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書的話,著實讓工人們都感動了一把,他們一輩子都在彎著腰活,現在突然有人讓他們站直了,尊重他們,誰不歡喜。
何老闆感動得眼眶泛紅,又激動又感動。
「袁姑娘言重了,這都是我們分內之事!」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自責自己辱沒了何家,如今能在製作玻璃上繼續從前的手藝,也讓他安慰了不少。
何用這輩子都沒想到,一把年紀了,還能參與到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中來,
袁書看著眾人激動的面龐,心中也不禁湧起一股豪情壯志。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她從袖中掏出一張圖紙,遞給何老闆。
「何叔,你看看這個。」
何老闆疑惑地接過圖紙,仔細一看,不太確定,「這...看起來像個杯子?」
「這是高腳杯。」袁書道:「依照圖樣上的尺寸,先做出模具,再行澆築,你覺得難嗎?」
「不難,不難。」突然湊過來的何用,捧著圖紙對袁書說道,「模型的事交給我。」
他捧著圖紙就跑去自己的角落。
何老闆看著兒子這麼積極,也是深感欣慰,對袁書很是感激,「多虧了你當初教他賭術,讓他現在反而膩了,我那時候還誤會你,實在對不住。」
袁書笑搖了搖頭,又拿出另一張圖紙。
「這個東西會複雜一些,你看看,若是能做的話,那就更好了。」
何老闆拿著圖紙,和其他人一起研究了片刻,對袁書道:「這看上去像瓷器裡面的花瓶,但玻璃和瓷器又不一樣,恐怕得讓糖人師傅來吹制。」
袁書點頭,「若是能在糖酒會舉辦之前製作一批出來,最好,人數不夠就招人,工錢不能低。」
何老闆點頭,「明白。」
一旁看著的秦復,要笑不笑,「看來我的錢,用得很順手。」
袁書笑了笑,不置可否。
先不說那十萬兩銀子,就是投入到玻璃廠的錢,也不少。得虧秦復家底兒厚,不然一般人,真遭不起她這麼造。
「這些都是前期必不可少的投入,等玻璃開始大批量上市後,就是回報之時。」袁書道。
秦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他走到袁書身邊,溫聲道:「袁姑娘若是缺銀子,可以找我,要多少都可以。」
袁書淡淡一笑,「多謝二公子。」
秦復瞥了秦霄一眼,眼底帶著一絲涼意,「二弟的銀子確實多,但大哥我的銀子,也不少,還輪不到你在這裡獻銀子。」
秦霄也皮笑肉不笑,「我願意給袁姑娘花銀子,這是我的事,還輪不到大哥來操心過問。」
兩人絲毫不掩飾對彼此的敵意。
袁書懶得摻和,轉身走了。
時間在眾人緊張而又興奮的忙碌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夕陽西下,暮色籠罩了整個玻璃廠。
「成了!」
伴隨著何老闆一聲激動的大喊,第一對高腳玻璃杯,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誕生了!
那晶瑩剔透的杯身,纖細優雅的杯柄,以及流暢的弧度,是袁書看了都忍不住驚訝的程度。
第一次嘗試,就如此成功,不愧都是手藝人。
袁書接過高腳杯,仔細端詳片刻,眼裡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現代,坐在沙發上,品著一口細膩的紅酒。
其他人都緊張地看著她,何用更是有些擔心,「袁姑娘,這高腳杯,可與你說的一樣?」
袁書回過神,欣慰一笑,「一模一樣,非常好,就按這種開始量產,先要五百個。」
她話音一落,玻璃廠內歡聲雷動,緊接著又似打了雞血,大家紛紛卯足勁要開干。
「確實精美。」秦復從她手中拿過高腳杯,不經意碰到的指尖,帶著一絲溫涼。
「既然來了,不如坐一會兒,品品我的酒。」袁書作請。
秦復指尖捏著高腳杯柄,不用教,姿勢也正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陽光下白皙得像是要透光一般。
袁書眼神不自覺隨著他的手看了一眼,又收回去。
她承認自己有點手控。
袁書在前面帶路。
秦霄經過秦復的時候,嘴角彎起一抹譏諷,「想不到我的大皇兄,竟然也有以色侍人的一天。」
秦復活動了手指關節,淡淡睨他一眼,「這也是本事。」然後大跨一步,率先跟了上去。
秦霄臉色這才沉下去,緊隨而後。
三人來到袁書的辦公室,袁書看似從柜子里,實則是從空間裡,取了一小桶葡萄酒出來。
她倒出少許酒液到新制的琉璃杯中,遞給秦霄和秦復。
二人表情皆是一閃而過的驚訝,這顏色,莫非是葡萄酒?
秦霄率先接過,還沒湊近,濃香酒味就撲鼻而來。
「竟真是葡萄酒。」他淺嘗一口,愈發掩飾不住驚訝,「此酒甘甜醇厚,回味悠長......」竟然比宮中的葡萄酒還要醇厚。
秦復品過之後,放下酒杯,目光銳利地看向袁書,「如此珍貴的葡萄酒,用玻璃杯盛放,愈發將此酒顯得晶瑩剔透,看來,這才是你辦糖酒會的初衷。」
袁書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二位殿下,糖酒會舉辦在即,屆時二位若有閒暇,來湊個熱鬧也好。」
秦霄滿口答應:「袁姑娘相邀,我豈有不赴約之理?」
秦復深深地看了袁書一眼,「你逼死王旭的謠言,已經傳遍京都,這糖酒會,你又要如何辦?」
秦霄趁機挑撥,「大哥,你這愛小瞧人的毛病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袁姑娘能拿出玻璃,拿出葡萄酒,此等智慧,又怎可以常理度之。」
秦復也不客氣,「二弟也不必在這裡挑撥,以她的心眼,你那點伎倆,還不夠看。」
袁書誰也不幫,自在地拿著個大碗喝葡萄酒。
直到二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了,她才笑著道:「多謝二位公子掛念,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且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