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書向老閣主告辭,轉身朝王家走去。
王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陣陣哭嚎聲,從院內傳出,令人心煩意亂。
袁書撥開人群。
只見王懷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前,哭得聲嘶力竭,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我的弟弟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讓哥哥我怎麼辦啊!」
「你滿腹才華,本該報效朝廷,如今卻被一毒婦活活逼死,你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啊。」
周圍的百姓,也紛紛對王旭的死表示同情。
「我就說拋頭露面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真是蛇蠍心腸!」
「可憐王公子一表人才,就這麼被她害死了!」
「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出來拋頭露面,本就天理不容,她還敢四處招搖,如今害死了人,我看她以後怎麼收場。」
袁書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眉頭微微皺起。
她徑直走到王懷面前,沉聲道:「王公子,你弟弟的事情,恐怕另有蹊蹺,那日我與他鬥文,能看出他是個好強的人,以他的心性,在家悶頭讀書發憤圖強可信,若是自殺,恐怕還有隱情。」
王懷猛地抬起頭,雙眼通紅,布滿血絲,如同凶獸一般,死死盯著袁書,咬牙切齒。
「你還敢來!你這個毒婦!你害死了我弟弟,還有臉來這裡?!」
說著就抄起一根木棍,朝袁書揮去,怒吼道:「我打死你這個毒婦!為我弟弟報仇!」
周圍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紛紛叫好。
「這種傷風敗俗的女人,就應該浸豬籠。」
「沒錯,打死都算便宜她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
袁書看著朝自己揮來的木棍,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她側身閃過,同時伸手抓住王懷的手腕,輕輕一扭,便將他手中的木棍奪了下來,反手扔到一旁。
這動作快的甚至讓周圍人都驚了。
這身手,一看就是練家子,這女娃到底什麼來歷?
「難怪敢這麼囂張,原來是練過。」有人小聲嘀咕,卻不敢再像之前那麼大聲聲討了。
王懷也被袁書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想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女娃單方面壓制,這臉面如何擱得下。
他更加惱羞成怒,指著袁書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這個毒婦!你害死了我弟弟,毀了我王家!你還有臉站在這裡!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袁書看著眼前狀若瘋癲的王懷。
「王公子,你冷靜一點!」袁書沉聲說道,「我理解你很憤怒,但你也要搞清楚,你弟弟的死,與我無關!我今天來,是想問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來聽你無端的指責!」
「真相?你還想要真相?!」王懷突然一把抓住袁書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弟弟就是被你逼死的!你敢說你沒有在長天閣羞辱他?你敢說你沒有說他一介莽夫,毫無才華?!!」
「我弟弟他一心向學,視文章如命,卻被你如此羞辱,你讓他如何承受?!」
王懷越說越激動,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悲痛,「他回到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誰也不理,最後……」
說到這裡,王懷的聲音哽咽了,他鬆開袁書的衣領,頹然地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我可憐的弟弟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你讓哥哥我怎麼辦啊!」
周圍的百姓,看到王懷如此悲痛欲絕的模樣,又開始對袁書指指點點。
「把人逼死了,還有臉來這裡!」
袁書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
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袁書的目光落在了靈堂上,想了想,道:「王公子,我想看看你弟弟的遺容。」
王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一刻,他爬起來,擋在袁書面前,怒吼道:「你要幹什麼?!我弟弟已經死了,你還要打擾他安寧嗎?!」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自殺。」袁書平靜地說道。
「不是自殺是什麼,難道還是他殺嗎?我弟弟從沒得罪過誰,唯一有過節的,就是你。」王懷怒吼道,「我弟弟就是被你逼死的!你還想狡辯?!」
他一把推開袁書,怒吼道:「求大家幫幫我,把這個毒婦給我趕出去!不許她再靠近我弟弟半步!」
周圍的百姓,早就被王懷的哭訴所煽動,此時聽到他的懇求,加上人多勢眾,便紛紛擼起袖子,朝著袁書圍了過來。
「滾出去!你這個殺人兇手!」
「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們就不敢打你!」
「你若還有良心,就給王公子磕個頭認個錯。」
面對著群情激奮的百姓,袁書冷冷看著。
今日這屍體,她無論如何都得看一眼才行。
「讓開!」袁書冷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百姓,被袁書這突如其來的冷喝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袁書沒有理會那些人,徑直走向靈堂。
「你敢!」王懷見狀,再次衝上來阻攔,卻被袁書一把抓住手腕,輕輕一甩,便將他甩到一旁。
「你……」王懷摔倒在地,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袁書已經來到王旭的棺材前,她手上蓄力,說了句「得罪了」,然後一把推開棺蓋。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雜著屍體的腐敗氣息,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圍觀的百姓們嚇得紛紛後退,從來沒見過如此可怕的女人。
袁書的目光,直接落在王旭脖頸處那道觸目驚心的勒痕!
那道勒痕呈現出青紫的顏色,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明顯是被人用繩索之類的工具從後面活活勒死的,並非從上吊自縊所致!
「果然……」袁書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她直覺王旭的死因可疑,如今親眼所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王旭,絕非自殺,而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