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誰都不是傻子,一直被利用。哪怕親戚朋友,也得相互幫襯才能走的長遠。」
「你是沈家人?」杜婉婉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兩邊臉頰腫脹的沈飛雁,「你想污衊我?然後將事情鬧大?讓夜庭瀟厭棄我?跟我退親娶你?」
沈飛雁眼淚汪汪地搖頭:「我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你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知廉恥。」
十六七歲的小年輕被人冤枉,氣得要死,指著沈飛雁:「你你你,你血口噴人,杜大夫沒有跟我拉拉扯扯。」
說著,他撩起袖子,將癤子露出來給大家看。
「本來今天要去人民醫館就診,店裡忙著,耽誤了,剛好看見杜大夫來街上閒逛,就想著讓她給看一眼,沒想到被你撞見了。
杜大夫哪兒有跟我拉扯?我只是讓她幫著瞧瞧癤子熟透了沒有,能不能放膿血了。」
旁邊圍觀的人對小年輕擺擺手:「你不用解釋,我們都知道。杜大夫什麼人品?人家會當街對著你這麼個小男人胡來?」
「就是,世子爺不夠丰神俊朗?不夠英明神武?分明是沈小姐別有用心,想沒事找事呀!」
「剛剛杜大夫不是將她的心思都說出來了嗎?可惜沈小姐太不自量力,把咱們當傻子呢?以為這麼胡亂吼一通,大家就會信以為真?」
「難怪世子爺不要沈家小姐,實在是沒腦子,污衊人也得看看污衊的是誰?說了會不會有人信。→」
「大夫看診,難免要上手,不然你以為憑眼睛看一看就能看出病症來?這麼點常識都不懂,是說你無知呢?還是說你愚蠢?」
沈飛雁原本想扮可憐博同情,沒想到被大家一頓數落,罵的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更沒想到杜婉婉的人品在百姓們眼中如此好,形象如此高大。意圖當街搞臭杜婉婉的名聲,讓表哥厭棄她的計謀根本沒辦法成功,還當街挨了兩巴掌,實在不划算。
看在未來婆婆的面子上,杜婉婉不想跟個廢物計較,踹了沈飛雁一腳:「起來,滾回沈家去,再來招惹我,對你不客氣。」
沈飛雁不敢再說什麼,捂著臉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人群。她的丫鬟縮在人群後頭,見了她,趕緊扶著去了對面的馬車上。
杜婉婉這邊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依然閒庭信步地往家裡走。沈飛雁的出現在她這裡沒掀起任何波瀾,夜庭瀟跟她說過這事。
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她也懶得費神去想這些。難得出來逛,不能被只蒼蠅破壞了好心情。
蒼蠅沈飛雁坐在馬車上,眼眸微眯,在杜婉婉這裡沒有討到便宜,她要去郡守府碰碰運氣。
怎麼說她都是沈家人,杜婉婉還沒過門就敢對她動手,這不是給姑姑沒臉?她要去姑姑面前哭訴一番,好好給杜婉婉上點眼藥,在姑姑心裡種下一根刺。
「掉頭,去郡守府。」
「是!」
車夫答應一聲,趕緊拉韁繩,讓馬改變了行駛的方向。
丫鬟不解,問沈飛雁:「小姐!這個時候去郡守府,姑奶奶不一定會見咱們。」
「不,
這次一定會見的。」
沈飛雁摸著自己腫得快像豬頭的臉,冷笑了一下,只是牽動了被打破的嘴角,疼的她「嘶」地倒吸涼氣,趕緊收了臉上的笑。
到了郡守府,望著高高的府門,沈飛雁想著自己昔日進出自如的場景,忍不住眼眶微紅。
她一招失算,滿盤皆輸。
到了郡守府門口,守門的將人攔住,一看表小姐被人打得眼睛都快腫沒了,到底於心不忍,勸了一句。
「沈小姐還是回去吧!侯夫人已經交代過了,她不見你。」
「不,麻煩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我被杜婉婉打了,姑母一定會見我的,求求你了!」
說完給丫鬟遞了個眼色,丫鬟會意,給了門房一兩銀子:「這個拿著買酒喝,麻煩進去通報吧!」
門房瞧了瞧手裡的銀子,告誡她們:「我進去通報可以,夫人讓不讓你們進,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是!」沈飛雁放下身段,給門房鞠躬,「拜託了!」
收起銀子,門房丟下一句:「你們等著。」
轉身快步往裡頭走,看在一兩銀子的跑腿費上,他就勉為其難地進去通報一下,夫人見不見跟他無關。
沈香秀跟徐氏二人在做針線,給平陽侯做的新裡衣。多少年的規矩了,凡是平陽侯的一應鞋襪,都是她們二人親手做,從不假手於人。
身邊的嬤嬤進來回稟:「夫人!沈飛雁來了,說是被世子妃給打了,哭的可憐兮兮的。」
「什麼?」沈香秀放下手裡的針線,臉色不悅,「讓她進來。」
徐氏在邊上勸著:「夫人莫生氣,杜大夫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定是有什麼誤會。」
「我知道。婉婉是個極好的,我就是生氣這沈飛雁,沒事招惹我家婉婉做什麼?她一天天給人瞧病,積攢功德多累多辛苦。」
徐氏聽言,心底一松,微微笑道:「夫人說的極是。奴婢雖然沒見過世子妃,但從她行事為人,滿梁郡城的人都誇讚來看,也不是個魯莽的。
行醫之人,心地善良,不可能大凶大惡,沈小姐怎麼會逼得她出手,此事一定小不了。」
沈香秀如今對娘家人那是相當的失望,以前她還會在夜正海面前維護一下家裡的兩個哥哥。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不但夜正海對她的兩個哥哥失望,連她也很失望。從來,家裡只會從她手裡弄好處,絕沒有想著幫她分擔一點愁煩。
莊子上退下來的老兵,那都是平陽侯的親衛,不懂得經營打理,讓兩個哥哥幫襯一下。侯爺說一次就幫一次,不說就當不知道。
後來兒子接手過去,交給杜家,莊子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兩個哥哥瞧著眼紅,大哥來跟她說了兩次想入股莊子,都被她拒絕了。
後來又說想拿到白糖在梁郡城的經營權,也被她拒絕了。她才不會那麼傻,為了娘家,去拆兒子的台。
大哥還好一些,二哥二嫂簡直就是白眼狼,餵不熟的那種,連他們的女兒都是。好端端地跑去找她家婉婉的麻煩做什麼?這是打算拆散了她兒子兒媳婦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