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員外府。
主母再三與劉管事確認。
「上一回我已經在員外面前丟了臉,這回你若再敢有紕漏,我定饒不了你。」
劉管事心裡也有些不確定,想了想,「奴婢去親眼見見人。」
主母咬牙帶狠,「你帶上人,若那小賤人當真使詐,就把人給我抓回來。」
劉管事帶了四個婆子和六個家丁出城。
姚婆子一直蹲在城門口,看到劉管事出來,又驚又喜,連忙迎上去討好。
「管事,沒想到您會親自來,那小賤人就在前面的食店。」
她哈著腰,「管事,都是那小賤人使壞,跟我沒關係,抓到她之後,能不能讓我回去,我倒夜香習慣了,每天不倒,還想得慌。」
劉管事斜她一眼,「抓到人再說。」
「是是,這是當然。」
姚婆子兩條腿飛快,帶著人來到食店。
彼時食店生意已經多起來,灶房也忙得熱火朝天。
突然,一大群人不顧迎賓的阻攔,直接闖進食店內,將食客們驚住,紛紛奇怪看著他們。
劉管事趾高氣揚來到櫃檯前。
「我是劉員外府的管事,府里的九姨娘跑了,聽說在你們這裡,把人給我交出來,否則,得罪了劉員外,你們這食店也別想再開。」
楊大爺臉色緊繃,「我們這裡沒有九姨娘,管事怕是弄錯了。」
姚婆子立馬站出來,「她叫袁瑾,是我們劉員外的九姨娘,我看見她在這裡。」
灶房內的人都聽到動靜,尤其是袁瑾,渾身僵硬,她沒忘記,自己是劉家用小轎抬進府的,確實背著九姨娘的身份。
許氏氣急,拿過一把菜刀,「我去跟他們拼命。」
袁書攔住她,「你們不用管。」
她讓許氏和袁瑾在灶房呆著,自己出去。
姚婆子現在一看到她,尤其是那冷冽的眼神,心裡就犯怵,偷偷摸摸退出食店,站在外面的台階上。
劉管事沒與袁書打過交道,看她模樣與袁瑾有些相似,質問,「袁瑾在哪?」
袁書微微一笑,對眾食客道:「各位,慢慢吃。」
她沖劉管事招了招手,「出來,我告訴你人在哪裡。」
劉管事臉色難看,這臭丫頭什麼態度,竟然敢對她指手畫腳。
「我可是員外府的管事,你一個賤民,也敢命令我?」劉管事怒道。
袁書來到食店外,拉了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看著她。
「你說袁瑾是你們員外府的女主人,證據呢?婚書拿出來。」
劉管事氣得幾步來到她面前,「一個小妾也配有婚書?她是我們員外府的九姨娘,區區賤民也敢覬覦主母的身份,誰給你們的膽子。」
袁書腳尖懶懶晃著,「既然沒有婚書,你又憑什麼帶走我的人?」
劉管事沒見過敢在她面前這麼橫的,她是內院管事,內院所有丫鬟老僕都要恭敬她,這臭丫頭只不過是個賤民,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你好大的膽子,看來你是不會乖乖聽話,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給你們臉。」
「給我進去搜,把九姨娘找出來。」
她身後的人還沒動,李高就帶著一群人迅速趕過來。
「尋釁滋事,公然搶人,又不屬於我領地的人,我懷疑他們有侵犯我領土的嫌疑,全部抓起來,好好拷問,問出幕後主謀。」
袁書懶洋洋托著腮,看著劉管事。
她話一落,李高立馬揮手,厲聲道:「把他們都抓起來。」
五十個人,有十人拿出自製的弓箭,站成一排,將箭頭對準劉管事等人。
劉管事只帶來了四個婆子和六個家丁,本以為已經底氣十足,再加上劉員外的身份,這些賤民定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萬萬沒想到,這裡的人竟然如此強橫,連劉員外都沒放在眼裡。
面對弓箭,劉家僕人也嚇到了,一時不敢動。
張五快速點了兩支小隊,二十人拿著棍子,二話不說撲上去。
劉家僕人想反抗,可人數上就直接被碾壓,一群人不多時就被按趴在地上。
姚婆子察覺情況不妙,扭頭就想跑,卻被李高一棍子掃在其腿上。
姚婆子摔在石板上,手掌的皮都破了一層。
「不關我的事,我不是員外府的人,我只是路過。」姚婆子嚇得抱住袁書的腿求饒。
李高一腳踢在她手上,疼得她倏地縮手,瑟縮著不敢再說話。
劉管事咬牙,「我是員外府的人,你們不想要命了嗎?趕緊放開我。」
壓住她的人力氣加大,劉管事胳膊都快被擰斷了,疼得殺豬般大叫。
袁書淡淡看著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誰讓你們來我的領地搶人滋事?」
劉管事破口大罵,「賤民一個還敢稱自己的領地,你等著,若我沒有回去,員外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們,你們冒犯員外,到時候連全屍都別想留。」
而被她視為靠山的劉員外,此時卻在府內雷霆大怒。
劉員外一巴掌狠狠甩在髮妻臉上,「趕緊去把人叫回來,得罪了那位貴人,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劉家主母疼得臉發麻,又怔又怨,「老爺,一群逃難的賤民而已,有何懼?」
劉員外簡直要氣炸了,知府前段時間特意提醒他,說南城外的那片領地主人不能得罪。
他氣得要跳腳,「那片領地主人是貴人,身份遠在你我之上,連知府都不敢得罪,你是想看著我劉家被抄家滅族嗎?」
劉家主母渾身一震,這才連滾帶爬帶人去制止。
可還是晚了,等她親自帶著人來到城外時,看到劉家僕人被扣押在地,差點沒腿軟。
劉管事和姚婆子看到主子親自來,神色立馬囂張起來。
「還不趕緊放了我,員外夫人來了,你們現在跪下來求饒,或許還能留條狗命。」劉管事剜著袁書。
姚婆子更是罵,「一群賤民,也敢對員外不敬。」
她見員外夫人鐵青著臉越來越近,想爭表現,立馬諂媚討好。
「夫人,您不用動怒,別因為這些賤民髒了您的手,小的替您...」
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結實一腳,正踢在她門牙上。
姚婆子只覺得嘴裡一股腥甜味,嘴都疼麻了,伸手一摸,門牙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