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就知道,老太太會答應。
不僅是因為這筆錢的確對邊關有益,還有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好拿捏。
一個女人,再怎麼折騰又能如何?
老太太給幾分薄面,就能得到切實的好處,換做任何人都願意。
「老太太果然心善,民女欽佩。您放心,這筆錢必然是從鎮國公府出去。」
「你才是心善。」老太太親切的握著她的手,「老了老了,我還就喜歡熱鬧了。」
「不如三日之後舉辦你說的什麼拍賣會,如何?」
「當然好,全憑老太太吩咐,就是這宣傳之事……」姜姜故作為難,「民女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遊歷商人。」
「而且最近想來是有人眼紅了,各種風言風語不斷,若是民女出面宣傳,必定不會有多少人捧場。」
「這件事情交給鎮國公府就行,你只管將東西準備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敲定三日後的拍賣會事宜,又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姜姜這才告退離開。
大丫鬟看著她的背影,「老太太,昨日郡主找上這位姜夫人,說是要買下她所有的東西。」
「她拒絕了,郡主下了最後通牒,要求三日後全部送到郡主府。估摸著就是這樣,她才會想出什麼拍賣會。」
老太太微微一笑,「她找上我的確是有目的不假,也是想要借著我的手幫忙。」
「但這不代表她就是壞的,她能想到捐給邊關銀錢,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丫鬟卻有些不贊同,老太太平日和善,她私下說起話來,便沒那麼多顧忌,「可就算如此,她也是利用了老太太您!」
「您可是鎮國公府的老太君,她哪有資格借您的手!」
老太太也不惱怒,只是撐著她的手站起身,「你呀,看東西太過淺薄。」
「這個姜夫人反倒是個聰明的,而且我看人向來很準,這是個不錯的丫頭。」
丫鬟噘著嘴,雖然不服,但是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鎮國公府做事果然穩妥。
姜姜才不過剛回宅子一個時辰,外面就已經傳開了。
徐笙煙撒開小腿,跑到她身邊,「娘,我聽說外面要開什麼拍賣會,拍賣會好玩嗎?」
姜姜寵溺的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好玩,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若是之前,她還可能帶人出去。
但是身份暴露之後,她必須小心,以免有人從徐笙煙的身上下手。
說完,她看向鈴蘭,「外面都傳了什麼消息,說說看。」
鈴蘭恭敬回話,「說是三日後有一場拍賣會,乃是由珍寶閣舉辦。」
「據說是賣一些從外邦傳來的稀罕玩意,可遇不可求。」
珍寶閣……
看來鎮國公府老太太是不打算以自己的名義出現了。
不過這京城中哪有什麼傻子,肯定知道誰才是幕後之人。
姜姜撫摸著徐笙煙的頭髮,「現在傳到什麼程度了?」
「至少咱們這邊的人都聽說了,我估計整個京城恐怕都傳遍了。」
「既然如此,那三日後必定是一場盛會!」
鈴蘭忍不住露出嚮往之色,「是啊,這京城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
「上一次還是元宵節燈會呢,不過中秋節會有焰火,還有廟會。」
姜姜一笑,「行,到時候中秋節,放你們假,都出去玩。」
「謝謝小姐!」
「這兩天照常,不過都警醒著點,別讓賊人進了府里。」
誰知道那疑似姜蔓蔓之人會做出什麼來。
任何時候都要小心為好。
姜姜拿出藏著警報器的燈籠,「去,掛在大門內側,後門和側門也別忘了。」
「再找幾個匠人,將牆壁抬高一層,上面放上尖銳之物,防止賊人翻牆。」
就算姜蔓蔓不做,那個郡主府未必不會派人。
最不想看到自己舉辦拍賣會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
郡主府。
「砰!」
白瓷的茶杯狠狠擲在地上。
哪怕瓷片劃破了額頭,跪著的小丫鬟仍舊不敢多發一言。
「好一個姜夫人,居然敢算計本郡主!」
「本郡主還以為,她能老老實實將東西送過來,沒想到她轉頭就去找那個死老太婆了!」
旁邊的丫鬟輕咳一聲,「郡主!」
郡主這才反應過來,哪怕是在自己的地方,下人沒有都遣散出去,有些話也不能說。
鎮國公府的老太太,那可是連皇上都要敬重的老太君,她一個郡主豈能置喙?
郡主深吸一口氣,「那個姜夫人,給本郡主盯好了!」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只要有機會,本郡主絕對不會放過她!」
「是,郡主放心,她絕對跑不了!」
第二天。
姜姜再次來到鎮國公府。
剛踏進府門,便看到一個中年女子攙扶著老太太走了出來。
如果不出意外,此人應該就是如今的鎮國公府大夫人,廉薛氏。
她的丈夫常年在外面打仗,為了能夠祈求平安,她向來都是一副樸素打扮,一日三餐茹素。
「民女見過大夫人。」姜姜率先行了一禮。
廉薛氏點點頭,「姜夫人不必客氣。」
「今日老太太想吃會仙樓的菜,我們便一塊過去吧。」
會仙樓,京城第一酒樓,也是上次張修筠去的地方。
他們家的扁肉燕,崇武魚卷和薑母鴨都非常出名。
姜姜沒有推辭,一同坐上馬車。
會仙樓。
包廂中。
老太太倚靠窗邊,看向外面熱鬧的街道,「這幾日拍賣會的事情,你也聽到了。」
姜姜笑著點頭,「當然,民女沒想到,竟是這麼出名。」
「這下好了,拍賣會必定十分熱鬧,若是搶拍的人多一些,價格必定更高……」
話音未落,廉薛氏似乎不想聽下去,插言道,「娘,珍寶閣那邊我都已經按照您說的安排好了。」
老太太點頭,「一會吃完飯,我先回去,你便帶姜夫人去看看吧,若是需要增減什麼,也好抓緊去辦。」
「既然名聲這麼響亮,總要名副其實才是。」
廉薛氏看了一眼姜姜,雖未說什麼,但那冷漠的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對於她明晃晃的不喜,姜姜並未放在心上。
只要不壞自己的事,喜歡不喜歡的,無所謂。她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