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外,秦復站定,看著巍峨皇宮盯上的太陽,晨揮灑在房頂,光斑點點,熠熠生輝。
「皇兄好一招借刀殺人。」秦霄慢悠悠從後面出來,笑眯眯看著秦復,「可惜還是讓你失望了。」
秦複眼神微移,淡淡看了他一眼,「皇弟無需擔心,父皇對你的偏袒之心,大家都有目共睹。」
秦霄似笑非笑,「皇兄說笑了,父皇終究是更愛你這個大皇子。」
兩人誰也沒給對方好臉色,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武志雄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出大殿。
今日早朝,可謂他仕途生涯中最灰暗的一天。
莫名其妙賠償了二十萬兩白銀,加上御史們抓住武勝的過失不放,讓他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
隨後出來的張九齡,走到武志雄身邊,低聲說道:「國公,此事蹊蹺,老夫觀皇上今日的態度,似乎另有隱情啊。」
武志雄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張九齡,「張大人何出此言?」
張九齡捋了捋鬍鬚,緩緩說道:「皇上若是真想治你的罪,就不會只將令郎交給大理寺,而是直接將你一併拿下,嚴加審問了。」
武志雄心中一動,仔細回想今日早朝的情形,似乎確實如張九齡所說,皇上對他的態度,並非完全是震怒,更像是在敷衍,在做戲給別人看。
「張大人的意思是……」
「老夫不敢妄加揣測聖意,但老夫認為,此事恐怕另有隱情。」張九齡意味深長地說道,「國公還是早做打算為妙啊。」
武志雄心領神會,感激地拱手道:「多謝張大人提醒,本國公承您的情了!」
張九齡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武志雄望著張九齡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這件事其實他最懷疑的就是大皇子那邊,可這手段也太詭異,大皇子何時有這樣的能人異士?
「國公慢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武志雄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心中頓時來氣,臉色也不太好。
大理寺卿上前行了一禮,雖說著歉意的話,卻不容置疑。
「聖上的意思,想必國公也明白,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國公和小公爺能配合調查。」
武志雄沉著臉。
「早聽聞你們大理寺查案,不管冤枉與否,進去就得先脫一層皮。你可不要忘了聖上的話,若是敢對我兒嚴刑逼供,老夫定要讓聖上主持公道。」
大理寺卿連忙拱手,「下官一定謹遵聖諭。」
武志雄前腳剛到家,後腳大理寺的人就來了。
「奉皇上旨意,請武公子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武勝一臉懵,很生氣。
「你們瘋了,這裡是國公府,爾等也敢在這裡撒野,來人,將他們攆出去。」
「小公爺,這是皇上的口諭,我們是奉旨辦事,請你配合。」
武志雄不得不勸他。
「兒啊,你跟他們去,你放心,他們不敢為難你,只是配合調查而已,很快你就能回來。」
武勝頓時慌了神,他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死活不肯跟著走。
他囂張慣了,叫囂道:「大膽!我乃當朝國公之子,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抓我!?」
前來拿人的大理寺衙役,不得不讓武志雄出面。
「還請國公勸勸小公爺,若是違抗聖令,我等也只能強行將他帶走。」
武勝怒極。
「我爹可是當朝國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
武志雄上前安撫道:「勝兒,別胡鬧,皇上讓你去大理寺,只是協助調查,並非要治你的罪。你去了之後,好好配合大理寺的調查,爹一定會儘快接你回來。」
武勝終於還是被幾個侍衛架著,一路掙扎著被帶出了武國公府,嘴裡還不忘咒罵著。
對面拐角暗處的袁書和沈念,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沈念緊緊攥著拳,眼裡有恨意,更多是感激。
「謝謝你,袁姑娘,小瓶子現在,應該也可以瞑目了。」
袁書卻搖頭,目光冷淡,「這還不夠,大理寺不敢讓他吃苦,武志雄也不可能讓他被定罪。」
沈念驚訝,「這樣還不能讓他被繩之以法嗎?大理寺既然接手,難道還敢糊弄聖上?」
「官官相護的道理你應該懂。」袁書道:「想要治武勝的罪,肯定不會那麼容易。」
她做的動作也並不高級,換了秦復也可以做,可秦復依舊與秦霄勢均力敵,這隻有一種可能,坐在金字塔頂尖的那個人,在控制兩人之間的平衡。
其實換位思考,來京都的路上,她無意間破壞了秦復的計劃,使得秦霄不僅沒有被牽連,反而連犯人都被抓住,以至於秦復被拿捏了一頭。
怎麼說呢,立場不同而已,她若是秦復,肯定也恨那個壞了自己大計的人。
而就她袁書而言,她若是不壞了計劃,自己早就葬身魚腹了。
「你還有什麼計劃,告訴我,也讓我出一點力。」沈念懇求道。
明明小瓶子是因為他而死,報仇的卻是袁書,讓他這個當事人很是受挫。
袁書想了想,笑著道:「你幫我舉辦一場活動。」
沈念忙不迭點頭,「好好好,什麼活動。」
袁書往回走,「先搬家,搬完家我們再一起討論,這場活動,我要辦得大而響亮。」
是日晚,所有人都齊了,袁書宣布要離開龍家別院。
「我買了一座院子,今晚大家就收拾收拾各自的東西,明日一早先搬家。」
其他人一聽,都喜了,本來這龍家別院住的也不舒心,畢竟是別人的房子。
散會後,紛紛去收拾東西,翌日,都起了個大早,人人背著一個包袱,在院子裡等著袁書。
管家急得不行,攔著袁書不讓走。
「袁姑娘,是不是我們做得不好,哪裡不好你說便是,我們改,可你們若是走了,主家肯定會責怪我們伺候不周。」
「賺了錢買了房子,就不再白蹭你們的地方,改日我會登門道謝。」
管家苦笑,這理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人家都自己買房了,也確實沒道理再住在這裡,最後只能將袁書一行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