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明和徐承謙回過神來,一轉頭,就見好幾雙眼睛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興奮又期待地看著他們。
甄月明:「.......」
徐承謙:「......」
跟在燕景臣右側的令夏氣得跺了跺腳,忍不住推了燕景臣的肩膀一把,罵道:「殿下,你幹嘛啊,人家還沒有吵完!你打斷人家做什麼!你不知道擋人吃瓜,如殺人父母嗎?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活該你坐輪椅!」
「就是,你打斷人家幹什麼,沒看見正吵得起勁兒嗎!你報名,你報個啥子名啊,人家甄娘子貌美如花,富可敵國,身懷絕技,能瞧上你這麼個癱子不成?甄娘子,你別管他,繼續吵!」身後的令冬也是一臉埋汰地抱怨著自己主子。
身側的令春卻仿佛是看到了走上人生巔峰的捷徑,忍不住也弱弱地舉了了手,看向了甄月明,道:「甄娘子,既然殿下一個癱子都敢厚著臉皮報名,要不我也報一個吧,你看我怎麼樣?」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身高七尺有餘,武功高強,劍術最為出彩,肌肉結實,個高身材好,徒手劈磚頭不在話下,養了我,連帶護院都省了,而且我無父無母,沒有親戚,沒有任何婆媳矛盾會讓你煩惱,生了孩子跟你姓,實在不行,我隨你姓也可以!」
不得不說,令春說出這麼一番話,倒是真的將甄月明給說動了。
她本來閃爍著尷尬和怒火的雙眸落在令春那張板正又俊朗的臉上,居然亮了起來,顯而易見是心動了!
旁邊的令秋擅長察言觀色,將甄月明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當即急不可耐地擠掉了令春,也站到了旁邊來,連聲道:「甄娘子,你別被他忽悠了,他腳臭!我,甄娘子看我,我也要報個名,我也是孤兒啊,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我還會做飯!我在御膳房待過五年!別說一個早飯三十六菜了,就是一百三十六個菜我都能做得出來,我比他有優勢,連廚子的份例都省了!」
「我有腳臭,你晚上睡覺還打呼呢,那呼嚕聲震得方圓十里的人都睡不著!」令春氣不過,也當眾拆他的台。
「你喝醉了會發酒瘋!」
「你炒菜不洗手!」
旁邊的令夏和令冬見他們兩個撕了起來,忍不住四眼汪汪地看著甄月明,異口同聲道:「那個,甄娘子,性別能不能別限得那麼死,咱們兩個雖說是女的,但是扮起男裝來也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甄月明:「......」你倆要是不說你們是個女的,她倒真是瞧不出來啊!
坐在輪椅上的燕景臣氣得臉色都鐵青了,緊緊攥住輪椅的扶手,青筋暴起,骨節發白,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們這群背主的東西!孤平日到底怎麼苛待你們了!一個個當著孤的面兒要跳槽?當孤是死的?」
「殿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你可別怪屬下,伺候你一個癱子這麼多年,其中的辛酸和痛苦,有誰人能知?」令春一臉悲憤。
「更別說你為人摳搜又吝嗇,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發過月銀了,屬下穿的裡衣已經補了三次了,都是線頭!」令夏聲淚俱下。
「你一頓飯只有一個葷菜一個素菜,那葷菜還都在你碗裡去了,我們每天還要那麼高強度的訓練,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日子我早就受夠了!我已經虛的月事不調了!」令夏掩面痛哭。
「殿下,跟著你一個癱子是沒有前程的,雖然你平日裡頭尖酸刻薄,厚顏無恥,心狠手辣,但是咱們到底主僕一場,若是我富貴了,日後有我一口飯吃,也有你一口剩飯吃的。你就別攔著屬下了!」令冬下定了決心。
「你,你們——你們這群背主的東西——那我們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相依為命又算什麼?你們不過就跟她見了一面,居然就這麼勢利眼了,你們了解她嗎?知道她人品如何嗎?」燕景臣痛心疾首。
「算我們倒霉。」令春夏秋冬異口同聲道!
「孤救過你們的命!」燕景臣氣得眼睛噴火。
「甄娘子家裡的早飯有三十六個菜!」
「孤教過你們武功和學識!」燕景臣怒不可遏地怒吼。
「甄娘子家裡的早飯有三十六個菜!」
「孤是一國太子,孤住東宮!孤爹娘是皇帝和皇后!孤出身高貴!」燕景臣徹底抓狂地咆哮道。
「甄娘子家裡的早飯有三十六個菜!」
春夏秋冬的反駁簡短有力,精悍強硬,徹底讓燕景臣無從反駁。
甄月明也是有些無語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掃了一圈燕景臣主僕等人,道:「你們是不是要詢問一下當事人,也就是我的意見?」
「甄娘子,你再考慮考慮孤,孤是真心的,孤真的是真心的,孤絕不是為了你家早飯的三十六個菜!」燕景臣信誓旦旦地說道。
徐承謙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沉得幾乎能夠滴出墨汁來一般。
但是眼前的人是太子,他總不好將太子給得罪了,哪怕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也只能勉強擠出來一絲笑意,道:「殿下勿要說笑了,月明是下官的妻子,殿下即便身份尊貴,也沒有強奪臣妻的道理吧?」
燕景臣壓根都不搭理他,反而是一臉狐疑地看著甄月明,道:「甄娘子,你是他的妻子嗎?」
甄月明一臉淡漠道:「已經和離了,現在沒有任何關係。」
燕景臣聳了聳肩頭,這才看向了徐承謙,道:「徐大人,你也聽見了,和離了,既然和離了,那就是男娶女嫁,各不相干了。」
「想不到徐大人居然還玩兒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這一套呢,就准你跟孫大人大張旗鼓,不准孤對甄娘子獻獻殷勤啊?」
燕景臣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語氣裡頭還帶了一絲諷刺。
徐承謙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他壓根就想不到這甄月明到底是怎麼跟這位太子殿下扯上關係的。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勉強道:「殿下,你誤會了,月明只是跟下官鬧鬧脾氣,耍耍性子而已。再者,下官跟孫大人,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實不相瞞,下官與孫大人,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