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們聽到了嗎?楊家媳婦怎麼是那種人,我聽著都想上去給她兩個耳光。」
「我也聽到了,難怪長那麼胖,以前只怕沒少欺負楊先生父子倆。」
楊家媳婦特意起了個大早,她初來乍到,得跟左鄰右舍保持一個良好關係。
「哎喲,起這麼早啊,我正在家裡擀麵條,進屋來吃頓早飯吧。」
若是沒有昨晚楊家傳出來的那些動靜,大家只會認為她是個熱情大方的女人。
可有了昨晚的事,左鄰右舍都不願搭理她,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楊家媳婦皺眉,小聲罵了句髒話,也懶得再跟其他人打招呼,進屋去坐等吃飯了。
吃完飯,楊家媳婦伸手。
「把銀子拿出來,你現在可是校長,月錢肯定比以前多。」
楊文建皺眉,「你別忘了這裡原來是貧民窟,吃飯都成問題,哪裡來的月錢。」
楊家媳婦臉色一厲,「什麼?沒錢你還教什麼教,沒用的男人,我怎麼嫁了個你這麼沒用的廢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活著礙眼,廢物...」
楊文建想懟回去,卻被父親看了一眼,搖頭示意他不要吭聲。
他忍了忍,還是暫時按下。
早上有孩子的課,楊文建吃完早飯就與父親告別,去私塾。
楊大爺昨晚就把家裡的銀錢和菜肉都藏去了隔壁鄰居家,也不怕悍婦搜,故而去食店準備開店的事。
楊家媳婦等他們都走了,果然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連豬圈都沒放過。
可惜什麼都沒找到,她不得不死心。
晨陽村,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袁書一大早將挖井的地點告訴李高,村子裡有力氣的男丁都去挖井,集市就交給女人來負責。
接著她又找到李想,給了他一大疊文件,是她從系統下載的民法和刑法,但其中有很多內容,不適應當下的朝代環境,需要修改。
「這段時間你主要的工作就是把這兩套律法完成。」
李想明白其重要性,鄭重接過,立馬就去村委會。
袁書做完這些,來到食店,準備開店工作。
她前腳剛走,楊家媳婦後腳就偷偷摸摸就跟上去。
昨晚沒來得及看這些地方,現在看到集市那麼多人,尤其是食店,瘸子公爹竟然還站在櫃檯後面,顯然是掌柜。
這可把楊家媳婦喜壞了,心裡又不住地罵,他們肯定把錢藏了起來。
楊家媳婦也不著急,反正是她家的錢,她總有辦法掏出來。
她得意極了,大搖大擺來到富民窟。
「袁老太,你們家那三個厲害啊,她們現在開了一個兩層樓的食店,這才早上,就有人在排隊,一個月少說也是十幾兩吧。」
袁老太一翻身醒過來,瞪著眼,「什麼食店?」
姚婆子立馬站起來,「我去看看。」
昨晚她只敢把公告欄上面的告示扯下來,還沒好好看看那片地方。
袁家其他人抓著柵欄,臉色一個比一個暗沉。
「哪有女人開食店,就賣那麼幾碗破涼粉,誰稀罕。」老二媳婦哼道。
楊家媳婦顯擺,「再怎麼說也是兩層樓的食店,我家那兩個廢物你們也知道,就那德行,家裡都有米肉麵,我昨晚還吃了肉包子,肉臊子麵,今早也吃的肉臊子麵。」
已經癆腸寡肚一個多月的袁大郎,乾瘦的手死死抓著柵欄,恨得兩眼通紅。
「親兒子在這裡都快餓死了,她當娘的就不管不問?天下有她這樣做娘的人嗎?」
楊家媳婦很喜歡看別人過得慘,這樣會顯得她過得很好。
她愈發往袁家心口上撒鹽。
「娘仨臉色都白淨了許多,三丫以前又黑又瘦,現在都長了些肉,臉蛋兒也圓潤了,肯定是日子過得好哇。」
袁老太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似的。
「賤人,騷貨,肯定是勾引男人去了,她除了勾引男人能有什麼本事,被野男人養著,就應該把她們浸豬籠沉塘。」
袁老二忽然擰眉問道:「你說三個人,袁瑾也在?」
劉員外那件事,袁家人其實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猜測應該是袁瑾得罪了劉員外。
「在,比以前還漂亮,她們三個都在食店。」楊家媳婦道。
袁老二看了眼坐在草棚里的大哥,皺眉,「那小畜生也還有點用處,可以賣去青樓,也能換點銀子。」
袁老大現在一條腿等於是廢了,當初被打斷,又一直沒有醫治,現在已經不能行走,就連大小便都困難,也因此沒少被老二訓斥。
「賣了,都賣了,留著幹什麼用,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媚,才會娶了許氏那賤人,又生了兩個小畜生。」
「那就等姚婆子回來,讓她進城去找老鴇。」
楊家媳婦無所謂,她顯擺完,就回去了。
袁大郎怨氣衝天。
「我去找她們,我要看看,她們還有沒有良心,看她還認不認我這個兒子。」
袁老太一把拉住他。
「你現在是我們袁家所有的希望,她們若有良心,還會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不問嗎,上一回就差點沒把我打死,萬一你再受傷。」
袁大郎不甘心,他也是親生,他才是兒子,袁書袁瑾不過是兩個賠錢貨而已,憑什麼對他這個兒子不管不問。
袁大郎想去找許氏當面問,可姚婆子先回來了。
「那邊的集市什麼都有,你們身上還有沒有錢,銅板也行,我去買點米。」
袁家身無分文了。
袁老二直接道;「你進城去找老鴇,把袁瑾那小畜生賣去青樓,能換些銀子。」
姚婆子臉色一僵,壓低了聲音道:「那小蹄子都得瘟病了,早不知死哪裡去,你們還想再害我嗎?」
袁老二不解,「瘟病?誰說的?不是說她在食店嗎?」
姚婆子也懵,食店她剛才確實沒進去,外面有人攔著,說非得取號才能進去,她就只在門口看了一眼。
她聲音越發低,反正現在也被趕出城,也無所謂傳不傳謠言了。
「她進員外府的那天,滿臉紅包,腫得跟豬頭似的,那不是瘟病是什麼,當晚就被攆走了。」
袁家人皆是一驚。
袁老太想了想,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抓住姚婆子的手腕。
「她是不是吃了花生?那小賤人小時候有一次吃了花生,就渾身長紅包發腫,只可惜那回老天爺沒收了她。」
姚婆子愣住,「花生又沒毒,怎麼會那樣?」
「她沒福唄,吃不了花生。」袁老太哼道。
袁老二卻突然想明白一回事,「那畜生是不是故意吃了花生,讓你們誤以為她得了瘟病,然後逃出員外府?」
合情合理。
姚婆子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白天我相看的時候,那臉還是好好兒的,到了晚上就成了我辦事不利,還因此把我趕出員外府。」
「這小賤人,害我這麼慘,老娘這就去拔了她的皮。」
「慢著。」老二媳婦喊住她,「你去了只會像我們一樣挨打,你去跟劉員外說,就說她騙了劉員外,劉員外肯定不會放過她。」
姚婆子一想也對,雖然她現在進不去城,但她可以找人,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腳底下還藏了幾個銀裸子,只要能讓袁瑾那三個賤人得到懲罰,花點銀子她也心甘。
想即做,姚婆子當即就去城門口,不多時,就找到傳話的人。
城內劉員外府,劉管事聽到這消息後,也是氣恨交加,立馬把話轉給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