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塞不滿牙縫的東西
獵物上鉤，宋如棠沒急著回應他，只自顧自烤著自己的烤串。
秦鈺明也不覺得冷了場，從宋如棠眼皮子底下拿了根烤串放在手中掂量，觀察了半晌，方笑道：
「小二不懂事，不知小娘子是來做生意的，不知小娘子是如何打算的？價格好商量，小娘子儘管開價，鄙人出得起。」
宋如棠一挑眉，覺得這人說話一點都不誠心，倒像是在畫大餅。
停了一隻手，伸出五根手指頭想要探探這男人的虛實。
卻不想這人卻意外驚喜：
「五百兩？好，我收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停了手裡頭的動作，愣怔地盯著秦鈺明看，似乎要把他臉上看出個窟窿來，就就連宋如棠也覺得，要不就是這人瘋了，要不就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震驚的話脫口而出：
「你瘋了？」
「掌柜的，您瘋了？」
「三思啊掌柜的！」
見眾人都是這個反應，秦鈺明笑了：
「怎麼，五百兩買此方於天下僅我一家獨有，有何不可？」
聽到這話，宋如棠也笑了，她以為是分成，不想這人打著買斷的主意呢。
「您這也太瞧得起小女了，小女自信沒那麼大的能力讓掌柜的能憑這方子在天下一家獨大，掌柜的還是莫要再說笑了。」
宋如棠說得委婉，卻也叫秦鈺明聽懂了，輕笑一聲道：
「小娘子既不肯，那也就罷了，只是若是分成，不知小娘子是如何打算的？」
宋如棠想了想，大膽道：
「三七分如何？」
秦鈺明搖搖頭，指著那竹籤和上邊的肉正色道:
「若是三七分，這原料人工便占了二成去，叫我如何賺得？小娘子若實在珍惜這方子，不若四六分，你六我四，但日後若有改良，還需小娘子告知，莫要背地隱瞞。」
宋如棠看了一眼楊頌蘭，見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點頭，而自己也覺得這筆買賣不虧，反正那三七分也是留了砍價的餘地，四六分倒是十分合適。
於是兩個人當場便簽了字據，秦鈺明思慮一番，叫小二去櫃檯後邊錢匣子裡頭取了二百兩銀子來：
「看小娘子估計暫時需要這東西，小娘子先拿著這些，我叫小二記在帳上，回頭從分成裡頭扣下，只是不知日後如何聯繫？」
宋如棠想了想，現下還不知楊家的事該如何解決，她雖囊內有錢，但若是要想將楊家人救出來，想必那些銀兩也未必夠，否則也不會急著來把烤肉串賣錢。
她有預感，把楊家人救出來，定是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這掌柜倒識眼色得很，說不定日後還能再繼續合作下去。
這樣想著，宋如棠對著秦鈺明感激地笑了笑，隨後叫小二把炙爐搬到店門口去。
沒一會兒，肉香越飄越遠，炙爐前漸漸圍了許多人，對著肉串感嘆：
「這東西可真是香的很，這小娘子怎得把肉烤得如此香？」
「誰知道呢，小娘子，你這肉串多少錢一串？」
宋如棠回頭看了一眼秦鈺明，見他伸了五根手指頭，便回了個二十文。
「二十文？二十文放在以前都夠我買一斤豬肉回家煮著吃了，還買這勞什子塞不滿牙縫的東西吃？」
有人聽了這價錢搖搖頭，轉身就要走，有幾個人也跟著走了，炙爐前人漸漸散了，宋如棠也不急，笑著繼續烤著肉串，對著剩下那幾人解釋道：
「現在有錢難買糧，牲畜更是難養活，實不相瞞，這豬肉乃是山上打來的野豬，為此家中的夥計還差點喪失性命，因此要價也就貴了些。」
她不急不慌地烤著肉，肉烤熟了，往上邊撒了層鹽粒子，不多時便有人忍不住了：
「小娘子，給我來上五串，我帶回家給我那幾個娃娃嘗嘗，他們許久沒吃上肉了，這年頭吃食是真的有錢難買。」
宋如棠點點頭，收了那人遞來的一百文錢，用油紙包了六串肉串給那人送了過去：
「您拿好，吃完了記得給娃兒多喝些水，這東西吃了易上火。」
那人見還送了一個，瞬間覺得得了便宜，對於花一百文錢買肉串這事也沒那麼牴觸了，抱著油紙包樂呵呵回家了。
有一必有二，有了這人當出頭鳥，後邊宋如棠賣肉串也就容易了許多，很快面前就又重新站了許多人。
這些人有些是來排隊的，有些是來湊熱鬧，本不打算買，見大家都買了，也就跟著排了隊打算嘗嘗鮮。
宋如棠一個人忙不過來，楊頌蘭便過來幫她打包，小二和廚子也跟著過來幫忙添炭收錢，幾個人各自分工，宋如棠也就沒那麼累了，還有時間停下來和客人說笑談天，順便暗裡打探楊家人入獄的消息。
不打探不知道，這一打探還真讓她吃了一驚，原來安平郡許多人都對楊家人感激不已，只是礙於官府的強硬態度，不敢站出來為楊家人說話，只能暗中說著楊家人的好，期盼老天爺開眼，讓楊家人逃過這一劫。
眼見著排隊的人越來越多，宋如棠賣得也越來越快，眾人還發現，若是買的多，宋如棠還給多送，眾人也就都樂意多買一些，連帶著那幾十串時蔬串並烤餅子也都賣空了，後邊排隊的人只能遺憾搖頭，問了明日還會設攤後，便都遺憾散去了。
遠處還有買到肉串的人發出讚嘆：
「這烤肉串入味鮮香，肉質鮮嫩，趕明兒我還得來排隊買。」
等人都走完後，宋如棠粗略數了數，發現這半個時辰已經進帳四兩多銀子，她把收來的這四兩銀子都交給了秦鈺明：
「別忘了給我記在帳上，今日這肉是我自帶的，你記五兩就好了。」
她可不是白白勞作的，那二百兩銀子不多也不少，但早些扣完也不是什麼壞事。
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秦鈺明笑了：
「小娘子精打細算，日後必定也是一位賢妻良母。」
宋如棠翻了個白眼，對這話極為牴觸：
「我可不打算當賢妻良母，別拿這話堵我。」
秦鈺明先是一愣，隨後又是一笑：
「也是，小娘子這能力足以自己開家飯館做個富商，倒是不必拘泥於後院之中，是在下眼界淺了。」
宋如棠瞪了他一眼。
笑笑笑就知道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