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當機立斷,「這件事情不能耽擱,正好宣王也在讓人調查,我們也一起去,你每一個都去見一面,一定能夠找到對方。」
「到時候不管用什麼辦法,拿回你的令牌!」
「是!」蕭然重振信心,站起身,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外面的雨仍舊下的很大。
地面沖刷的乾乾淨淨。
雨幕從屋檐落下,整個護國寺都籠罩在朦朦朧朧的霧氣之中。
通判坐在椅子上,目光激動的看著對面的宣王。
「宣王殿下,下官昨日的確來了護國寺,但是下官絕對沒有對四皇子殿下動手!」
「宣王殿下,瑞王殿下,您二位一定要相信下官啊!」
宣王站起身,來到通判面前,「本王倒是想要相信你,但是你卻不說實話。」
「下官說的都是實話!」
錚!
一道寒光閃過。
宣王腰間的長劍瞬間橫亘在通判的脖頸上。
「你為什麼要來護國寺?」
通判目露驚懼,「下官之前已經說了,因為……因為下官找夫人有要事,事情緊急,不可假借他人之口,才會親自上山來尋找夫人。」
「什麼要事?」
「關於……」通判感受到那把劍離自己更近了,濃郁的殺意將他籠罩,「關於四皇子殿下之事!」
他終於說了實話,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肩膀耷拉下去,「其實下官早就知道,她和四皇子殿下的事情。」
「她要打掉孩子的事情,下官也知道,下官過來,就是為了阻止她!」
宣王立刻叫來手下,對方點了點頭,「通判夫人的確已經懷有身孕,大概三個多月了。」
「我們審訊了通判夫人的丫鬟,在她的隨身包袱里,發現了部分墮胎藥。」
宣王點頭,通判這才繼續說道,「她藉口來護國寺祈福,其實就是為了在這裡打掉孩子!」
「但那可是皇家子嗣,怎能隨意打掉,這……這實在是膽大包天,下官剛進護國寺,就見到她急匆匆的往外走,見她還能動,下官知道她肯定還沒打掉孩子,所以就跟著一起下山了。」
張修筠冷冷說道,「你來護國寺,包括離開的事情,其實你夫人並不知道,對吧?」
通判點頭,「對,她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說明你雖然知道她和四哥的事情,但是你沒有說出來。」
通判咬著牙關,「瑞王殿下,您也是男人,這話讓下官如何說出口!」
他狠狠的捶打著桌子,「下官倒是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賤人,可……可她如今是四皇子殿下的人,還懷了孩子。」
「下官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她動手。」
「所以下官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把所有的難受都吞進肚子裡!」
他眼眶泛紅,懊惱又羞憤。
宣王很能理解,畢竟他也是個男人。
如果自己的女人給他戴了綠帽子,恐怕一分鐘都忍不了,當場就打死了。
但是通判卻不能這麼做,因為通判夫人的姦夫可是皇室中人。
張修筠一下下撥弄著手裡的珠串,「你夫人今日再次上山,配合調查,為什麼突然上吊自殺?」
「這……這下官是真的不知道!」通判不停搖頭。
張修筠站起身,「你夫人會自殺,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她自己就是殺害四哥的兇手,所以她再次回到護國寺,擔心會牽連身邊的人,選擇畏罪自殺。」
「至於第二種,那就是在別人的逼迫下自殺,依我看,如今能逼迫她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第一,你夫人背叛了你,你懷恨在心,第二,四皇子出事,早晚會查到她頭上,說不定會牽連到你們,這個時候她自殺,至少可以保下你們。」
張修筠看向宣王,「三哥,如果通判夫人是兇手,昨日她匆忙下山,還會有心情去買糕點嗎?」
昨日通判夫人離開護國寺後,讓自己的丫鬟去買了一份自己最喜歡的糕點。
她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讓自己在最痛苦的時候,多一份甜罷了。
宣王卻持有不同的意見,「說不定她是在為自己的死亡做準備,死刑犯在臨死之前會允許家人送上酒菜,那都是他們最喜歡吃的。」
張修筠搖頭,「那墮胎藥呢?」
「為什麼她昨天晚上還要使用墮胎藥?這個墮胎藥一共是兩副,前一天喝一副,第二天再喝另外一副,既然她都要死了,為什麼昨天晚上喝了第一副?」
宣王不再說話,這的確不符合常理。
既然都要死了,又何必要吃墮胎藥?
這豈不是讓自己在臨死之前更加痛苦?
而且她今日來到護國寺,還帶了剩餘的墮胎藥,顯然是打算今天就將孩子解決掉。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喝,便上吊自殺了。
張修筠看向通判,「嚴刑逼供吧,一個能把自己妻子送出去的人,說出的話不可信。」
通判面色大變,「瑞王殿下,下官冤枉啊!」
張修筠面露譏諷,「丫鬟已經如實招供,當初你夫人之所以會遇到四皇子殿下,是因為你們在去護國寺的半途中,你突然離開。」
「緊接著馬匹失控,而四哥武藝高強,恰好出現,救下了你夫人。對了,四哥喜歡人婦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
「而且通判夫人和四哥在外面的那些女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你敢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你親手將她送出去,不就是為了你的仕途嗎?」
「所以你才這麼焦急的阻止她打掉孩子,因為這可是你之後的籌碼。」
通判不敢相信,張修筠居然連這點都發現了。
明明他隱藏的那麼好,甚至就連通判夫人都沒有發現,是自己將她一步步推入深淵!
看到他這副模樣,宣王就知道張修筠說對了。
他看向張修筠,「五弟,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竟然這麼聰明。」
「有些時候,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