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鬧的不像話,老太太又想要臉面,又想占便宜,偏偏沈香秀不像年輕那會兒好拿捏。
她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惡狠狠地瞪著沈香秀,吩咐房氏:「將徐氏母女拖進來,關上大門。」
邊上的人都被嚇傻了,個個望著一臉黑沉的老太太,目瞪口呆。
這是打算要搶人?
杜婉婉早就做好了準備,她將夜庭雨護在身後,對衝上來的房氏一腳踹過去。
「砰!」
房氏跟只皮球似地被踹出去三四米,這還是她收著力道,如果再用點力,說不定能將她踹出個十多米。
「啊!」房氏慘叫,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梁氏站在門後邊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房氏從來都將老太太的話奉若聖旨,她怎麼說,房氏就怎麼幹。
以前在侯府,兩人配合默契,幾乎一手遮天。府里所有大小事情,全都是她們倆說了算。
這麼多年,從來沒人敢忤逆,沒想到今天婆媳倆吃了個大虧。
先是沈香秀咄咄相逼,再是仲元媳婦為了保護好夜庭雨,對房氏出手。
不,是出腳。
房氏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被人踹的飛起,趴在地上乾嚎,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吧書69新
「活該!踹得好!」邊上有人大喊,「沒見過這麼野蠻的人,還自稱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居然動手搶人。」
「派個人去把夜家的老叔公喊出來,這都要鬧出人命了,還不趕緊把事情整理清楚。」
「侯府老太太再厲害,也是個女人,分家的事,得讓夜家老叔公來主持公道。」
「我去,我去喊,不能
眼睜睜看著人家小姑娘被算計。」
地上跪著的徐氏視線冰冷地盯著房氏,面無表情,起身走過去,騎在她的身上,抬手就是「啪啪啪」一連串大嘴巴子抽過去。
她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老太太算計她家雨兒就算了,二房的憑什麼抓她女兒?
反正侯府已經不在了,規矩不規矩的也顧不上了,誰敢動她女兒,她就跟誰拼命。
那年她去梁郡城之前,老太太為了籠絡住她,親手放了她良籍。
她再不是誰的奴婢,要是,那也是夫人的,不是老太太的。
抽打完,徐氏起身,一句話都沒有,走到杜婉婉身邊,眼淚不由自主地留下來:「謝謝!」
杜婉婉對著她搖頭:「跟雨兒站在一起,今天我們必須脫離夜家。」
「是!」徐氏抬手抹乾眼淚,抱過女兒懷裡的辰辰,對著她展顏一笑,「雨兒不怕,大家都會保護你的。」
夜庭雨第一次見徐氏發飆,十分震驚,從小到大,姨娘給她的感覺都是溫婉善良,性情柔弱,沒想到狠起來,也可以對人拳打腳踢。
房氏被揍的一張臉成了豬頭,之前被沈香秀甩了一個大嘴巴子,這又被徐氏甩了十多二十下,臉都麻木了,腫脹的厲害。
她欲哭無淚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到老太太身邊,扁著嘴巴,想哭又不敢。
老太太簡直沒眼看她那張豬頭臉,陰狠,且怒其不爭地丟出兩個字:「無用。」
房氏不敢回話,低著頭站在一旁,她算是領教過了,梁郡城來的人不能惹,個個都很彪悍。
特別是仲元的媳婦,那一腳踹的她大腿根到現在都是麻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踹人不疼就是麻?
「我家雨兒可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我們家就這麼一個女娃娃,金貴的不得了,打死我都不可能讓她跟我分開。」沈香秀哭著指責老太太,「您怎麼能這麼狠?怎麼能抓走我家孩子?」
老太太氣得快要仰倒,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過,想留下徐氏母女,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也不知道沈香秀這些年在梁郡城是怎麼過的,為什麼變得這麼彪悍?
「徐氏是我娘家陪嫁來的丫鬟,她是家生子,終身為奴為婢,如今歸來,理應到我身邊服侍。」老太太搬出徐氏的身世來,「她生的孩子也歸屬於我。」
「老太太怕是忘了吧!當年為了讓我跟著老爺去梁郡,您放了奴婢的身契。」
事到如今,徐氏也沒什麼好怕的,即便是老太太也不能禍害她的雨兒,必須死扛到底。
「那是騙你的。」老太太瞪著徐氏,「只不過嘴上說說而已,身契還在我老太太手裡。」
聞言,徐氏臉色慘白,瞬間渾身抖如篩糠。
這話若是真的,那她和雨兒真的沒了活路,只能歸附到老太太名下。誰讓她是老太太的家生子,誰讓她是奴籍。
難道雨兒要受她的牽連,被老太太捏在手掌心裡。
杜婉婉一把握住她的手:「穩住!不要被她的話左右了自己的情緒,讓她把身契拿出來。拿不出
,這件事就不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徐氏猛地一驚,眼睛瞬間睜大,她知道了,老太太黔驢技窮,怕是在故意詐她。
「不可能。」徐氏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讓自己變得沉穩起來,「老太太既然說奴婢的身契在您哪兒,那就請拿出來看看。
奴婢記得,老爺說奴婢身契已經在梁郡城銷毀,改為了良籍。老太太說奴婢的身契在您手中,口說無憑,拿出來瞧瞧再說。」
老太太:「······」
我拿個鬼,身契早就被夜正海拿走了,我上哪兒去給你拿?
看熱鬧的百姓們一瞧老太太臉上的神色變換來變換去,就知道她手裡沒有徐氏的身契。
好幾位婦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說起了風涼話。
「哈哈哈!可笑!侯府老太太的手段真不一般,說謊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張嘴就來。」
「呵呵呵!手裡明明什麼都沒有,竟然說得有鼻子有眼,太可怕了,第一次遇見謊話連篇的人。」
「長見識了,嘿嘿嘿!高門大戶出來的老太太,手腕真多。為了能拿捏兒媳婦,使了一招又一招呀!」
「嘿!這夜家老叔公怎麼還不出來?難不成夜家縱著侯府老太太興風作浪?」
「不會吧!老叔公再不管事,也不會縱著人禍害兒孫吧!」
「來了,來了,老叔公走得慢。」
杜婉婉看了眼拄著拐杖,慢騰騰走來的老人家,大約七十來歲,頭髮花白,彎腰駝背。
渾身氣勢凜然,瞧著就是個公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