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庭瀟帶著杜婉婉從空中飛來,輕盈無痕地站在屋頂上。
小七馬上飛過來,落在杜婉婉的肩膀:「主人!主人!您來了哇!那殘廢就在前的院子裡呢,老鼠六親自盯著。」
「有沒有盯出點什麼消息來?」杜婉婉小小聲地問,怕被人聽見。
「沒有,就那個消息,齊王會來。」小七也壓低了聲音,學著杜婉婉的樣子。
夜庭瀟在邊上瞧著,覺得小七是真的很有趣,一隻小烏鴉,偏偏學人的動作學的惟妙惟肖。
將鳥嘴湊近他家婉婉的耳朵邊,比他還熟練,這是平日裡沒少干吧?好在小七是只母烏鴉,要是只公的,他絕對不允許它如此親近他的婉婉。
杜婉婉吩咐小七:「帶路,我們先過去,找地方埋伏,準備偷聽。」
「好的哇!」
小七展開翅膀,從杜婉婉肩膀上飛走,她指揮夜庭瀟:「跟著小七,咱們去玉面修羅的院子裡埋伏。」
依然是公主抱,依然提氣飛升,夜庭瀟跟在小七的後邊,落在屋脊上。
玉面修羅武功不弱,夜庭瀟不敢大意,腳下的力度用得更輕,比狸貓還要輕上三分,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杜婉婉前世出過不少任務,知道埋伏在什麼地方視野絕佳。
沒想到夜庭瀟找的位置正是她心中最理想的所在,二人輕輕地趴了下來,等著齊王的到來。
齊王來的不慢,坐著馬車,帶著一個侍衛,提著燈籠,漫步從容地進來。
隨後揮手,讓侍衛退下,自己一個人進了屋,隨手將門關上。
夜庭瀟將耳朵貼在瓦片上,他雖然聽力極好,還是想將齊王夜會北國六皇子金文浩的對話,一字不漏都聽全。
回去後再告訴他家婉婉,原原本本,十分詳細地告訴她。
杜婉婉:「······」才不用,我自己能聽見。
兩人並排在屋頂上躺著,都將耳朵貼近瓦片,兩人面對面,鼻子對著鼻子,眼睛對著眼睛,深情凝望。
杜婉婉就這麼直勾勾地瞅著距離自己不過一拳之隔的男人俊顏,莫名就想笑,覺得兩人這麼躺著挺滑稽。
只是她憋住了,沒敢笑出來,怕驚動底下人,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
「二弟!」
「大哥!」
齊王跟玉面修羅開口的第一句話,簡直讓夜庭瀟和杜婉婉震驚的快要龜裂。這什麼稱呼?怎麼論的?看樣子今天來著了,有大瓜,驚天大瓜。
杜婉婉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一個是大魏的皇長子,一個是北國的六皇子,居然從稱兄道弟?難不成他們拜把子了?
屋裡,齊王瞧著玉面修羅金文浩的腿,臉帶愁容:「二弟!你的腿有去找杜大夫看嗎?她怎麼說?」
「她說我去晚了。」
金文浩極其不願意提起關於他的腿受傷的事,哪怕齊王是他同母異父的大哥,也不想對他細說。
畢竟這件事與他而言是恥辱,他真沒想到杜婉婉的手段那麼厲害。一下子廢掉了他的雙
腿,如果可以,他也想廢掉她的。
只是因為他腿傷行動不便,不敢對她有那樣的想法,要是她拿出那可怕的暗器,打在他的胸口,他還有命活著嗎?
人民醫館的杜大夫是個極其危險的人,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隨意招惹,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所以他的腿是怎麼傷的,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可惜那幾粒留下的暗器被人偷走了,不然他得好好研究研究。
屋頂上的杜婉婉聽著屋裡兩人的對話,感覺好無語,快點說正事呀,扯她做什麼呢?
偏偏屋裡的人不自覺,還在說她的事。
齊王:「杜大夫醫術精湛,她說的話絕對可信。二弟!你也彆氣餒,以後說不定還有辦法。」
玉面修羅:「大哥!你的病怎麼樣了?杜大夫給你配得藥好用嗎?」
「非常好用。」齊王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不少,「幾乎藥到病除,可惜價格貴的離譜,一萬兩銀子一罐,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大哥?這麼說齊王是玉面修羅的哥哥?論年紀,確實他要大一些,叫大哥也對。
夜庭瀟和杜婉婉相互看了看,在彼此眼底看到了無與倫比的驚訝,沒敢吭聲,怕漏聽了底下兩人的談話。
小七依偎在杜婉婉身邊,眯上眼睛打盹。主人在呢,它不用工作,可以放心休息。
老鼠六依然堅持在崗位上,躲在玉面修羅後頭的書桌底下趴著,豎起耳朵仔細聽。
在歐陽清和金文浩的眼裡,他們這次談話非常隱秘,絕對無人靠近。殊不知,他們的房裡四處漏風,不管說了什麼,都會被傳進別人的耳朵里。
「大哥不必多慮,母妃說了,只要為了大哥好,銀子不是事。」
玉面修羅金文浩這一句丟出來,簡直把夜庭瀟震驚的差點把持不住。母妃?誰的母妃?金文浩的母妃關齊王什麼事?
齊王的生母在生下他的時候就已經去了,怎麼還能跑出個母妃來?
杜婉婉雖然不是很清楚齊王的身世,可似乎聽過一耳朵,齊王的生母是大魏皇帝心裡的白月光,心口的硃砂痣,不可能是玉面修羅的母妃。
再說了,玉面修羅是北國的六皇子,他的母妃是北國的后妃,跟大魏皇帝有什麼關係?
金文浩跟歐陽清屬於臭味相投,兩人都有野心,兩人都出身不高,所以拜了把子,稱兄道弟。
一定是她想的這樣,絕沒錯。
「母妃有心了。」齊王在說起這句話時,隱隱地嘆了口氣,「只是大哥從小就沒見過她,不知道母妃長啥樣,如今又是何模樣。」
「大哥。」金文浩安慰歐陽清,「母妃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假死離開,在她心裡,大哥依然是她的長子。」
聞言,屋頂上的夜庭瀟震驚的快要無法呼吸,他聽到了什麼?皇室密辛?大皇子齊王的生母居然沒有死?
而是在生下齊王后假死離開了大魏皇宮?之後去了北國皇宮?成為北國皇帝的妃子?她是怎麼做到的?
一個女人,為什麼要苦心積慮地算計大魏皇帝?還把北國牽扯了進來,她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