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曉天準備伸手扶一把時,只見張清河順勢翻了個跟頭,滾出去老遠,卻猛地伸展雙臂站了起來。
然後幾個箭步又跑了回來,把手電筒塞到他手裡。
「我喝了酒眼神比平時好,這手電你拿著照路。」
啊……這……
「好。」
張曉天沒有拒絕張清河的好意,目送張清河摸黑走遠,雖然走得晃但成功避開狗屎和溝渠,嘖嘖稱奇。
「清河叔不會是眼睛得到了強化,能夠夜視了吧?」
要真是這樣,還能省下不少電池錢。
挺不錯的。
「啊哈……」
張曉天又打了個哈欠,見黃狗還在暴風式吸入水靈顆粒,也懶得拎水桶,晃著手電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拐彎的地方,他突然感覺後背發涼,仿佛被什麼盯著感覺。
嗖。
他立即轉頭看去。
夜幕沉沉,手電筒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除了被山風吹得籟籟作響的草葉刷著存在感,連黃狗的身影都看不清。
「眼睛跟粘了502似的,想睜都睜不開。」
張曉天想到他一路走回來,巡邏的工人大多都醒了。
而且今晚奇山哥還要加班坐鎮,就沒再催動法術察看一里地之內的情況。
「都說事不過三,連續兩天出大事,新的一天應該新的氣象,太太平平的。」
「一定是錯覺。」
張曉天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接著往前走。
……
五百米開外。
張曉銘聽到狗叫聲,急忙打開大門。
就看到十來個身穿黑色勁裝、渾身氣勢洶洶的西裝男從一輛中卡上跳下來。
卡車副駕上坐著的正是蔡二叔。
「曉銘兄弟,這些人夠了吧。」
蔡二叔笑呵呵的比劃著名自己帶來的人,對著張曉銘介紹。
「這些都是專業安保公司出來的練家子,要是不夠的話我再打電話叫一些人過來。」
他堂而皇之的開著卡車進寨子。
不像是做賊偷榆樹苗的。
倒像是來打劫的。
張曉銘起初覺得這群人太高調,太囂張。
轉念一想,山上那些野生的榆樹枝又不值幾個錢,就算被發現報了官,大不了賠張曉天幾百塊錢,讓蔡家找人頂缸就行。
況且山上的攝像頭有許多沒補齊,只要收拾了巡邏的工人,就沒什麼問題。
干!
「先裝半車黑石子,然後我再帶你們去挖榆樹苗。」
張曉銘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這群人帶去參田。
他還準備等哪天有機會去大撈一筆,怎麼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
張曉銘把早就準備好的鐵鍬拿了出來,卻發現黑衣男們已經人手一把方口大鐵鏟,整齊劃一的分成兩排,等著開工。
「不愧是專業的。」
他由衷的讚嘆了一聲,比劃著名自家山頭方向。
「那種黑石子在附近隨處可見,我家山上也有。」
聽到他的話,蔡二叔面露疑色:「是一樣的嗎?」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張曉銘賣了個關子,扛起鐵鍬,雄糾糾氣昂昂,像只驕傲的大公雞似的,走在黑衣男的前面。
蔡二叔心中有疑,但看張曉銘這副高傲的姿態,覺得這應該不是假話。
何況要是張曉銘敢耍他的話,他帶來的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
「走。」
蔡二叔一招手,卡車裡的司機一腳踩下油門,跟著往西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西走,驚醒了不少看門狗。
張曉銘呼喝幾聲,寨子裡的人聽到是熟人的聲音,幾乎沒有人露出出來查看是怎麼回事。
「汪汪汪!」
趴在櫻桃林西邊正在消化的黃狗,聽到卡車的聲響,朝著寨子的方向一通狂吠。
「小黃,怎麼了?」
張奇山循聲看去,見樹林裡穿透一道亮白的燈光,困惑的跟黃狗一起歪著頭盯著那個方向。
大晚上的還有卡車進寨子幹活?
見它一路往西走,張奇山收回視線,揉了揉狗頭。
「應該是過路的。」
「汪汪汪。」
黃狗搖了搖尾巴,繼續趴在地上眯起了雙眼。
張奇山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卡車遠射的燈光,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他掏出手機,給在東邊值班的工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注意一些。
……
「就是這裡了。」
張曉銘停下自家山腳下,拿鐵鍬劃拉著地上隨處可見的黑石子。
「這種黑石子裡面據說含有稀有金屬,有的還含金子,是我們這裡的特產。」
他像王婆賣瓜似的,自賣自誇。
蔡二叔蹲下身,捏起一顆石子仔細的觀察以後,確實沒發現和送去檢驗的石子有什麼區別。
就像張曉銘說的。
很普通。
幾乎是隨地可見。
「那還等什麼,挖吧。」
蔡二叔指揮著卡車停好,十多個青壯年,不到半個小時就裝滿了半斗黑石子。
「嗯,這些足夠鋪三畝田了。」
蔡二叔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曉銘一眼。
「三畝田至少得用上百棵榆樹苗,曉銘兄弟你今晚可發財了。」
一夜一百萬。
張曉銘聽到這個開價,笑得合不攏嘴。
「都跟我來。」
不用蔡二叔催,他就主動在前方開道,原路返回,一路往東走。
轟咚咚咚……
卡車裝著黑石子,一路顛簸駛到河灘的橋前,被張曉銘攔停下來。
「前面有監控攝像頭,誰去搞下來?」
張曉銘指著樹杈里閃著紅點的攝像頭,看向身後跟著的黑衣男。
蔡二叔笑呵呵的說道:「你來指揮,他們今天就是來給你打雜的。」
「那好,你去。」
張曉銘隨便指了一個人,傲然立在當場。
指揮一群人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爽。
被指派出來的一個人才走了兩步,張曉銘忽然低喝一聲:「等等,有兩個巡邏的工人過來了。」
「怕什麼,這些泥腿子,我一個就能打十個。」
黑衣男對此不屑一顧,闊步就朝著兩個工人沖了過去。
……
「奇山哥說讓咱們留神些,一會兒我專門去盯著榆樹枝那邊,那東西不值錢,但容易遭人惦記。」
龍誠剛伸了個懶腰。
「真是奇了怪了,剛才老闆灌我一大碗酒時,我當時就暈過去了,以為得一覺到天亮要礦工,現在感覺渾身使不完的力氣。」
他的話引起了另一個工人的贊同。
「我也是我也是,我現在感覺來一頭牛都能跟它頂一頂。」
兩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忽然,兩個人感覺到一陣涼風襲來,同時閉了嘴,朝著氣流變化的方向看去。
十米開外,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正急匆匆的朝著他們走來。
看身材和大概的模樣,不是熟人。
「誰?站住!」
「這裡是私人的山頭,不允許外人進入!」
龍誠剛大喝一聲,卻見對方走得更快。
越過高橋,一個猛虎下山就朝他們撲了過來。
「我就是要進,你們能怎樣?」
黑衣男張狂的說著,拳頭帶著風勢朝著龍誠剛的臉上砸了過來。
臥槽!
龍誠剛嚇了一跳,看到對方像慢動作似的拉拳、出拳。
直到拳頭距離臉部只有十公分,他都能看清對方的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抬腿朝著對方腹部蹬出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