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能夠開糧鋪的老闆,背後與官府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有關係,破案肯定就快。
抓人也很有速度。
普通的平頭百姓,被人殺了也就殺了,官府根本不會花費精力替苦主查案。
聽到顧瑾的解釋,羅五穀氣憤道:「所以,朝廷的法令,只是為他們自己還有富人服務麼!」
顧瑾摸摸男孩的頭,嘆了口氣,「大抵如此罷。」
她說著話,總覺得身後有人在尾隨。
回頭望去,就見一個穿著道袍滿臉絡腮鬍子的道士沖她笑。
顧瑾只覺得莫名其妙。
轉身正想問問他,是不是認識自己,那道士卻驀然轉身離開。
「這人,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顧瑾自言自語。
羅五穀伸長脖子張望:「師父,他誰啊?怎麼沖你笑?」
顧瑾搖搖頭:「不知道,可能認錯人了吧。」
兩人背著兩個大背簍往回走,途中見到書店。
她又花錢買了好幾張去往京城的輿圖。
其實在見到書店有輿圖賣時,顧瑾是很驚詫的。
記得上輩子,任何朝代都不會在市面上出售地圖。
因為地圖屬於軍事用品,受朝廷管制。
一般的輿圖只有將軍,縣太爺等當官的人才能擁有。
於是,她付銀子時,假裝好奇問了一嘴。
只是那掌柜也不知情,只說輿圖也就這兩年允許民間百姓買賣。
但購買的人其實也不多,畢竟飯都不飽, 哪有閒錢買輿圖!
此時,李大海他們早就已經回來,眾人也將行李打包。
李母見顧瑾他們遲遲不歸,便給了十個大錢,
借客棧老闆的廚房,將剛剛買回來的十斤米和剩下的牛肉,乾菜都做好,捏成了米飯糰。
一個飯糰帶肉菜有一兩多,她們一口氣捏了二百多個。
有了這這兩百多個飯糰,又可以多堅持幾天。
等她們忙完,顧瑾和羅五穀還沒有回來。
眼下眾人正在大廳焦急等著。
待顧瑾的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口,眾人喜出望外。
「瑾兒,怎麼去那麼久?」李桃花急忙詢問。
顧瑾解釋:「昨晚搶劫糧鋪的人抓到了,官府押著他們往菜場口問斬,耽擱了一會。」
她三言兩語,言簡意賅。
眾人卻是又驚又怕。
李忠義嘆道:「搶糧的人肯定是活不下去才去搶,官府不問緣由就斬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李仁勇嗤笑:「我還以為官府不管事了呢,想不到打殺老百姓,辦理得倒是快。」
李大海厲聲呵斥:「慎言。」
老爹發話,兩兄弟急忙噤聲。
將所有行李收拾好,李大海又拿著銀錢買了一些劈好的木柴,才結清房費。
那老闆依依不捨,小聲挽留著:「各位客官,你瞧這外面大雪紛飛,實在不利於趕路,要不,再多留幾天?」
李大海拱手抱拳:「老闆客氣,我們行程緊,不能耽擱,留不得,留不得。」
拒絕客棧老闆的挽留,一行人扎進風雪中。
……
李忠義拖著板車。
板車上,下面一層放著衣裳被褥,藥材,最近幾天的吃食和鍋碗瓢盆。
最上面是刀劍和匕首。
萬一有人搶劫,可以在第一時間拿出它們。
所有物資用油布蓋著,一點都不會淋濕。
顧瑾背著一個背簍,裡面裝的是之前在臨江城購買的紙墨筆硯,和孫思給的幾本醫書。
這金貴玩意,被她用油布包了又包,藏在衣服底下。
懷中還揣著裴慎給的玉佩,宋小虎給的金創藥,和從異鬼手中收繳的令牌,以及銀票。
擔心大舅太累,顧瑾一直在後面推著。
她力氣最大,搭把手,李忠義輕鬆不少。
李大海,李仁勇背上背的都是柴火,上面也蓋著油布。
因為下雪,怕路上滑摔跤,出了客棧後,人手杵著一根大木棍。
所有人都用布巾將頭和脖子包住,只露出兩隻眼睛。
李大海見顧秀走得吃力,讓她上板車,她還不肯。
「外公,不累的,大舅舅拖那麼多物資,他才累呢。」
李大海一臉惆悵。
這算是什麼物資!
想他們從金剛谷出來,牲口就有四頭,騾車也有四輛,還有雞鴨和那麼多秋收的糧食等等……
現在卻只剩下幾床被子,糧食多吃幾天就沒有了,鍋碗瓢盆也不值錢……
辛辛苦苦囤積那麼久,都白做了。
李母見他鬱鬱寡歡,裝出歡喜的模樣說道:「當家的,聽說京城繁華似錦,想不到我們也有機會去那福地!」
李大海聽到後,寂滅的眼神頓時有了亮光,「是啊,等到了京城,一切都會好的。」
顧安由李桃花抱著,抱累了,白素素和木氏會搭把手。
香河縣離鵬城大概一百多里路。
期間還得翻過一座大山。
在冷風中趕路,他們不敢停歇。
晚上休息,更是麻煩。
為了保暖,他們必須搭建簡易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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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塊大油布,作用巨大。
李忠義和李仁勇手腳麻利,搭兩個帳篷,最多半盞茶功夫。
李母這兩天鼻子總有點不通,顧瑾熬了碗薑湯,又在裡面擱了點辛夷花,讓她吃了後,趕緊鑽進被窩裡。
辛夷花是鼻科要藥。
其實就是玉蘭花的花苞。
一般鼻塞什麼的,醫者都喜歡在裡面用它。
在野外,女眷都歇在一個帳篷里。
底下用油布墊著防寒氣,上面堆了好幾床被褥,躺下去,蓬鬆軟綿。
顧安和顧秀趴在李母身側,像兩個小太陽溫暖著老人的身子。
小孩子,陽氣旺。
不一會,李母就感覺鼻子通氣了。
她摟著兩個孩子,感得不行。
這時,李桃花和顧瑾掀開帳篷的門帘,爬了進來。
見李母呼吸順暢,都放下心來。
「外婆,再堅持兩天,後天我們就到香河縣了。」顧瑾打氣道。
李母笑笑:「知道了,別擔心,外婆已經好了。」
李桃花在一旁安慰:「這鬼天氣,忽冷忽熱,也許明天又升溫了呢。」
正說著話,帳篷外忽然傳來騷亂聲。
顧瑾急忙轉頭,爬出去。
就見大舅用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厲聲呵斥著。
「小賊,居然敢偷東西,我看你是想吃牢飯!」
朱䴉嚇得一動不敢動。
要說朱䴉也是倒霉。
去年在瀾城買賣了一批玉,靠著它們好不容易東山再起。
想不到年初反賊作亂,打聽到他們攢了不少錢,在一個夜黑風高夜,將朱府洗劫一空。
家人全被殺死,只有他在聽到動靜後,藏在床底下才逃過一劫。
好不容易活下來,朱䴉急忙跑到官府報案,哪知師爺只說縣太爺最近身體不適,不肯辦案。
明里暗裡要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