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格外明媚。
感受到燦爛的陽光照射在窗台，陸陸續續，家裡人都出來了。
見天氣好，等忙完手頭的工作，趁著無事，顧瑾著手檢查這幾個月眾人的所學成果。
摸清他們的實力，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也好安排事情。
聽到說要測試，所有人都躍躍欲試。
羅五穀學得最認真，一套八極架打得虎虎生威。
顧秀年紀雖然小，但是機靈古怪，出招時，盡往人體最薄弱的位置刺。
比如，襠部！
顧瑾見了後哭笑不得：「秀秀，這地方雖然致命，但是，不太雅觀呀。」
顧秀歪頭，認真回答：「可是姐姐，我人矮呀，刺這個位置，最方便又最有效，那個強壯的異鬼，都抵擋不住呢？」
顧瑾：「……！」
行吧，生死存亡關頭，要什麼雅觀，是自己矯情了。
李桃花力氣小，她打拳雖然有模有樣，但是氣勢還是不夠，顧瑾見了後，索性教她專門挑人腳筋，手筋。
「娘，看見沒，這就是腳筋，萬一你一擊不得手，找機會去挑斷對方的筋脈，就可以讓人失去戰鬥力。」
李桃花點頭，記在心中。
李母也比劃了幾下，顧瑾因人施教，指點一番後，李母對自己的身手，更加滿意。
羅五黍和羅芳華，他們的功夫都是李桃花教的，兩人的身法旗鼓相當。
顧瑾便讓他們對練，好傢夥，打著打著，兩孩子滾成一團，毫無章法。
完全變成鄉裡面孩子打架的模式。
抓頭髮，撓臉皮，咬耳朵。
問題，他們打著打著都當真了。
顧瑾扯了好一會，居然沒有扯開。
主要孩子的胳膊腿都嬌嫩，她要是稍微用點力，只怕就會扯斷。
還是白素素威力大，她氣沖沖拿起角落裡的掃帚，劈頭蓋臉朝羅五黍掃，大吼：「阿黍，鬆手。」
平日裡，白素素說話溫溫柔柔，猛的河東獅吼，所有人都驚住了。
羅五黍立刻鬆開羅芳華的頭髮，哭哭啼啼告狀：「瑾兒姐，娘，大哥，妹妹她咬我。」
說著話，男孩將自己的手伸出來，就看見一道牙印赫然呈現在手背。
白素素見了後雖然心疼，但是嘴上卻罵道：「師父教你武功，你招數都忘記了嗎，撒潑打滾成什麼樣？」
羅五黍委屈極了：「我記得，可是妹妹抓我頭髮，我也只能抓她頭髮。」
羅芳華嚇著了，一直小聲哭，不敢做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打著打著就薅頭髮戳眼睛，幸好五黍哥哥沒事，要不然該闖禍了。
顧瑾蹲下身子，拭去女孩的淚水，鼓勵道：「芳華，不哭，你才學了不久，就能和人打架了，是不是好厲害？」
羅芳芳頓時止住淚水。
對呀。
以前在羅家村，她可是一點都不敢惹男孩子……
安慰好小姑娘，顧瑾又蹲到羅五黍耳朵旁，小聲說：「黍兒，你也好棒，瑾兒姐知道你謙讓了，曉得不傷害妹妹，瑾兒姐很開心。」
羅五黍聽到後，馬上破涕為笑。
瑾兒姐說得對，他剛剛就是沒有使全力，讓著的。
――才不是打不贏。
顧瑾沒有當過老師，她不知道自己這種鼓勵式的教育行不行，但，應該比打壓式教育要好些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木氏和江碧玉見了後，雖然羨慕但也只是羨慕。
練武，實在太疼了。
她們試過了，實在受不住那種痛。
只能放棄。
這時，顧瑾沖她們招招手。
木氏和江碧玉急忙上前。
「木嬸子，阿玉，我知道你們練武練不來，但是現在世道越來越亂，總得懂一點保命之招。」
「今天天氣好，我教你們幾招女子防身術，以後萬一遇到危險，也好自救。」
「而且，不難。」
木氏和江碧玉聽到喜不自禁。
「謝謝瑾兒。」
顧瑾教的是最簡單的女子防身術。
只示範了三次，木氏和江碧玉就看懂了。
「你們以後就練這幾招，將它們練得滾瓜爛熟，真有賊人想要使壞，只要人數不多，一定能逃脫。」
李大海和李忠義還有李仁勇見天色好，也比劃了幾招。
兩人經過多次殺敵，實戰經驗豐富，打起拳來，不時有空氣爆破的聲音，伴隨著他們的呼吸吐納，已有高手風範。
至於顧瑾的十九個徒弟，他們站成方塊陣，將八極拳的入門功夫八極架打得虎虎生威，英勇颯氣。
顧瑾見了後，頓覺壓力小了很多。
他們這支隊伍，看起來老的老，小的小，但人人都會功法，一般的匪徒，還真拿不下他們。
「外公，等吃過午飯，如果沒有下雪，我帶人出城看看情況，先探探路，家裡的事，外公得多留意。」顧瑾坐在桌旁說，「另外，我們出去可能會很晚才回，留一個人守夜，其他人安睡即可。」
「對了，要外婆多做些飯糰，也許明天就要出發。」
李大海點頭應是。
杜玉衡說的話，得重視。
亳縣倒塌的房屋太多，凍死，被殺死的人也太多。
他們有一部分人被壓在瓦礫之下，但更多的人被埋在大雪深處。
一旦氣溫升高，白雪融化，沒有掩埋的屍體再加上污水橫流，或許會引發屍瘟。
顧瑾心裡有事，草草扒拉幾口飯，就點了兩個徒弟準備出門。
此時，李母和李桃花已經將出行的必備物品安置好，它們包在包袱皮里，每人背一個背在胸前。
至於大舅小舅還有外公，他們則帶著餘下的人鎮守小院。
兩頭的巷子口都被堵死，顧瑾他們從牆頭翻過，踩著高處出了巷子。
也是他們最近油水足，體力強，要不然，這高牆他們根本翻不過。
怕引起有心人注意，顧瑾帶著人穿梭在小巷。
雪地里，周圍一片死寂，只有他們踩雪時發出的「吱吱」聲。
大概半個時辰的工夫，他們到了城門口。
期間遇到過幾個災民，但在見他們背上背著長劍後，推推搡搡間，都不敢上前搶劫。
顧瑾這次出來，只帶了羅五穀和宋清琅。
實際上，每次出來，她都會帶著羅五穀，因為她最信任他。
至於其他徒弟，看表現，誰表現好帶誰。
今天上午宋清琅的八極拳打得不錯，顧瑾下午就點了他。
此刻，他們三人站在城門口望著前方，臉色忽然都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