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早就做好了招供的準備，是在特意等我來問你？」
張曉天表面上很淡定，但心裡卻有股強烈的違和感。
江來和楊連傑他們扛了這麼久。
若是想說實話，應該避重就輕的招供，提供些有用的線索，他就不會跑過來親自審訊。
但江來故意擺出一副「我很重要，我知道很多，但我就是不說」的嘴臉，相當於故意引他前來審訊。
「是的。」
江來由於自身就沒有反抗他詢問的意識，所以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問出了答案。
並且說的時候，字正腔圓。
根本不像被人操控了大腦才發出的聲音。
張曉天聞言，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腦中閃現出一個設想。
這。
應該是敵人的安排。
有意思。
他倒想知道，江來會招出什麼來？
此時，趙局親自搬來一把椅子請張曉天坐下。
正好張曉天也打算和江來打一場持久戰，便從善如流的坐到了江來的對面。
「說吧，尚常睿是被誰殺死的？為什麼要殺他？」
張曉天決定先把警方這邊的案子處理掉，好讓楊連傑他們趕緊回家睡覺。
「是我，因為他觸犯了組織的利益，想要告發汪澤洋，會讓汪家給張曉天設的套落空。」
江來一板一眼的回答著，期間雙眼還眨了眨。
要不是自己右掌一直沒閉合，靈力法術沒撤銷掉的話，他都懷疑江來是不是抗「指火」體質。
「你是怎麼殺害尚常睿的？」
張曉天接著往下問。
「用隨身攜帶的匕首，這樣……這樣……」
江來小幅度的比劃了幾下。
倒不是他在詢問的狀態下還有意識的控制行為。
而是當時案發時，尚常睿根本沒有過激烈反抗，江來確實是一刀斃命。
只是輕輕一刀。
就了結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張曉天發現江來在說這件命案的時候，潛意識裡的情緒和神經都沒有什麼變化，顯然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不由得面色微沉。
看來。
這是一個殺人慣犯。
「『長生靈』都特麼的培養的什麼瘋子？」
張曉天暗中咒罵一聲，整理好心情，接著往下問。
問完了關於尚常睿的事。
發現和他之前的猜測沒有什麼出入。
尚常睿確實是被汪澤洋當作一個引導他種植藥材的引子。
利用上河酒店對天若有情酒店的威脅，再利用汪鐸的旁敲側擊，讓他同意種植藥材，最後再通過合作等事項，讓汪家成功把幽谷蘭的種植秘方搞到手。
甚至還想把花田和張家寨的地盤搞到手。
在一定意義上來講。
江來知道的比汪鐸知道的還要多。
「我也是在尚常睿死了以後，才知道了汪澤洋的計劃，準備走人的時候，被抓了。」
江來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不是張曉天讓他停頓的，而是自己停頓的。
並且明顯的能感覺到，江來在供詞裡，跳過了什麼重要的事。
「好了，江來已經對殺害尚常睿一罪供認不諱，他逃跑的路徑也知道了，當時事發過後，很快就請他配合調查，應該會在逃離案發現場時留下痕跡，你們可以去尋找罪證了。」
張曉天看破沒說破，先示意楊連傑去取證。
「這就完了？」
楊連傑還有些犯迷糊，揉了揉眼站起來。
「不愧是張先生，坐下沒十分鐘，就讓嫌犯從頭到尾都招了。」
啊……這……
張曉天心說，這還真不是我的功勞。
這完全是指使江來的那個人，故意在等這個時機。
「張先生，剩下的事你自己來？」
楊連傑也算積累了不少的辦案經驗，並且頭腦靈光。
哪怕精力不濟的情況下，聽到江來的口供，也感覺得到其中的微妙偏差。
但遺漏掉的，與他接手的關於尚常睿的兇殺案沒有關係。
他知道江來可能會牽扯到更嚴重的案件里。
直覺告訴他應該避著。
可他又捨不得放棄和張先生再次合作破案的機會。
因為跟著張先生，時不時的靈感暴發，能學到不少好東西。
「不是，這不外面還有助手，還有你們隊的新人，他們來幫忙。」
張曉天不是看不出楊連傑眼中熱切的期待。
但他還是決定裝一回瞎子。
所以根本都不敢直視楊連傑失落的眼神。
「行叭，那我取完證就回去睡個大覺。」
楊連傑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張曉天偷偷看了一眼那寂寥的背影，差點沒忍住把人喊回來。
「楊連傑有破案的能力，可面對『長生靈』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算了吧。」
張曉天目光再次落到了江來的身上。
外面早就等待好的士兵，已經換下了警服，穿上了綠衣，有序的走了進來。
該做筆錄的做筆錄，該錄視頻的錄視頻。
在這種情況下，容不得張曉天有什麼多餘的心思。
「江來，你只說了你和汪澤洋汪家藥材的關係，可是你給尚常睿帶來的藥材資源是來自明氏藥材，你是姓汪還是姓明？」
這種有些拐彎抹角的問題，一般張曉天是不會在使用「指火術」的環境下提問的。
不過江來的情況不同。
一是他使用靈力限制大腦轉速量過少，二是他覺得江來應該會提前設想了他要問的問題。
並想好了答案。
果不其然。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江來就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姓江，給尚常睿的藥膳方子是來自汪家，供應的藥材是來自明氏藥材，因為明氏藥材里也有和汪澤洋聯繫的人，具體是誰我不清楚，後來汪澤洋的計劃也是這個人告訴我的。」
江來說到這裡，還做了一個摸口袋掏手機的動作。
明晃晃的告訴旁人。
他的手機里就有聯繫方式。
我去。
哪怕早就有思想準備，可面對江來有一說一還附帶贈送其他線索的回答，張曉天還是被驚了一跳。
有蹊蹺。
果然有蹊蹺。
江來落網說是意外，但現在怎麼看，看像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汪家藥材和明氏藥材在表面上沒有帳目往來，私底下也沒發現什麼人情往來，江來如果不說的話，我都沒理由去查明氏藥材。」
這個讓江來故意留下來給他提供線索的人。
難道和明氏藥材有仇？
故意借這個機會搞明氏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