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誤會

  大金牙被關進死牢一個多月,一直平安無事,府尹承認他確實有些大意了。

  「到底是誰?我不信那人竟然能闖過層層地牢。」府尹急得跳腳。

  師爺來匯報之前就已經想過了,立馬道:「我懷疑是牢房裡的犯人,死牢的守衛昏迷,但地牢外面的守衛卻無事,這地牢在地下,連個窗戶都沒有,人總不可能飛出去。」

  府尹覺得有理,「師爺之見,現在該如何給二皇子交代?」

  人都死了,說什麼都是狡辯,府尹還擔心二皇子會不會一怒之下,去聖上面前參他一本,讓他官帽不保。

  「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儘可能找到兇手!」

  師爺很快冷靜下來,分析道,「只要抓住兇手,就能將功補過,否則,怕是二皇子一怒之下,鬧到聖上面前,我們就都完了。」

  府尹忙不迭點頭,趕緊命人封鎖消息,然後將所有衙役都派去審問牢房裡關押的犯人。

  京兆府上下亂作一團,地牢里所有犯人被挨個審問,慘叫聲、鞭笞聲、哭嚎聲,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可即便這樣,還是什麼也沒問出來,那些犯人,打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府尹焦急萬分,在大堂里來回踱步。

  師爺也在慌張等待,直到最後一人來匯報,二人終於慌了神。

  府尹不死心,「當真都問過?有沒有漏掉的?或者有沒有今天放出去的?」

  衙役一愣,表情有些害怕,支支吾吾。

  「早上,確實有一人被放出去,是昨日被抓進來的王懷,但他沒犯事,昨天是因為他在別人家門口鬧事,才暫時抓了他,今日他給了保金,一大早就走了。」

  府尹看了師爺一眼,兩人都猜到了,昨天才抓進來,晚上大金牙就死了,不是王懷還能是誰。

  「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抓人。」師爺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府尹也氣得差點吐血,一腳將那衙役踹翻在地,「速去把人給我抓回來,抓不到人,你們也別回來了。」

  「是,是,小的這就去!」那衙役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然而,當一群衙役急匆匆趕到王懷家時,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問左鄰,一堆廢墟,問右鄰,也說不知道。

  衙役急壞了,抓不到人,他也沒法回去交差,於是便仔細打聽了王懷家的事,這才將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人物和事件聯繫起來。

  衙役急忙回去稟報。

  府尹聽完,心道自己完了,現在抓不到王懷,那就只能把責任推到另一個人身上。

  他惶恐地來到二皇子秦霄的住處。

  「...下官懷疑,從頭到尾,他們都是在唱戲,這一切都是提前算計好的,否則那袁書怎麼不一早報官,反而等這麼久。」

  「再說,小小的鬧事,就值得她報官處理?果不其然,那王懷昨天才被抓進來,晚上大金牙就死了,王懷更是打傷了衙役,已經逃得不知所蹤。」

  「但二皇子放心,下官已經命人畫了他的肖像,全城通緝。」

  秦霄眼神狠厲得可怕,手上用力,茶杯被生生捏碎。

  「連個犯人都看管不住,要你有何用?!」

  跪在地上的府尹渾身發抖,額頭的汗跟倒豆子似的,大滴大滴往下滾。

  「滾。」秦霄一聲厲呵。

  府尹連滾帶爬退了下去。

  黑刀讓丫鬟準備了包紮之物,給秦霄處理了手上的傷口。

  秦霄目光陰冷,「把那女人給我帶來。」

  ......

  玻璃廠。

  袁書正在與何老闆商量玻璃製品的樣式,首先是這次糖酒會的展館,就要大面積採用,這樣也能借糖酒會宣傳玻璃。

  「凡是來參加糖酒會的人,都可以領一面小鏡子,巴掌大小就行,先預計十萬個,這還要涉及鏡框,找木匠製作一批鏡框,後背全部畫上糖酒會的標識。」

  何老闆還沉浸在玻璃鏡子的清晰透亮中,他摸著自己臉上的皺紋,感慨笑道:」這輩子都沒這麼清楚地看過自己的臉,瞅著還有點陌生。」

  袁書笑了笑,「這段時間大家肯定要加班,加班工資一律按三倍計算。」

  何老闆驚得放下鏡子,「三倍?玻璃廠現在已經有四百多人,所有人都三倍?」這工資高得讓他都有點心虛了。

  「加班就得給加班工資。」袁書道:「錢的事不用操心,咱們背後有金主。」還兩個吶。

  「袁書是誰?」有人忽然在外面喊。

  袁書聞聲走出去,是個有身份的老僕,但是以前沒見過的。

  她也猜不出是秦復還是秦霄,更不知道這二人又發什麼顛,可畢竟是有權有勢的金主,她還是得去一趟。

  ......

  驕陽似火,鳥兒在樹上不停地鳴叫著,仿佛在演奏著一曲初夏的進行曲。

  袁書已經在花園裡足足站了一個時辰。

  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她,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而她心裡的火,也隨著這一抹燥熱,而越來越甚。

  在這裡,沒權沒勢,就可以被隨便欺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惹秦二公子不開心了。

  就在她火氣即將被點燃時,花園裡終於出現了一絲動靜。

  袁書還沒回頭,一陣風動就從她旁邊經過。

  袁書定睛看著秦霄。

  秦霄臉上依舊掛著那溫文爾雅的笑容,簡直可以說讓人如沐春風。

  可袁書卻從他眼底,捕捉到一絲寒意。

  「不知二皇子殿下喚草民前來,所謂何事?」袁書不卑不亢地問道。

  「袁姑娘,我以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可如今看來,你還是選了我大哥,說實話,我很失望,你知道,我確實很欣賞你,欣賞到,哪怕你將武國公的兒子送進大理寺,我也沒跟你計較。」

  袁書淡淡看著他,等待他的後文。

  秦霄心裡本就有火,看她這副不知所謂的模樣,愈發火大。

  明明只是一介草民,對他卻從無恭敬之情,行為舉止言語甚至與他平起平坐,他從前到底是怎麼忍過來的。

  「本宮承認你有些本事,可你莫要忘了,本宮是皇子,背叛本宮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秦霄眼神陰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