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耳邊響起一陣風吹過灶膛時,火苗搖曳的細微聲響。閱讀
聲音雖然不大,但範圍很廣泛,一時間讓人覺得自己身處於火海之中。
「我去!」
張曉天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變幻的景象,滿臉震撼的表情。
只見廣闊的天地之間,非黑即紅,只有兩種色調。
平時的綠水變成了黑水,青山內里變成了黑石,地表則泛著微弱的橙光。
而地表以上半米內的熱氣變成了橘色,被陽光照射著有熱氣騰起的地方閃動著微紅的光芒。
放眼望去,每一個山頭都像是一簇巨大的火焰。
每一簇火焰,都有一個紅光閃閃的火靈原點,那就是整座山受熱度最高的地方。
「這就是火靈了。」
張曉天開心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我終於感應到火靈了。」
這是他第三次嘗試感應火靈。
再不成功的話,他就得等著哪天不小心觸碰到火靈再尋求感應。
就無法像今天這樣,心裡有所觸動來試試,就能成功,大大的節省了他的時間。
「只不過,知道一座山或者某處地方的火靈分布,有什麼用呢?」
張曉天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總不會是讓我種地的時候,看到哪裡熱,就給它降降溫吧?」
這樣的話,那未免也太雞肋了。
火的意義對於植物來講,就是它存在的本身。
剛剛林工說木灰能夠肥田的時候,他想到入秋後山里人經常圈起火來撩草燒肥,忽然想起老媽曾說過關於林火的一段話。
山林里每著一次火,就能改變一次山林里植被的結構。
林火過後,一些松類屬性的種子受到火烤就會裂果發芽。
而平時這些松類屬性的種子,當年結種,三五年才會在地上裂果發芽,在這期間,九成九的都被鳥雀或者松鼠之類的吃掉了。
但一場林火,就能讓它們瘋狂的繁衍,相當於催生。
所以現在許多專門種松類屬性的山上,每年都會在可控範圍內點火燎樹。
來年新苗就跟那雨後春筍一樣,蹭蹭的往上長。
除此之外,還有旱地的灌木,例如金合歡、熊果的種子,外皮非常硬,會在地皮里長期休眠,只有受熱達到一定程度才會發芽。
「大概長生果就是這類屬性的植物,需要靠火燎一下。」
張曉天做出了大膽的推測。
這樣一來的話,就不止是能夠看到哪個地點的火靈力足,說不定他還要親自利用火靈點火。
放在金靈修煉沒有突破只停留在「看」認知之前,他估計就不會想著點火這個事。
但現在知道地傑五靈也能夠隨他心意轉變以及利用,那麼利用火靈點火就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
人不會想要他沒見過沒聽過的東西。
反過來,只要見過聽過,那就有能夠做到的可能。
張曉天又挑了一段木靈充沛的桃枝,將它點燃。
縷縷青煙飄出,還沒有著火,他就看到桃枝頂端的右側閃過一點紅星。
是火靈。
噗。
火靈閃過,火苗從那裡冒了出來。
「這火還沒點起來,就知道它從哪裡冒出火來,要是掐滅火靈,它是不是就點不著了?」
要這個理論成立的話,那他現在就算掌握不了點火的功能,至少能夠掌握滅火的功能啊。
張曉天準備等手裡這根桃枝點完,再點一根試試看。
桃枝還沒點完,他就發現了一個怪異的現象。
自己點燃第一根桃枝時,燃燒了一半他就感覺到了熱。
可現在火苗快窩到手上來了,他的手卻沒有任何感覺。
???
張曉天一臉的問號,沒敢讓桃枝燒到手上,急忙扔到地上,對準了發紅的火靈踩了一腳。
只一腳,連火苗帶火灰一下子都踩滅了,成了黑黢黢的顏色。
「奇怪了,我這手是不怕火燒了嗎?」
張曉天握上了拳頭,眼前恢復了如常的景象。
他看了一眼連紅都沒紅的右手,嘖嘖稱奇。
「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個火靈法術完全不雞肋。」
又能滅火,又能讓右掌不怕高溫。
這可比之前感應到金靈、木靈、水靈時,只能看看過過眼癮可要強多了。
「總不會是因為我現在漲了見識,新的法術一起步就會跟著漲新能力吧?」
張曉天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再次折了一根桃枝。
由於感應到了火靈,所以這次他隨便折了一根,連加熱都沒加熱,省得浪費精力。
催動了火靈口訣以後,他就開始點火了。
打火機湊到桃樹枝前端點了三秒鐘,剛見冒煙,他的身後傳來腳步聲。
「哥,你說你去撒尿,怎麼翻了好幾座山,跑到這桃林里來撒尿?」
「呀!」
「哥,你怎麼在林子裡玩火呢?」
上官若若大叫一聲,衝上來要奪他手裡的打火機。
張曉天急忙掐滅了剛冒出來的火靈,握緊右拳,順手把打火機扔到口袋裡。
嘶。
發熱的打火機燙得大腿一陣酸爽。
他心裡嘀咕著:看來只有右手是特例,其他地方還是不耐高溫的。
「冤枉啊,我可沒玩火,放火燒山,牢底坐穿,這個道理山里人都懂。」
張曉天把手裡的桃枝遞到上官若若手裡。
「不信你摸摸看,我點沒點火。」
「我都看到你剛才……咦?這桃枝真是一點都沒熱。」
上官若若翻來覆去的把一截二十多公分的桃枝摸了一個遍。
它就跟泡在水裡似的,一點熱度都沒有。
「這不科學呀。」
上官若若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曬得眯了眯眼。
「哥,這根樹枝你從哪裡折的,怎麼跟從冰箱裡拿出來似的,這樹上長的桃枝,應該都被曬得熱乎乎的才對。」
此話一出,張曉天嘴角一抽。
壞了。
他掐滅火靈的同時,估計把這整根桃枝的熱度都掐滅了。
火靈火靈,沒想到最優先的功能是滅火靈。
「啊……這……」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突然東南方向,自家住的山頭上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響。
「叫張曉天出來!」
「他今天不出來的話,我們就把棺材停在這裡不走了!」
「有人來家裡鬧事。」張曉天面色一變,奪過上官若若手裡的桃枝扔到地上踩了幾腳,拉著她往自家山頭跑去。
上官若若回過頭,不解的看了一眼被踩進泥里的桃枝,總覺得張曉天剛才踩的那幾腳,和平時在家踩燒火棍上的火苗是同樣的動作。
……
「汪汪汪汪汪!」
「汪嗚!」
「汪嗚!」
張曉天家門口前,黃狗和六隻狼崽子扯著嗓子大叫,阻攔那些叫囂的人們往裡闖。
門前,四個戴著孝布的青壯年們抬著一口薄皮黃棺材。
棺材前頭一個穿著孝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正假惺惺的抹著眼淚拍著棺材頭。
「我可憐的婆娘唉,你要不是替張曉天家擋了災,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交待,婆娘你就留在張曉天家,看他們吃得下飯睡得著覺不。」
張俊林邊抹淚邊朝屋裡張望,看到張俊峰和王秀蘭走了出來,眼中閃過貪婪之色,作勢就要往院子裡闖。
「峰哥,嫂子,我叫了這么半天你們都不開腔,我還以為你們也被仇家殺死了呢。」
他嘴裡詛咒著,一邊朝著擋路的灰灰踢了過去。
「好狗不擋路,你給老子滾開,要不剁了你的狗頭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