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生意還沒開始談就結束了

  「看來賣枇杷的這戶人家沒賺什麼錢啊,連條水泥路都不知道修。閱讀��

  尚青河露出嫌棄的表情,他捏著鼻子走出泥潭,跺了跺腳上的泥塊,慢吞吞的往山坡上爬。

  趙彬跟在他的身後,手裡拎著兩箱九個核桃。

  這是他路過鎮上超市時自掏腰包買的,畢竟空著手不好上門。

  兩個人爬到半路,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想到他們來的目的,還是加足馬力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就看到上官若若拿著有她一人高的掃把在掃院子,秦幼儀正用一個破了洞的鐵舀子在大盆里攪和著雞鴨吃的飼料。

  嗬!

  他衝著上官若若嘲諷一笑。

  捨不得花錢,來給姓張的小子當雜工討交情?

  女人可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這個世界現實得很,獻什麼殷勤也比不上一張支票。

  他又朝著院子裡另一個不認識的青年望去。

  對方二十出頭、身材高瘦,正背對著他們拿著一個兩個腦袋大的銅壺往大盆里倒水。

  「小伙子,先停下你手裡的活,快給我倒杯水喝。」

  尚青江以為青年是家裡的幫工,頤指氣使的吆喝著,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鈔票隨手朝青年的方向一扔。

  「倒完水再把你們老闆叫來,我要和他談一筆大買賣,這一張就當是賞你的小費。」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掃地的上官若若不掃了。

  和雞食的秦幼儀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全都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看向尚青河時,眼中透著看傻子一般同情的神色。

  還以為上河酒店的總經理是只老狐狸。

  沒想到是只老蠢豬。

  真是浪費她們如臨大敵般,上趕著獻殷勤了。

  「你要喝水是嗎?」

  張曉天倒完和食用的水,轉過身來,拎著手裡的銅壺走到尚青河的面前。

  「山里人沒那麼多講究,口渴了就對著嘴灌,這裡面裝的是山泉水,是山里最好的水。」

  他把水壺遞到尚青河的面前,打量著面前的中年男人。

  油膩、大肚便便,而且眼神很奸詐。

  雖說他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光憑剛才這個中年男人說話的態度,就知道這是一個不講禮貌、驕傲自大的人。

  張曉天低頭看了一眼腳下被風吹得飄乎乎的鈔票,輕笑一聲:「至於小費就算了,這水我本來是打算餵鴨子的,順手給你的,要錢就不地道了。」

  「你拿餵鴨子的水給客人喝?」

  尚青河本來口渴得要命想要喝,聽到張曉天的話,氣得臉色脹成了豬肝。

  「果然是窮鄉僻壤出刁民,等你們老闆來了,我一定讓你捲鋪蓋回家。」

  尚青河話音剛落,就見張曉天自己拎起銅壺往嘴裡倒。

  細長的銀線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清澈的水流散發著一股山中獨有的幽冷氣息,光是看著別人喝,都能夠感受到喝水的人心情有多爽快。

  咕咚。

  咕咚。

  張曉天喝得暢快,尚青河和趙彬兩個人則在旁邊一直舔嘴唇。

  「啊……爽。」

  張曉天直到把銅壺裡剩下的水喝完,這才打住,對著看直眼的尚青河戲謔一笑。

  「想喝嗎?」

  尚青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狠狠地咽了一聲口水。

  起初他是以為張曉天在耍他玩,可現在張曉天自己都喝了水,說明這水沒有問題。

  只是和泥腿子用一個壺喝水,覺得寒酸。

  可他現在渴得厲害,也顧不上講究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現在想喝也沒有了。」張曉天把銅壺蓋子打開翻了過來,敲了敲底,從裡面流出兩滴晶瑩的水珠。

  尚青河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他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張曉天是在故意戲弄他。

  「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

  「我管你是誰,你不請自來到了我家地盤上,還要喧賓奪主,對我指手劃腳的,你說要喝水,我請你喝你還嫌棄,你還有理了?」

  張曉天手指著他們停車的方向,耷拉下臉。

  「請你們離開我家,以後也別來了,不然的話——小黃!」

  「汪汪汪!」

  蹲在大盆前偷吃雞飼料的黃狗,一個猛子竄到尚青河面前,咧開大嘴,一臉兇惡的與尚青河逼視。

  儘管黃狗只有半人高,但氣勢逼人,嚇得尚青河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他腦中閃過一個激靈,急忙解釋:「原來你就是張老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不用說了,請吧。」

  張曉天打斷了對方的話。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什麼來頭,光憑剛才那番作派,就知道不可深交。

  尚青河沒想到張曉天會這麼頑固,只能從懷裡摸出一張支票。

  這是他的底牌,準備在張曉天猶豫的時候打出的王炸,可現在惡狗在前,只能先頂上了。

  「張曉天,我帶了兩百萬的定金……」

  張曉天看都沒看一眼,左手向前一揮。

  「小黃。」

  「汪汪汪!」

  黃狗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朝著尚青河撲去,用它那粗壯的尾巴拍擊著尚青河和趙彬的大腿。

  尋常的狗尾巴打一下,力氣大的,也就是火辣辣的疼一下而已。

  可黃狗的尾巴現在長得跟倒刺似的,這一甩,就像拿釘耙耙了似的,針扎似的疼帶著扒皮似的痛,搞得兩人慘叫連連,頻頻後退,退到坡邊上,差點一個跟頭滾下坡去。

  尚青河看著守在院子口上的黃狗,再看一臉不通人情的張曉天,氣得狠狠地跺了跺腳。

  「張曉天,別看你現在囂張,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汪汪汪!」

  黃狗後腿用力一蹬,向上一竄,朝著尚青河的手指方向竄去。

  尚青河觸電般的縮回手來,黃狗翩然落地,才發現它咬緊牙關,根本沒有張嘴。

  !

  尚青河一臉驚恐的盯著腳下的黃狗,只見它得意的昂著頭,狗嘴抿著。

  似乎在嘲諷他剛才的膽怯。

  麻痹的!

  這狗成精了!

  他還想再伸出手指,教育一下這條黃狗,卻見它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閃著白光的牙齒。

  這隻狗,預判了他的行為!

  「走走走,以後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

  尚青河毫無眷戀的衝下山坡。

  趙彬跟在後面,衝著院子裡的三人點頭哈腰,賠笑著說了聲「打擾」,緊跟了上去,暗中嘆了口氣。

  明明是來和張曉天談合作的。

  結果因為總經理囂張的態度,導致這場合作還沒開始談,就已經結束了。

  看來想在廚藝比賽上贏下天瑞酒店這一局,只能再找別的方法。

  趙彬滿面愁容,走到山腳下,抬頭看了一眼山上黃澄澄的枇杷,想到剛才沒有喝到的那壺山泉水,只覺得嗓子更癢了。

  ……

  張曉天目送著兩個人乘車離開以後,轉頭對著笑得一臉幸災樂禍的上官若若問:「他們是上河酒店的人?」

  「對,讓你倒水的是總經理尚青河,最後說打擾的是大堂經理趙彬。」上官若若試探著問:「你覺得上河酒店和我們天瑞相比,如何?」

  張曉天看到她一臉期待的表情,突然板起臉。

  「我覺得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