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嗵!
一條刀魚翻出一朵水苗,潛入水下。
嘩嘩嘩……
又有兩條刀魚甩著尾巴開始遊動起來。
「好了,」張曉天滿意一笑:「看來它們的求生欲望還是很強的。」
他以為這些病魚至少要等午後才能緩過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活力。
被魚尾甩了一臉水的上官若若,詫異的看著原地復活的魚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不止她不敢相信,其他看到刀魚躍出水面的工人們,也都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他們跟著卡車一路而來,親眼看著這些魚苗從無精打采不願意動彈,到擠在一起,快要漂白肚。
都以為它們落地開蓋以後,必死無疑。
誰知道張曉天只是重新分類裝了一下箱,又拿魚食把水攪渾了,這些刀魚居然死而復生了!
「真是奇了。」
「難道那些魚食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有好奇的工人,拿了一把魚食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沒有聞出什麼特別,乾脆放到嘴裡嚼了嚼,面色變得古怪。
這就是普通的魚飼料。
奇蹟。
這一定就是奇蹟。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著。
「魚塘里的病魚好了嗎?」張曉天覺得既然保溫箱裡的都能緩過來,魚塘里的應該也差不多了。
「活了活了!」
這時,往山中魚塘搬運魚苗的幾個,一路小跑過來,興沖沖的大喊。
「剛才撒進魚塘里的那些病魚,全都活了,而且還在搶食吃呢。」
魚苗開始進食,就證明它們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生長的狀態。
張曉天鬆了一口氣,朝著河灘里的刀魚望去,只見有幾尾已經躍然跳出水面。
「看來都恢復了差不多了,可以餵食了。」
一場暴雨下來,水塘里的溫度比地面溫度要低許多。
最重要的,還是他選擇的石頭透氣性能都不錯,是仿照著長江刀魚野生環境來的。
它們來到這裡,游一會兒估計就以為自己被放生了。
能不歡騰嗎?
「哥,我服了。」
上官若若一臉崇拜的表情。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厚著臉皮多討一千尾魚苗來。」
「我看過別人給我拍的視頻,這些魚苗在魚庫里,都沒有這麼歡騰。」
撲嗵。
正說著,又有一尾魚苗甩了她一臉水。
上官若若也沒惱,笑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池水,朝著龍誠誠所在的方位,歪頭一笑。
「龍老闆,你剛才想對我哥指教什麼來著?」
「反正現在魚苗都活了,你也別藏著掖著了,要不要說出來切磋切磋?」
痛打落水狗。
張曉天默默的為上官若若豎起大指揮。
幹得真漂亮!
他看向呆若木雞的龍誠誠,誠懇的建議道:「龍誠誠,我勸你閒著沒事還是多看看自家的魚塘,別老是盯著我家的。」
「你什麼意思?」
龍誠誠從震驚之中回過魂來,眼神陰毒地盯著張曉天。
「你在威脅我?」
「別以為你這次運氣好,碰到一批容易養活的魚苗,就膨脹了,就能夠對我指手畫腳了。」
「在養魚這一行里,我是前輩,還輪不到你一個新手教我做事!」
龍誠誠說完,氣勢洶洶的轉身朝著河灘對岸走去。
張曉天深深的看了一眼龍誠誠家挖的魚池,河灘底下埋著金曜石的地方,肉眼可見的冒起一層熱氣。
但這並不是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
「哥,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好心提醒這種人,他也只會以為你是在炫耀你的成功,不僅不會念你的情,還會記恨你。」
上官若若朝著龍誠誠離去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轉而喜笑顏開。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刀魚能夠養活,剩下的品種也沒有問題。」
「哥,我馬上打電話和魚庫聯繫,讓他們抓緊時間,再把別的魚苗送過來。」
她說著,先對著魚塘水面拍了一段刀魚不時躍出水面叼食吃的視頻,然後才發了一段語音。
「余漁你看,我說我哥能養活吧,你這次打賭輸了,記得給我補發剩下的魚苗,錢我就不給你了。」
我去!
張曉天突然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若若……」
「哥,我和養魚苗的打賭,說只要成活率高於九成,她就免費包我一年的魚苗,如果養不活的話,我免費供她一年的吃喝。」
上官若若沒等他提問,就主動坦白了。
「其實我沒有多大的把握,就是覺得好玩,沒想到居然真的贏了。」
她興奮的搓著小手手,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山頭。
「哥,我覺著吧,這麼大一片山,你可以再多挖幾個坑。」
「免費的魚苗,不養白不養。」
呵呵……
張曉天把雙手攤開,伸到上官若若的面前。
上官若若激動的握住他的手:「哥,你同意了?」
「同意個球啊,你看我手上的血泡跟繭子,你再重新和我說。」
張曉天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塞滿了鈔票。
旁人看上去,魚苗入水就活了,以為是他運氣好,是奇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從根據每種魚的喜好,分門別類的勘探金靈、選址、再到親自挖坑、找滲水口……這些事親力親為,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勞累。
「呀……哥你受傷了,我給你吹吹。」
上官若若抓住他的手掌,放到嘴邊上輕輕的吹了吹,還用小嘴吸吮了一下剛才他被魚鱗劃破皮的傷口。
張曉天頓時感覺渾身麻麻酥酥的,像過電似的,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行了,別吹了,先把這些魚養個十天半個月的試一試,等沒有問題了,我再挖幾個坑。」
「多謝哥,你真是我親哥,你對我最好了。」
啵!
上官若若對著他的手背親了一口,歡呼雀躍起來。
張曉天看著手背上的口紅印,無奈一笑。
白撿一個妹妹,負擔可真夠大的。
……
河對岸。
龍誠誠看著打情罵俏的張曉天和上官若若,磨得後槽牙咯咯直響。
「張曉天,上官若若,你們不要囂張得太早。」
「我的魚馬上就能拉網了,等上河酒店用我的魚蝦打開市場,替我打響了名聲,多的是酒店求購我養的魚蝦。」
「到時候,張曉天你就是跟在我屁股後面啃骨頭的狗。」
「還有上官若若,等到尚青河把招牌菜奪回去,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他氣鼓鼓的掄起一把菜刀,走到池邊,用力的剁碎木墩上的野兔後,揚揚灑灑的扔進池裡。
「吃吧,多吃些,長得膘肥體壯,也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真正的本事。」
……
午後。
張曉天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眯著眼看了一眼窗外的烈日,打著哈欠,從廚房裡拎起一隻裝滿魚飼料的鐵桶,扛著一口裝飼料的麻袋,朝著後山走去。
走到山頂,就看到一尊小山似的,蹲在河岸上守魚塘的張奇山。
「奇山哥,我來換崗……咦?這是什麼味兒?」
張曉天一靠近河灘,就被一股魚腥氣嗆得差點吐了。
這股味道他有印象。
就像他小時候從河裡抓了魚扔到岸上,忘記撿回家,隔幾天再去看時,魚肉腐爛又經過暴曬,散發出來的惡臭。
等等!
他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急忙朝魚塘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