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底下有人!」
張曉天低喝一聲。
他沒有任何的遲疑,使出渾身的力氣把百十來斤重的雕像腦袋挪開。
看到底下的情況後,他瞳孔微縮,一臉的愕然。
當村民們衝進來想要幫忙時,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幕,不少人轉身跑出祠堂,大口的嘔吐起來。
啊……這……
張曉天望著眼前的一幕,心情無比的複雜。
「尚玄機居然被雕像砸死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但由不得他不相信。
被雕像砸成肉泥的尚玄機,四肢都碎裂了,唯獨那張滿臉嫌棄的臉龐,除了額頭被擊爛之外,剩下的都完好的保留了下來。
讓人一眼就能看清死者是誰。
「看這血跡有干有稀的,我之前在這附近轉悠的時候,他就應該被壓在了雕像下面受了傷。」
可是,他分明當時用金靈查看過附近有沒有傷者,為什麼沒有發現尚玄機?
如果他當時發現尚玄機的話,尚玄機大概就不會死了。
張曉天打量著尚玄機身上往外滲血的灰袍,眼中閃過一道暗光。
他再次催動金靈查看了一眼。
眼前頓時一片灰白之色。
那是灰袍的顏色。
這件灰袍是用特殊的金石製成的,導致他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其中包裹著的骨架靈力。
大意了。
張曉天再次看了一眼尚玄機面帶譏嘲的臉,蹲下身去,將壓在其身上的其他石塊,逐一搬開。
站在附近的村民們,看著渾身沾上血跡的張曉天,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嘀嘀嘀……」
警笛大作。
消防和派出所的警員聞訊趕來。
牛燦帶隊走進祠堂,看到滿地的血跡,還有渾身是血的張曉天,嚇了一大跳。
「張先生,你受傷了?」
牛燦湊上前去,仔細的打量著張曉天。
「沒有,是……」張曉天擺了擺手。
他的手還在擺動,人卻兩眼一翻,一頭朝著地上栽去。
「張先生!!!」
牛燦一把將人接住,嘶聲大吼。
「快來人,送張先生去醫院!」
不用……
把我放地上吸吸地氣緩緩就行……
張曉天意識還在,但因為渾身脫力,整個人已經說不出話來。
只能任由牛燦和一個警員把他抬上單架,一路顛簸到鎮醫院時,本來昏昏欲睡。
可看到醫生拿出針筒,馬上從病床上彈跳起來。
「我沒病!」
……
九曲河。
砰!
龍王一記飛踢,把撲到岸上的敵方士兵重新踹了回去。
岸上的一個敵方士兵手持軍刀沖了過來。
「我要殺了你!」
士兵操著一口龍王聽不太懂但能夠理解的國外方言,紅著眼,毫無章法的揮動著手裡的軍刀。
咔嚓。
龍王順著軍刀的方向用力一拽,將士兵的手臂拉掉環。
砰。
一記膝撞頂在腹部,士兵猶如離弦的箭,朝著河流里射去。
撲嗵、撲嗵……
敵方士兵在龍威軍特戰隊的擊殺下,像下餃子似的,一個又一個撲進了河流里。
那些察覺到河流里有東西,想要逃竄的敵方士兵,在龍威軍兩翼的包圍下,展現出了頑強的求生意識。
而同樣被圍在其中的特戰隊,就成為殺入敵人心腹的一把尖刀。
而龍王,就是這把尖刀上最鋒利的部位。
如果不將龍王打倒的話,特戰隊就會越戰越勇。
敵軍今天就要全部交待在這裡。
所以,不少敵兵就瞄準了龍王的方向,用擒住龍王來換取這次交戰停歇的機會。
龍王早在制定這個戰術的時候,就猜到自己會成為靶子。
但他一直站在河岸邊上。
吸引著敵人的火力。
更多的時候,他則會被迫逼退至河流之中。
那些見了血的蝕骨蟲,就會撲上來劃破衣服和血肉。
可龍王就像一個沒事人似的,一直站在河岸直徑五米的範圍內。
他就守在甘迪落水的岸邊。
等著敵兵前來營救他們的首領,或者是擊殺他。
以及不時的拉一把落入河裡的己方士兵。
會戰是有地點和時間限制的。
如今距離第一場會戰結束還有十分鐘。
敵方的士兵已經倒下了七成。
可他們此戰的目的,是直接一場定勝負!
唰!
龍王從腰後抽出兩把三十公分的雙刺,持於手中。
「趕!」
他暴喝一聲。
直面他的敵方士兵,被他的內勁震得當場吐出一口鮮血,暈死在岸邊。
「趕!」
聽到他號令的特戰士兵,齊聲高呼。
「趕!」
兩翼的部隊吼了一聲,不再戀戰,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衝殺,而是迅速收縮包圍圈。
把敵兵朝著河流的方向趕去。
特戰隊的壓力驟然增加。
「沖!」
龍王振臂一揮。
只要還站著的特戰隊士兵,全部舉起手裡的武器,一往無前的朝前方衝擊。
這一次,龍王一反常態沒有站在隊伍最前方衝擊。
他一直站在河岸上。
守衛著最後一道防線。
在河裡撲騰的甘迪,逐漸沒有了水花。
原本清澈的河流,早已經染成了血紅色。
每一個士兵落入其中,便會濺起一大朵血花。
短兵相接。
無畏者勝。
龍王捏斷一個敵兵的脖子,扔到岸邊,趁著沒有人攻來,咬著牙從褲腿上拽下兩隻蝕蟲骨,將其捏碎,扔回河裡。
就在同時,他的雙腿猛地一軟,身體跟著晃動了一下。
龍王急忙咬破舌尖血,氣沉丹田逼退升騰起來的邪火。
蝕骨蟲的毒素有麻痹神經的作用,血玉雖然能夠解析並抑制,但毒素積累得太多,總歸對身體有負擔。
再加上他身上掛著蝕骨蟲的倒刺在水裡泡了三個小時,恐怕毒素已經侵入了深入。
龍王看了一眼滿是倒刺的雙腿,挺直腰板,望著還在死戰的敵我雙方的兩千士兵,深吸一口氣。
「還有五分鐘。」
戰鬥還沒有結束。
他隨手撈了一把差點被敵兵帶入河中的己方士兵,又拽了一個敵兵扔進河裡。
繼續立在當場。
特戰隊員們早就做出了下河的準備。
但不到萬不得己,他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兵受傷。
哪怕受傷,也最好受最低的傷害。
所以,最後這道防線,他要守好。
敵兵,也全都要進河裡洗洗澡。
在會場的過程中,敵方損失慘重還折了一員大將。
他要是沒一些表示的話,恐怕這場仗還要接著打下去。
所以,一招苦肉計能保南境十年太平,能讓敵盟不再發兵,雙方不再征戰。
不再擔心什麼時候,己方士兵被人算計像今天的敵兵一樣傷亡慘重。
就算是被蝕骨蟲咬爛了雙腿,也值了。
更何況,有了小神醫的保證,他就是多受一些罪而已。
「還有兩分鐘。」
龍王再次扯落一個爬到身上的蝕骨蟲,眼前漫天飄血的景象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還有一分鐘。」
龍王看著眼前身穿敵裝的士兵越來越少。
看到謝楠和湯陽帶兵殺入河岸,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十、九、八、七、六……」
他每念一個數字,兩翼的戰隊便向前挺進一步。
「……五、四、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