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中門對狙

  不等尚玄機的話說完,鑲嵌在門框上的鎖鏈整塊脫落,砸在地磚上。

  「我有這個本事。」

  張曉天輕輕鬆鬆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他順手關門,並且把落在地上的門鎖,用力一拍,重新安裝了回去。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鐘。

  專業開鎖的都沒他的動作快。

  尚玄機錯愕的盯著他片刻,拍了拍雙手鼓掌。

  「張曉天,真沒想到你不僅有過人的眼力,還有一身蠻力。」

  他的語氣透著譏嘲的意味,絕對不是誠心誇讚。

  張曉天也沒計較這種小細節,他不請自來,直接坐到了尚玄機對面的沙發上。

  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擺放著的龜殼還有一堆銅錢。

  「這就是你算命用的工具?」

  張曉天好奇的打量著它們。

  銅錢都是沾了血的,但沒有尚玄機手裡那枚血色銅錢色澤光亮,也沒有那麼瘮人。

  倒是那個龜殼,上面舊的紋路有長有短,有粗有細,大小不一的同時,裂紋的時間也不一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恐怕一眼就得看吐。

  就算他沒有,看到這個龜殼也感覺非常的不舒服,有些壓抑感。

  張曉天默默的催動金靈和水靈,探查著它的材質。

  不看不知道。

  一看嚇了一大跳。

  這龜殼竟然存在了一千多年了。

  而且上面的紋路最久遠的是八百年前留下的,最新的,是今天剛剛裂開縫的。

  最重要的是,每一條縫隙里,都藏著血漬。

  但因為龜殼厚重,浸透了進去,所以從表面看不出來。

  但積蓄了千年,只要翻過殼來看一眼,裡面都是血跡。

  這比尚玄機手裡那枚血色銅錢,給他的感覺更加邪性。

  別看這龜殼是死物,但沾了這麼多的血,其中不知道滋生了多少細菌或者病毒什麼的。

  這尚玄機天天抱著它還時不時的餵些血給它,就不怕哪天得個破傷風或者什麼稀奇古怪的疾病?

  更何況萬物有靈。

  這東西被人養得這麼邪性,恐怕也會影響擁有者的性情甚至身體健康。

  光從它不斷往外滲透著黑紅的妖冶靈力,就知道它不是好東西。

  更甚者,還是一個禍害。

  張曉天不由得打量起尚玄機。

  見他面色如常,身上沒有沾染多少和龜殼相似的靈力,面露不解。

  總不會尚玄機平時拿它當擺設,從來不靠近它吧?

  「張曉天,你破門而入,總不會是特意奔著我這算命的傢伙什來的吧?」

  尚玄機在剛才的一瞬間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終於忍不住開口出聲。

  張曉天連忙握緊拳頭擺擺手,哂然一笑:「不是,我只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花里胡哨的龜殼,有些好奇。」

  「花里胡哨?」

  尚玄機見他如此不識貨,暗中冷哼一聲。

  這可是他師父親傳給他的法寶,擁有天地靈力的法器。

  哪怕是資質不佳的他,用這龜殼推測命數,也是一測一個準。

  就是師父說每算一次就要消耗生命力,所以耗損了他不少的貼身保鏢的生命。

  比如陸晨,就是其中一個。

  本來陸晨可以多活兩年。

  但來到雍市,他給張曉天算了好幾次同樣的卦象,可能是遭受到了反噬,所以陸晨的身體每況日下。

  就算今天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個龜殼喜歡吸食靠近它的人的精力,他心頭突然湧起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既然你想看,不如仔細研究研究,就是這東西給人感覺有些陰森,像是地里出土的明器似的,不知道你敢不敢上手瞧一瞧?」

  尚玄機挑釁一笑。

  他倒不怕張曉天對這個龜殼做什麼手腳。

  畢竟這是他師父送給他修煉的法器,火燒不毀,刀砍不斷。

  張曉天其實對這個龜殼沒有興趣,但尚玄機既然這麼說,他也沒有客氣,直接上手。

  摸到龜殼的一瞬間,他的右手就感覺像是被冰凍住了似的,有涼氣要往裡面鑽。

  但很快,他便催動日靈加熱,抵抗著這股涼氣,目光炯然地看向尚玄機。

  「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派陸晨去狙我?」

  張曉天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要說是因為尚青河的事,我覺得一家酒店或者幾個菜的得失,你應該不會放在眼裡。」

  「要說是因為酒店間的爭鬥,既然陸晨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應該先朝若若開槍,畢竟我只是一個小菜農。」

  他說完就把龜殼輕輕的放到了茶几上,佯裝打了個寒顫。

  「不行,這東西跟冰棍似的太冷了,我拿不住。」

  鬆開手的一瞬間,他催動月靈法術冰封住,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坐正。

  尚玄機看了一眼臉色如常的張曉天,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龜殼,拿到手裡檢查了一遍,面露疑惑。

  沒反應?

  這龜殼紋路複雜,換作一般人直接上手,絕對要割破手指獻點精血餵養它。

  張曉天手沒破臉沒白,跟沒摸過似的。

  估計是張曉天摸的時間短,只是蹭了兩下。

  看來這個張曉天是扮豬吃老虎,知道這個龜殼的厲害,刻意規避。

  尚玄機把龜殼重新放到桌上,往沙發背上一靠,神情倨傲。

  「想殺你就殺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他的語氣仿佛在說今天晚飯吃紅燒肉一樣稀鬆平常。

  好像人命在他眼裡看來,一文不值。

  正這麼想著,就聽尚玄機繼續說道:「你的命在我眼裡,連桌子上的一枚銅錢都比不上。」

  淦。

  張曉天見過囂張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囂張的。

  本來他還打算和尚玄機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別再加深矛盾,勸他該自首就去自首。

  現在看來,這些準備好的話說出來也只不過是對牛彈琴。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覺得自己能夠掌握別人的命運,就把自己當成了神,但最終都會被命運所玩弄。」

  張曉天拍了拍手上從龜殼上漏出來的殘渣,站了起來。

  「既然你沒有悔過的意思,那我們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尚玄機冷嘲一笑:「悔過?我還沒有體驗過後悔的滋味。」

  他可是傳薪道人的關門弟子,一卦便能要人死。

  「只要我願意,就能當世人眼裡的神。」

  「張曉天,你原本活不過兩年,但現在,你活不過這個月。」

  尚玄機的神色依舊非常自然,輕描淡寫的語氣證明他沒想利用這話來恐嚇別人。

  張曉天聽到「兩年」這個字眼,瞳孔猛地一縮。

  「哈哈哈哈,你是查了我的病歷,還是算出來的?」

  他非常好奇。

  尚玄機倒也沒有隱瞞,看了一眼面前茶几上的龜殼,自信的說:「卜卦算出來的。」

  「哦……你的本事可真不小。」

  張曉天由衷的誇讚完,忽然話鋒一轉。

  「不巧的是,我的本事也不小。」

  「我現在就能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做後悔的滋味。」

  說完,他的右手摁在茶几上。

  對面的尚玄機渾身緊繃,沒料到張曉天居然會搶先出手。

  他心中一喜。

  這樣一來的話,趁機反傷張曉天就是輕而易舉。

  他還是正當防衛,弄殘張曉天那也怨不得他。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在我的房間裡撒潑。」

  尚玄機故意激將,暗中積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