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儀美目睜圓,不敢相信的盯著握緊她手腕的大掌:「你要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干正事。」
張曉天觸摸到滑嫩的肌膚,正在心裡感嘆著,女人不愧是水做的,手腕真軟時,就看到秦幼儀的玉臉燒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急忙鬆開她的小手。
「別誤會,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表。」
既然河灘水燙,不是水的問題,那自然是河岸的石頭或土地出了問題。
只是他現在運用金靈法術還太菜,需要金石玉器輔助,偏偏他這兩天忙得還沒有買,普通人也不會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
好不容易看到秦幼儀手腕的鑽表,所以打算借來用一用。
她的表可是名表,不止錶盤上鑲了鑽,錶帶還是最純質地的稀銀打造的,有了它,就可以分辨出哪裡的石頭出了問題。
「原來是為了我的表,」秦幼儀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有話好好說,以後不要動手動腳的。」
「是是,一定。」
張曉天忙不迭的保證。
「我對河裡的大草魚發誓,我剛才絕對沒有邪惡的心思,真的只是想借表而已。」
秦幼儀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將鑽表薅了下來。
「給。」
張曉天剛接過鑽表,突然河面傳來一聲巨響。
撲嗵!
之前還在水裡翻騰的大草魚,不知道怎麼一躍跳到了河灘上,板著身體打著滑跑到了張曉天的腳下。
!!!
張曉天看到在腳下不斷打著拍子的大草魚,滿臉震驚。
他是不是該慶幸沒拿河發誓,不然的話,整條河是不是也要泛濫,水漫大山了?
這魚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我去,這魚有十多斤了。」
張曉天打了個愣,反應過來,抄起一塊石頭,猛地一下敲在大草魚的腦袋上。
送到腳下的魚,不吃白不吃。
他隨手扯了幾根細柳,把大草魚綁了起來,放到秦幼儀的腳下:「秦店長,你看好了它,別讓它跑了,一會兒我把它弄回家,晚上咱們吃酸菜魚。」
這魚背上也被燙了幾個眼,估摸是在水裡憋久了,想出來透透氣。
大概是熱昏了頭,以為這邊是水面,這才跳到了岸上來。
他見過不少下雨前跳上岸的小魚,十來斤的大草魚,還是生平第一次碰到。
秦幼儀看了看大草魚,又看看張曉天手裡拿著的表,想到他剛才發誓的話,雖然明知道是一個巧合,但小臉就像燙著了似的,一下子變得通紅。
張曉天難得看到她露出害羞的表情,眼睛不由看直了。
但當他想到這害羞的表情是怎麼來的,瞬間不敢看了,趕緊調頭往河邊走去。
他和秦幼儀只能是單純的合伙人,撐死了,能算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不能再加深彼此之間的牽絆了。
萬一那一天降臨……
他用右手捂住心口上方,平復好略起波瀾的心情,蹲在了剛才的積水窪里。
「唉喲,看到剛才跳出水的大草魚沒有?」
「魚躍水面,怕是要下大雨了。」
「快下吧,再不下雨的話,咱這真的要鬧旱災了。」
張曉天聽見河灘對面閒著沒事磕瓜子拉家常的大嬸們,討論著剛才魚躍水面的事,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下雨是不可能下雨的。
魚躍水面的原因是天氣太旱,這說明未來幾天的日子更加難過。
他凝神靜氣,集中全部的精神,盯著右手裡的鑽表。
「地靈五傑——金靈現。」
眼前的河水一下子消失不見,只剩下河底灰白色的石頭。
張曉天盯著石頭看了一會兒後,才把目光轉移到手裡的鑽表上面來。
錶盤呈現出耀眼的銀白色,裡面鑲嵌的鑽石黑得刺眼。
錶帶和錶盤一樣,非常耀眼,但比起唐老的金精石,光芒要弱得多。
但借著這樣的光芒,也足夠看出石頭的問題……
誒?
他右手拿著鑽表,就像拿著手電筒似的,在河灘上照來照去。
可眼前看到的除了灰白的石頭,以及幾點細微的金沙和銅礦之外,就沒有什麼多餘的雜質了。
什麼情況?
他又仔細的掃量了一遍,確實沒有什麼異樣。
只不過,河灘邊緣處,地下半米深左右,灰白的石頭裡好像有幾絲黑金色。
借著這幾絲黑鑫色,他發現之前看到的灰白顏色呈現出來的有些古怪。
石頭都是有紋絡的,這些紋絡和內里顏色有細微的差別,但眼前的灰白石塊紋絡,和正常的走向不同,有種紋絡到了半路被人打斷,重新續接又沒接好的感覺。
可是因為他觀察到的靈力有限,沒法仔細辨別其中的差異。
不過既然找到了突破口,發覺到了黑金色彩的獨特之處,接下來只要專注於觀察它就行了。
「看來還要找一個更加精練的東西來當手電筒,才能更省精力,也能判斷得更加精確。」
張曉天集中精神,順著那幾絲黑金色的毛線形狀的東西朝周圍看去。
能夠看到它遍布很廣,而且它所在的範圍,正好是水蒸氣蒸騰速度較快的地方。
由此推斷,這些黑金色的東西,應該就是他要找的真相所在。
只是僅憑這幾縷黑金線,絕對不可能把將近三四長的河岸蒸熱,裡面應該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然而,他現在還看不穿……
「不論如何,把果樹挪走了,就避免了爛根,在沒弄懂下面是什麼東西以前,這一片先荒著吧。」
虧得他還想利用這一片挨著河灘的地方,養一群鴨子吃肉撿鴨蛋呢,再不濟圈一汪水也能養些草魚鯽魚之類的吃著玩。
如今這麼荒著,實在是浪費了。
張曉天抬頭看了一眼對岸。
沒記錯的話,魚池有一角的水蒸氣升騰的也非常大,而且面積還不小。
他走過河灘來到對岸,站在魚池旁邊,把表對準了記憶里水蒸氣流失最嚴重的地方。
果然。
這底下也有黑金線,而且比之前看到的還要粗一些。
只是埋得比較深,大約有三米左右,但最突出的部分,距離水池的邊緣處也就二十公分的樣子。
如今水池這塊是背陰的,有一塊三四十米的巨石擋住了陽光。
可是再過幾天就到立夏節氣了,天不下雨,天氣乾旱而且太陽很大,到時候這塊巨石就不是遮陰,而是向地下導熱。
到那個時候,恐怕這個魚池裡面將近三分之一的死都會因為熱氣蒸騰而掉皮,甚至死亡。
「龍誠誠不可憐,但這些魚苗是無辜的,而且,碰到這種禍事藏在心裡,總覺得很彆扭。」
張曉天有一點點的糾結。
但是,比起看龍誠誠倒霉而幸災樂禍,他還是選擇心懷坦蕩的說明真相。
他繞過巨石朝著魚池邊上看去。
就看到一個腦袋包裹得像個棕子、頂著刀疤的青年,正蹲在地上剁肉。
籮筐里放著許多死掉的灰兔、松鼠、野貓、山雞等物,數量很多,但外表是看不出傷,也不知道龍誠誠從哪裡搞來的。
「龍誠誠。」
張曉天翻過閘口,隔著老遠,打了一聲招呼。
只見龍誠誠渾身一顫,手裡剁肉的菜刀差點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張曉天?你又來幹什麼?之前的事不是了結了嗎?」
龍誠誠艱難的從腫成香腸的嘴裡吐出一連串的問題,把菜刀提到胸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張曉天看對方嚇得草木皆兵的表現,沒有再往前走,站在原地說道:「我找你不是來打你的,該怎麼說呢?」
他撓了撓頭,斟酌了一下用詞。
「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