避免傷到宋祁鈺,但卻也力道衝擊,讓宋祁鈺從一側的窗口,直接滾落出去。

  「殿下!」

  眾人驚呼,撲到窗邊,甚至奮不顧身地跳下水中救人。

  黎司晚看也不敢去看,只是臉色蒼白地回頭看向夏侯宿。

  「我拿堂堂四皇子擋刀,還有活路嗎?」

  夏侯宿看著她眼底的驚慌,沉思一閃而過,但隨即化為濃烈的殺意。

  黎司晚心頭一跳。

  「不是吧,你這就要為他報仇了?」

  黎司晚轉身就準備跑,畢竟夏侯宿的陰狠她是親眼見過還體會過的。

  但下一瞬,她手腕一緊,被夏侯宿拉了回去。

  不等她掙扎,夏侯宿一個側身,她被力道帶著旋轉到了一側,也就是這時,她看見了那迎面而來的劍鋒。

  是啊,殺手還在。

  剛剛若夏侯宿不拉開她,那劍鋒就會將她穿透了。

  寒光一閃而過,夏侯宿側身突襲,雙指直擊殺手咽喉,隨即側手奪劍,橫掃而過。

  血色噴涌,黎司晚臉頰再次灑上溫熱。

  殺手應聲而倒,依舊是一劍封喉。

  夏侯宿卻連劍都未入手,揮袖間擋住了血色。

  淡淡看了那殺手一眼,見披風上沾染了血跡,不由得皺起了眉。

  「可惜了,是我最喜歡的披風了。」

  夏侯宿語氣淡淡的,隨手將披風解開,丟到了血泊里。

  淺淡的模樣一如初見。

  黎司晚看著他,心底不由得發寒。

  倒也不是因為他的殺伐無情,而是因為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夏侯宿回身之際,抬眸便看見了黎司晚眼底的悲憫。

  不由得一愣。

  這樣的神情會出現在她的眼底,簡直是匪夷所思。

  但只是片刻的遲疑,便被眾人的呼聲打斷。

  宋祁鈺被救上來了。

  抬著放到了一側的床榻上,昏迷不醒。

  黎司晚正想要過去,卻被夏侯宿一手拉住。

  「他若死了,我也死定了!」

  黎司晚著急,夏侯宿卻依舊慢條斯理,掏出錦帕幫她擦起了臉上的血跡。

  「這裡能救人的多的是,不缺你一個。」

  話音剛落,一個自稱大夫的人就沖了過去,很快宋祁鈺就吐出了水,沒了大礙。

  黎司晚也才鬆了口氣。

  夏侯宿將染血的帕子丟下,突地湊到黎司晚的耳邊。

  「你若安然無恙地走出這裡,才真會死定了。」

  黎司晚回神,只見夏侯宿淺笑著挑了挑眉。

  黎司晚瞬間明白過來,下一秒,身子一倒,癱在了夏侯宿的懷裡。

  正巧被支出去的吳宇也趕了回來,夏侯宿順勢將黎司晚推給吳宇,一個眼神之後,吳宇一聲哀嚎。

  「黎大小姐,你沒事吧!」

  黎司晚身子一顫,差點聾了。

  眾人也被這嚎聲吸引過來,只見黎司晚半張臉皆被血跡染紅,正是剛剛夏侯宿的手筆。

  遠遠看去,黎司晚就像不死也重傷了一般。

  「快,帶她回去,找太醫。」

  夏侯宿起身配合,三人就這麼急匆匆的出了月牙灣。

  一路不少人圍觀,黎司晚也硬著頭皮就癱在吳宇的懷裡,一路上了馬車。

  只等遙遙遠去,夏侯宿看著趴在一側的黎司晚,拿過手爐,「別裝了,已經出來了。」

  黎司晚半眯著眼,確定沒了危險,這才坐起身來。

  剛鬆了口氣,夏侯宿緊盯的目光就讓她後背發涼。

  「你剛剛是真的為了救本侯,連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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