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魚池周圍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而且同一池子裡的魚蝦有生有死,還有的在持續性的死亡,說明不是水裡下了毒,而是問題出在魚食上,搶得快吃得多的,就死得快。閱讀��
「龍誠誠家養魚蝦用的魚食,除了混合型的飼料之外,每天都會定時的往裡面投餵動物鮮肉。」
「這些動物鮮肉來歷不明,所以我一早就提醒過他,只是他一定沒有放在心上。」
張曉天解釋完,惋惜的嘆了一口氣。
「就是可惜了這些魚蝦,就算剩下的那些還沒有死,也不能端上桌了。」
說起來,也是龍誠誠太過粗心。
魚蝦剛中毒,一定會在外表體現出來。
掉魚鱗或者是鰓線發紅髮黑。
要是在他剛剛提醒的時候,龍誠誠仔細檢查,就能發現這一點,從而自救。
可是現在,哪怕是餵解毒藥,也只能保住魚蝦的性命,無法徹底清除已經深入內里和骨頭的毒素了。
「原來如此。」
楊連傑和牛燦頓時明白了。
尤其是對於張曉天的提醒,楊連傑保證道:「我會專門盯著這些魚蝦的善後處理,不會讓它們端上餐桌禍害人。」
「這些魚蝦中的如果是烈性毒藥,會有專門的部門來處置。」牛燦也隨之附和。
張曉天見他們聽進了自己的話,欣慰的笑了。
「你們去忙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的消息。」
在結果出來以前,他還要提防龍誠誠抽瘋跑過來鬧事。
畢竟龍誠誠之前說過,借了許多錢來養魚蝦。
這次造成這麼大的損失,萬一龍誠誠一時想不開,實施打擊報復,他要時刻防備著。
所以,早點水落石出,也能早點讓龍誠誠消停。
鑑識科的人很快根據楊連傑和牛燦的推測,捕撈了魚池裡五十尾死魚和十尾活魚,以及殘留的動物屍體,送去做毒性測試。
接下來,楊連傑和牛燦開始摸排走訪,圈定當天出現在魚池附近的村民。
一直到太陽西墜,家家戶戶燃起了炊煙,兩人依舊在寨子裡穿梭。
……
張曉天戴著口罩,像一尊石像似的,坐在河灘的石頭上,望向對岸。
漂浮在水面上的死魚越來越多,空氣里散發的臭氣,驅散了家家戶戶飄出來的飯香。
「這味道至少要刮一陣大風才能散開。」
張曉天看了一眼一半藍一半黑,卻沒有半縷雲的天空,決定晚上牽幾朵雲在河灘上溜溜看。
年輕氣盛的青年聞到這個味道都頭暈眼花,而寨子裡大多數都是留守的兒童,以及中老年人。
這種帶毒的氣味聞得多了,對身體有害。
正想著,正在東南空地方向守山的張奇山,帶著狼崽子灰灰和阿奇,疾步走了過來,滿臉的焦慮之色。
「曉天兄弟,我媽被這臭氣嗆得直咳嗽,我要帶她去鎮上包些藥。」
「梁希說她能幫我先看一會兒,我見她力氣很大,而且好像還練過,應該沒事吧?」
張奇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在正用人的關鍵時刻,他卻因為家裡的事要撂挑子。
尤其他每個月還拿著那麼高的工錢,這讓他覺得非常慚愧。
「嬸子被毒氣嗆得咳嗽?」
張曉天大吃一驚,沒想到這股毒氣比他想像里的還厲害。
「那你趕緊帶嬸子去拿藥吧,對了,奇山哥,你手裡還有錢嗎?」
「怎麼了?」張奇山沒轉過腦子來,不假思索的說:「我手裡只有一千來塊錢,你要是急用錢的話……」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掏出來看了一眼後,張奇山眼眶立即紅了。
是張曉天給他轉了一萬塊錢。
「收下吧,正好過兩天就發工資了,就當提前發了。」
張曉天還特意在上面備註了是四月份的工資。
就是擔心張奇山不肯收。
張奇山哽咽道:「曉天兄弟,等我從鎮上回來,今晚就來值班。」
「行,我值上半夜,你值下半夜。」
張曉天沒有拒絕。
他上半夜要製造雲朵,看看不能引來風勢驅散毒氣。
而且上午的一陣暴雨也損耗了不少力氣,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完下半夜。
「快走吧,別讓嬸子等久了。」
張曉天催促一聲,目送著張奇山離開之後,目光落在寨子高矮不齊的院牆上。
「唉。」
「要是哪一天,寨子裡也有動物給我上供的話,就不必趕到入夜天涼,直接來一場暴雨加大風,乾旱和毒氣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可惜。
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等著了。
因為一直沒有等到鑑識科的結果,所以張曉天一直在河灘附近活動,死盯著龍誠誠的動向。
到了飯點,還是老媽親自送來了晚飯,就著臭味匆匆吃了幾口。
龍誠誠可能是放棄了掙扎,也沒有打撈那些還活著的魚蝦,任由它們自生自滅。
感覺到他投去的視線,會雙眼通紅的看過來。
可能是由於前面三番兩次來找茬,結果都以失敗告終,所以老實了許多。
並沒有做出什麼玉石俱碎的瘋狂舉動。
夜幕降臨。
天空逐漸變成了漆黑的顏色,只剩下點點繁星和一輪彎月,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山里夜裡的氣溫,比白天要低十度左右。
尤其是河面上的溫差,還要高一些。
臭惡的氣息仿佛也像被凝固住了似的,讓人更加無法忍受。
張曉天站在河灘上,看到平時到了這個時間,家家戶戶早就熄了燈的兩座寨子裡,此時卻亮如白晝,不少電瓶車、摩托車在山路上穿梭,坐著咳嗽氣喘的病人,面露凝重之色。
他看了一眼魚池的方向,見龍誠誠還沒有離開,只能放棄試驗河水的想法,轉身朝南走。
他要利用溝渠里的水來造雲,嘗試一下驅風。
「張老闆,結果出來了!」
剛走了沒兩步,他就聽到楊連傑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
張曉天只得轉過身,望著手裡捏著一沓報告書,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的楊連傑,頓時哭笑不得。
「結果出來了,你不應該先給龍誠誠看嗎?」
他朝著龍誠誠的方向看去,只見牛燦已經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只是指點一下,沒有參與此案,可別給龍誠誠這個苦主留下一個他利用熟人混淆是非的印象。
「張老闆,你說的沒錯,魚食確實有問題。」楊連傑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次的案子,苦主賴不了別人,只能說天作孽猶可受,自作孽不可活。」
「為什麼這麼說?這毒難道是龍誠誠自己下的?」
張曉天順嘴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