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桌子擦乾淨了。��
「哥,碗筷擺好了。」
「哥,幼儀還在菜園子裡摘小西紅杮呢。」
張曉天感覺上官若若今天就像個連環炮似的,一直在耳邊突突突的響。
本來想讓她閉嘴,可自己剛盛好的菜盤被她眼疾手快的端上了桌子,太有眼力勁了。
他深吸一口氣。
忍。
忍過吃早飯,她就走了。
其實昨天上官若若沒有這麼多話,可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獻殷勤似的,一口一個哥,喊的比親的還要親。
實在讓人渾身發麻受不了她。
最後一個羊肚丸子湯出鍋,張曉天看到爸媽都去洗手了,而秦幼儀還沒上桌,站在坡頂朝下望去。
如上官若若所說,秦幼儀還在菜園子裡摘小西紅杮。
張曉天眯了眯眼,看到她腳下兩個竹籃子裡,裝滿了紅通通的小西紅杮,腦子裡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秦幼儀不會也和上官若若學壞了,連吃帶拿吧?
雖說他家菜園子很大,小西紅杮在受到日靈催生後,結果率高不多,長了兩茬還在開花,可照她這個摘法,全家人最近兩天都沒想吃到西紅杮了。
可想到先前是自己親口提出讓她隨便摘的話……
突然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他是真沒有想到,端莊淑女的秦幼儀會幹出這種連吃帶拿的事來。
「餵——秦店長,飯熟了,你不上來吃飯嗎?」
張曉天終於忍不住,順著山坡滑到山腳下的小河塘里,踩著溝渠邊緣幾步躍到菜園子的地梗上。
竹籃里果然裝得滿滿的,都快要冒尖了。
秦幼儀還撅著屁股貓著彎,圍著一株秧苗摘小西紅杮,那神情要多專注有多專注。
張曉天在山上還以為她是裝沒聽見自己說話,此時看她認真的表情,才覺得她應該是真的沒有聽到。
他直接拎起兩個竹籃,朝著山坡走去。
「秦店長,再不吃飯,飯就要涼了。」
「我等等再……」
秦幼儀手裡拿著四個小西紅杮,轉過身要往籃子裡放,發現籃子沒了,只有黃狗在沖自己搖著尾巴,嚇出一聲冷汗。
「我的聖女果呢?小黃你看到我的聖女果了嗎?」
「你不會把它叼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秦幼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打轉。
啊……這……
真沒想到這兩筐聖女果對她這麼重要。
張曉天突然感覺自己開的玩笑有些過份,他趕緊走了回去,把兩個竹籃拎到秦幼儀的面前:「我幫你把它放到車上去。」
「……謝謝。」
秦幼儀先是一喜,接著臉上騰地一下紅了。
她這才發現,兩個竹籃已經被自己裝滿了。
太失禮了。
秦幼儀一邊追上張曉天的腳步,一邊暗中自責,緊張的用手絞著耳邊的長頭,生怕引起張曉天的反感,下次有好東西,連吃都不讓她吃了。
張曉天走到寶馬前,沒聽到電子鎖解鎖的動靜,轉過頭,就看到秦幼儀低著頭,纖縴手指在頭髮絲上繞啊繞啊繞。
儘管她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但眼神里卻透著慌亂。
不是吧。
張曉天拎起兩筐聖女果看了看,啞然失笑。
她總不會是因為摘了兩筐聖女果拿回家吃就覺得於心不安了吧?
又想要又不敢要,這可真是彆扭到了極致。
「秦店長。」
他放輕聲音,生怕嚇著她。
秦幼儀猛然回神,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淚光,抿唇一笑:「抱歉,我好像摘得太多了。」
「哦,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要是喜歡的話,其實東邊還有一塊新買的地,我正準備種菜用,只是還沒想好要種什麼,你覺得種什麼好?」
他這可不是暗示。
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張曉天話音剛落,就見秦幼儀猛地上前一步,直接把他懟到了車門上。
砰!
他低下頭,就見秦幼儀正用亮晶晶的雙眼地盯著自己,面部頓時被太陽曬得發燙。
有話好好說,靠這麼近幹嘛?
「聖女果!」
秦幼儀像得到糖果的孩子,露出純真的笑臉,杏眼變成了一輪月牙。
「我喜歡吃聖女果。」
「酸酸甜甜的確實很可口,那就種它吧,到時候熟了我告訴你,你再來摘。」張曉天抬頭望著天空,不敢直視秦幼儀此時的表情。
因為,太誘人了。
平時一個正兒八經的淑女,可愛起來,實在是讓人心潮澎湃。
「那個,你能不能開一下車門,我把籃子放進去,再不回去吃飯,我怕飯都被若若給吃光了。」
「嗯嗯。」
秦幼儀急忙打開後車座的車門,小心翼翼的把它們放到了車座下面,這才邁著歡快的步伐,招呼著黃狗往山坡上走去。
張曉天看到她開心的笑容,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
飯後。
可能是秦幼儀表現得太開心,開闢新菜園種聖女果的事,沒有瞞過上官若若的眼睛。
「秦幼儀,你不講商德。」
上官若若偷偷看了一眼在廚房洗碗的張曉天,壓低聲音。
「枇杷是我撿的漏,可聖女果是我先種的。」
「聖女果既是蔬菜也是水果,說好了我作為介紹人,水果由我先挑。」秦幼儀捏起一顆覆盆子,塞到上官若若的嘴裡。「而且我也沒占你的地方,是用的張老闆自家的菜園,做的蛋糕也不會搶你酒店的生意,你著什麼急?」
「我……」
「難道你打算把張老闆家所有山上種的、河裡游的、地上跑的都包圓?」
秦幼儀突然收斂了笑容,看了一眼廚房裡高瘦的背影,一本正色道:「那你未免也太自大了。」
她有種感覺,這片大山的價值,還有張曉天的實力,她們只不過見識了冰山一角而已。
誰也獨吞不了。
「幼儀姐,你別轉移話題,我們在討論聖女果……」
上官若若話還沒有說完,看到山腳下駛來一輛黑色的飛馳,騰地一下站起來。
「幼儀姐,聖女果的事以後再說,上河酒店的人來挖我們的牆角了。」
噗嗤……
輪胎陷入泥濘里,無論怎麼加油門都無法前進。
「別磨蹭了,反正就幾步路,下車走上去。」
尚青河推開副駕走下車,一腳踩在了狗屎上面,惡息的氣味嗆得他差點嘔出來。
轉念想到自己踩的是狗屎,這預兆著他要走狗屎運了,神情更加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