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嗤……
汪鐸的話剛說完,張曉天就已經鬆開手,看似隨意的往地上一撒。
撒出一個不規則的六邊形。
旁邊的黃大志和兩個工人都早有準備,拿出面罩帶上。
身為撒灰的本人,早就閉上嘴巴閉上了雙眼,整個人站在上風處。
只有汪鐸。
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還張著嘴在下風口。
又一次吃了滿嘴的白灰。
灰頭土臉的,把白大褂都抹上了灰。
「我去,汪醫生你怎麼不躲?沒看到我在這裡撒白灰嗎?」
張曉天大吃一驚。
他真不是故意往汪鐸身上撒灰。
他只是單純的干正事的時候,沒考慮到周圍的人和環境。
平時黃老闆他們都是熟手,早就配合習慣了。
沒想到揚了汪鐸一臉灰。
「沒、沒事。」
汪鐸朝地上啐了一口混和著白灰的干吐沫。
幸好臉上有灰,也看不到他惱怒的神情。
「汪醫生,你還是趕緊去洗把臉,頂著這一頭灰不太好看。」
張曉天好心的比劃著名一百米開外的一個小溝渠。
汪鐸想到張曉天撒灰撒得快,但之前盯著地面看了足足兩分鐘。
覺得自己離開一會兒也沒關係。
便從善如流的朝溝渠走了過去。
「這個汪醫生可真是一個奇人,遇到別人干髒活不躲著,他還愣要往前湊。」
黃大志戴好面罩,招呼著兩個工人。
「你們開始打眼,我跟著張老闆去看別處。」
說話間。
張曉天已經在地上寫下了要鑽眼的深度。
他看了一眼還在仔細洗臉,朝著溝渠里吐口水的汪鐸,也沒再等候,快速的朝著另一座山頭走去。
汪鐸洗完臉,就發現張曉天已經站在了山尖上,頓時一驚。
「不行,我得趕緊跟上去。」
他掃了一眼拿著電鑽開鑿泉眼的兩個工人。
見他們完全沒有自己的判斷,就按照張曉天畫的不規則六邊形開干,諷刺一笑。
「這錢賺得可真夠快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每個泉眼都能打出水來。
他懷揣著滿腹的疑慮,試圖追上張曉天的腳步。
但很快。
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哪怕只差了兩三分鐘的時間。
可他愣是追不上張曉天撒灰的腳步。
從第一座山到最後一座,轉了個圈轉回原地。
汪鐸望著已經流出水來的泉眼,再看空空如也的鐵桶,恨不得揪住張曉天的衣領把人拖出去,再撒一遍灰。
讓他能仔細瞧瞧,究竟是如何點泉眼的。
「汪醫生,是不是覺得很驚奇?」
「咱們張老闆可是火眼金睛,這龍王爺和他也有交情,就算點不准,他說哪裡出水,哪裡就能出水。」
黃大志拿手帕抹著滿腦袋的熱汗,興致勃勃的胡說八道。
「黃老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說這種神話故事,我也不會相信的。」
汪鐸皮笑肉不笑的說著,深深的盯了一眼張曉天撒白灰的右手。
心裡跟貓撓似的。
真的有這麼神嗎?
張曉天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就是一種天賦異稟,我徒弟也會。」
張曉天輕描淡寫的說著,特意舉了個例子。
「就比如汪醫生給人按摩,不用號脈就知道哪裡有堵塞的地方,都是老天爺賞飯吃。」
他可不是搪塞。
汪鐸能夠一眼看出身體關節的堵塞,是和體內含有大量未消融的水靈力有關。
而他能看出泉眼的位置,也是依靠著水靈力。
只不過他看的不是人體關節哪裡不通順,而是山體結構。
汪鐸聽到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反駁,他用的是祖傳的醫術。
和什麼點泉眼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技法是不同的。
可想到泉水也是當地水土裡的一環,尤其他得收集張曉天的情報,還是忍著滿腔的不憤問。
「我能學一學點泉眼嗎?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它有意……」
「能。」
張曉天不等汪鐸說完,指著冒出來的泉水。
「要想學點泉眼,就先學會挖泉眼才行。」
他從車斗子裡拿下一把鐵鍬,遞到汪鐸的面前。
「你剛才不是想幫忙幹活嗎,正好,幫忙挖開這個泉眼口子周圍的石頭,把它搞得圓潤一些,別這麼尖尖刺刺的。」
想幹活多容易。
張曉天能保證汪鐸全方位體驗到種植的艱辛。
「你別以為我是故意刁難你,梁希現在才學到挖石頭,我覺得在這一點上,你比她有天賦多了。」
他不忘記誇讚汪鐸一聲。
「我……好。」
汪鐸硬起頭皮接過鐵鏽,用力的鏟了幾下。
看似享受著這樣的勞作,其實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光挖石頭就能學會點泉眼?
想也知道張曉天是在糊弄人。
可想到他能加入到種植工作里來,也是一個進步。
汪鐸便硬起頭皮接著挖。
「汪醫生你先挖著,我回家做飯去了。」
張曉天看到汪鐸努力幹活的樣子,強忍著笑意,騎著電瓶車朝自家方向衝去。
「奸詐的張曉天,遲早有你求我的那天。」
汪鐸憤憤不平的在心底叫罵著。
「等到那時候,我也讓你親自下地幹活,給我要種的藥材挖石頭、挑大糞,最後我再摘掉你的果實,氣死你。」
有了美妙的未來,就有了動力。
汪鐸挖石頭的速度更快了。
「汪醫生,你一會兒記得把剩下的九個泉眼也都挖了。」
黃老闆坐在樹蔭涼里,不忘招呼一聲。
要不是知道汪鐸是個醫生,他都想重薪挖來當他的工人,專門挖石挖坑了。
「……好。」
汪鐸咽下滿肚子的惡氣,把今天受的罪,全部記在了張曉天的頭上。
終有一天要讓張曉天體驗一下他今天的辛苦!
……
「啊欠!」
張曉天剛進院子,一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嗆得他打了個噴嚏。
他看向香味起源處。
只見院子裡擺著紅木圓桌,上面擺著六個菜,還有一大鍋米飯。
柳廚和衛廚正頂著兩對黑眼袋,一臉嚴肅的站在桌邊。
一副靜等著他回家的架式。
「這飯香未免也太香了,你們往裡面放香水來著?」
張曉天感覺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出聲打招呼。
「不是香水,是張老闆你籮筐裡面的一種香草,沒掌握好用量,放得有點多。」
衛廚說著遞上來一雙碗筷。
「這是我們研究了一晚上的成果,張老闆你品嘗一下。」
一般讓人試菜有哭喪著臉讓人試的嗎?
感覺吃了會發生不詳的事。
張曉天哭笑不得的在心裡吐槽著,還是沒有遲疑的洗乾淨了手,拿起飯碗和筷子。
同時暗中催動了靈力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