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毛聽完,立馬炸毛:「這麼久的事你問我幹什麼?我不記得有沒有告訴無良主人了。→」
夜庭峰以為它說過了,抱著雜毛,不停地給它順毛:「你說過了?好樣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告訴嫂嫂的,嫂嫂肯定也會告訴娘的。雜毛!你好厲害,我好喜歡你。」
雜毛扭著身子,一副被人強了一般地暴躁。
「你給我走開,誰要你喜歡?勞資喜歡的是我家娜娜。」
正在鍋邊撈濃稠稀飯給父親的夜庭瀟看了眼弟弟:「你放開雜毛,它不習慣被人抱著的。粥熬好了,洗手喝粥。」
放開雜毛,後知後覺的夜庭峰才看見夜正海一直躺在床上,他立即快步走了過去。
「爹!你怎麼了?受傷了?」
小兒子打小養在身邊,跟夜正海比較親近,喊他從來不喊父親,都是喊爹。大兒子打小跟著老太太長大,回來後從來沒喊過他爹,都是中規中矩地喊父親。
雖然喊的稱呼不一樣,但對他這個父親的照顧和敬重是一樣的。
「爹沒事,胸口被射中了三支弩箭,你嫂嫂送了藥來,你大哥已經處理過傷口了。沒事的,別怕。」
夜庭峰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看著桌上的布包,眼眶更紅了。
「嫂嫂不愧是神醫,給我們準備了這麼多藥。→如果沒有她,咱們可怎麼辦?」
夜正海心裡也是一樣的想法,可嘴上卻說:「我們怎麼會沒有她呢?她是我們夜家的媳婦,是上天安排來保護咱們夜家的。」
「父親這話對,婉婉是九重天的仙女,專門來照顧我們的。」夜庭瀟將一碗濃香的白米粥端到夜正海面前,「那會兒我身受重傷,就是她
救了我。」
他可沒瞎說,他說的是真話,他家婉婉真是九重天來的仙女。
家裡的日子不知道過得多舒坦,辰辰打小在家裡長大,家裡的所有東西他都會擺弄。
可惜這事不能往外說,也不能帶人進家裡去,不知道孩子出去會不會瞎說,估計說了也沒人信。
「父親!婉婉來信了,家裡一切都好,就是辰辰被白雲山的白大神仙帶走了,成了他的徒弟。」
「哦?白大神仙?那個江湖上人人口口相傳,神乎其神的白大神仙?他要收咱們家辰辰為徒?」
夜正海激動壞了,據說那人神出鬼沒,不管誰想見他一面都極其不易,為什麼會突然去了大魏京城?還收了他家孫子為徒?
太不可思議了,夜家遭此大難,還能喜事不斷,真是祖宗保佑。吧書69新
夜庭峰不解,皺著眉頭:「爹!那什麼白大神仙靠譜不靠譜?辰辰才多大?嫂嫂怎麼捨得他離開?」
「你懂什麼?」夜正海大聲說話,震動胸腔,疼的他倒吸涼氣,皺緊眉頭,「白大神仙當然靠譜,肯收辰辰為徒,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福份。你嫂子極有眼光,把辰辰送去是對的。」
夜庭瀟在一旁倍感慚愧,若是他在家裡,婉婉有依靠,她是絕對不捨得辰辰走的。
她孤身一人,要照顧母親和妹妹,姨娘,還要開醫館,哪裡有功夫應付即將暴怒的齊王?
把孩子送走也好,這樣至少沒了
後顧之憂。
不過齊王的庫房被婉婉收光了,想起事恐怕又得遲一步。
只要皇上查到了他跟金文浩和意貴妃早就牽扯不清,齊王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一會兒他寫信給太子,讓他好好在旁邊給皇上提供便利,趕緊查到他們母子三人頭上去。
躂子已經打來了,再不想出良策應對,大魏怕是要風雨飄搖。 .🅆.
「白大神仙這麼能耐嗎?」夜庭峰滿臉疑問,「為什麼我之前從來沒聽說過?」
「他很少下白雲山,你爹我也是在年輕的時候偶然聽過一次他的大名。」
夜正海胸口受傷,沒有起來,靠坐在床上喝粥,喝一口,胃裡的飢餓感被驅走一分。身上暖融融的,十分舒適。
「白雲山在北國跟大魏的交界之處,大部分屬於北國,小部分屬於大魏,小部分屬於西隴。」夜庭瀟把自己知道的關於白雲山的事都說了說,「那地方很奇特,山下一年四季分明,山上卻永遠是皚皚白雪。
白雲山的名稱就是這麼來的,山頭上的白雪跟天空的白雲一樣,所以叫做白雲山。
那地方屬於三個國家,沒人去管理,就歸了白大神仙。據說他懂很多東西,天文地理,鬼谷掐算,國運推演等等。
北國大汗曾邀約他出任國師,被他拒絕了。後來西隴的皇帝也曾親自登門拜訪,在山腳等了好幾天,連根人毛都沒見著。」
「這麼大的架子?」夜庭峰頓時就來了興趣,「以後咱們辰辰學好了是不是也能擺這麼大的譜?」
「胡說。」
夜正海嚴厲呵斥,小兒子沒心沒肺的,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這事咱們知道就行了,別在外頭胡說,還有爹身上的傷,要誰問起來,只說傷了一處,沒有那麼嚴重。」
兒媳婦的藥太神奇,被人知道了不是什麼好事。偷偷摸摸地用就行了,沒必要四處炫耀。
「知道,知道,咱們家的事我從來就沒在外頭跟人提起過。」夜庭峰洗了手,打了一碗稀粥,滿足地喝著,「我才沒那麼傻呢,怎麼可能跟外人說自個兒家裡的事?」
夜庭瀟也餓了,打了能照見人影的米湯,坐在一旁,慢慢地邊喝邊跟父親和弟弟聊天。
「婉婉還帶了銀票來,足足一千兩,她說了,讓咱們照顧好自己,不要捨不得花銀子。」
「真的?」夜庭峰高興的笑出聲,笑著笑著又紅了眼眶,「嫂嫂怎麼就那麼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千兩。
陸家嫂子的心肝怎麼那麼黑?硬生生把陸家最小的女兒給賣了,換了三十斤。」
夜正海聽了驚問:「什麼時候的事?陸大哥他怎麼捨得?」
「不捨得能怎麼辦?家裡都快餓死了,恨不得吃人肉,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夜庭峰喝著粥,嘆著氣,「以前總覺得自己苦,如今看看別人,再看看自己,我們根本算不得苦。」
「那是你命好,攤上個能耐的嫂子。」夜正海吃完手裡的粥,望著夜庭瀟,「陸大哥年輕時跟父親同一個營帳,偶爾喊他過來吃一頓飽飯。
同是天涯淪落人,能照顧一次就照顧一次吧!也算是盡了父親年輕時的那點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