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
會戰結束。
「降者不殺!」
謝楠揮動著龍威軍的旗幟,望著滿地的屍骸,沒有感情的喊了一聲。
「降者不殺!」
龍威軍全體的呼聲在河岸響起。
但,沒有一個敵兵回應。
因為他們全都葬身於河岸或者河裡了。
謝楠喊過之後,馬上組織手下將特戰隊的士兵,全部抬走就醫。
「龍王,你沒事吧?」
湯陽急匆匆的沖了過來,看到雙腿血肉模糊的龍王,倒吸一口冷氣。
看傷口,這至少得被上百隻蝕骨蟲咬過。
有些地方已經深可見骨。
這絕對比以前龍王在打埋伏受腿傷時更嚴重。
他都不明白,為什麼龍王現在還能站在他的面前。
換作是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早就……
「不是說好了只是苦肉計而已,你幹嘛來真的?」
湯陽氣得薅下一把頭髮。
他簡直無法相信龍王會做到這種地步。
「甘迪死了。」
龍王手指著飄著白肚的甘迪,又指著遍地的屍骸。
「我這兩條腿換一萬五千條人命,敵盟的人看到我還有特戰隊的傷,就不會倒打一耙說是我們放的蝕骨蟲。」
這是計劃里的一環。
湯陽無話可說。
他以前也給龍王出過不少計謀,但這是龍王照本宣科完成的最好的一次。
也是他最不想讓龍王完成的一次。
「只是湯參謀長,想要完全我們的計劃,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龍王非常苦惱的嘆了一口氣。
「我低估了自己的實力,總感覺還有再打一場的餘力。」
「唉,自從小神醫給我治療後,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動真格的,當時我連幾隻狼崽子都抓不住,還以為我沒怎麼長進,真沒想到,我會這麼強。」
他一臉耿直的表情,絕對不是在炫耀。
可湯陽卻聽得牙根痒痒。
什麼狼崽子、什么小神醫的,他見都沒見過。
但龍王話里的意思他卻明白了。
「龍王,既然你要演苦肉計,那就只能請你演到底了。」
砰。
幾乎是湯陽的話剛說完,他就一拳砸在了龍王的胸口。
龍王五官誇張的擠在了一起,趁機泄了一直提著的那口氣。
撲嗵!
龍王的身體朝後倒在河水裡,濺起了巨大的血花。
「裝得可真像。」
湯陽這一拳根本沒有用力。
就是普通人的普通拳。
他見龍王閉著眼往河底沉去,伸手撈了一把。
撲嗵!
這一下直接把他自己帶進了河裡。
蝕骨蟲咬了一口,疼了湯陽慘叫一聲,頓時回過魂來。
不好!
龍王剛才是裝的!
「龍王受傷了!」
「快救龍王!」
河岸上,龍威軍頓時亂作一團。
從遠處趕來的敵盟,看到倒了一地的血屍,面色劇變,拔槍就要再戰。
轟隆隆。
十萬邊境兵架著大炮碾壓過來。
兩軍對峙。
敵盟將領剛要開口斥責龍威軍殘忍虐殺,有人搶先一步喊了出來。
「都別過來!」
湯陽用手摳著趴在臉上的蝕骨蟲,故作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著。
「河裡有毒蟲!」
「我們全都受傷了,龍王的腿都被啃沒了!」
「快封鎖這裡,不要讓毒蟲跑走禍害兩境的人民!」
在湯陽的話音落下後,躺在單架上的特戰隊隊員們,整齊劃一的痛呼出聲。
龍威軍哀嚎遍野的操作,驚呆了敵軍。
當他們看到單架上雙腿露骨、昏迷不配的龍王時,腦海里敲響了喪鐘。
完了。
此次會戰,打算利用毒蟲來設計龍王的計劃,徹底破產。
最重要的是,甘迪和全軍全部覆沒。
他們連怎麼失敗的都不知道。
邊境兵不聲不響的將敵盟的剩餘兵力包圍。
全都義憤填膺的盯著這些敵兵。
「會場地點是你們挑的,一定是你們為了迫害龍王,才動了手腳。」
「要是龍王醒不過來的話,咱們就再打一架!」
十萬邊境軍,面對著敵盟的三萬聯隊,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本想將毒蟲的黑鍋扣到勝利者頭上的敵盟將領,被領兵叫戰的人噎了個半死。
可面對著強悍的刀槍炮火,他還是趕緊解釋。
「如果毒蟲是我們安排的,我們的人怎麼可能會軍覆沒?」
「南境密林本來就毒蟲遍布,這是一個意外。」
「對,這一定是一個意外!」
敵盟將領恨恨地盯著被抬走的龍王,在心裡祈禱著。
最好龍王一戰報廢。
這樣甘迪和一萬五千士兵也不枉死了。
只要龍王死了,龍威軍大亂陣腳,南境兵權更迭的話,他們就有進軍的機會。
不然的話,就只能打道回府。
甚至因為這一萬五千人的死,失去了華邊境國家的支持,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踏入這片土地。
敵盟將領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急忙朝著副將招了招手。
「去通知大華境內的合作夥伴,告訴他們,龍王快要死了。」
這樣一來,自然會有人替他們除掉龍王這塊絆腳石。
……
派出所里,牛燦法醫在現場的鑑定報告放到了張曉天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張曉天,關切的詢問。
「張先生,你真的不用住院休息幾天嗎?」
牛燦總覺得張曉天站著,就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仿佛隨時都能倒下。
和之前和醫院病床上彈跳起來的精神模樣,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張曉天抓起桌上的搪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連連擺手。
「我要休息在家裡休息就行了,不用去醫院。」
龍灣寨的善後工作還沒有做完。
他怎麼可能休息。
更何況他身體沒什麼毛病,就是靈力損耗過度,導致精力透支了而已。
從龍灣寨坐車到醫院的過程中,就恢復了一成左右。
再歇一歇返回去,差不多就能恢復五六成。
他把杯子遞給牛燦。
「再幫我倒一杯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掐滅火靈的原因,他感覺身體非常的燥熱。
急缺水份。
牛燦急忙又倒了滿滿的一大杯。
見張曉天喝了水以後,乾癟灰白的臉色,恢復了不少的血色,牛燦在他喝完後,又倒滿了一大杯。
「喝不下了。」
張曉天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朝著桌上的鑑定報告一昂頭。
「上面寫的是什麼?」
其實他至今也無法相信,尚玄機會被雕像砸死。
說不定有其他的原因。
「死者的死因很複雜。」
牛燦看了一眼鑑定報告上的內容,面色變得非常古怪。
張曉天登時來了精神。
「尚玄機的死不是意外?」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尚玄機就這麼草率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