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庭瀟無意之中說出來的心裡話,讓杜江猛地一怔,隨即臉色巨變。
杜文軍卻是下意識看了看正在給兩個弟弟準備明天要帶給夫子酒的大姐,看她沒什麼反應,心裡鬆了口氣。
世子說話實在沒有分寸,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大姐怎麼可能陪在他身邊?跟他有什麼牽扯?
頂多就是生意上,人情上有點來往,其餘的還是不要奢望了。那是平陽侯世子,不是一般的平頭百姓。
杜江也是這麼想的,他家婉婉是好,可再好也不可能跟世子爺有什麼。他就這麼一個女兒,絕對不能給人做小。
而平陽侯府也絕對不可能娶他家婉婉當正妻,不該想的事他不會去亂想,希望婉婉也不要去想,免得高攀不上,心裡難過。
杜婉婉:「!!!」我沒想,您多慮了。 .🅆.
夜庭瀟:「????」怎麼能不想呢?放心大膽地想,我迫不及待。
裝了兩小壇酒,杜婉婉將快要滿的酒罈子抱起來放到一邊,拿了個空酒罈放在蒸餾器底下接著。
「這酒喝是沒問題,當酒精還是不行,明晚我再蒸餾一遍,應該就可以了。」
夜庭瀟抬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個舉動極為親密,看的杜江和杜文軍臉色大變。
兩人相互對視,杜文軍一把將杜婉婉拉到自己身邊:「姐!你累了,趕緊去房裡休息,這裡有我和爹就行了。」
杜江在心裡給兒子點讚,感覺他還是挺有眼力見的。
杜婉婉一時沒反應過來,搞不懂弟弟為什麼忽然讓他去休息,看了眼身邊手還沒放下,舉在半空的夜庭瀟才明白,原來是他太過火了。
弟弟這是不放心,怕她被人占便宜。
沒好氣地瞪了夜庭瀟一眼,指著那一罈子蒸餾好的酒:「叫他們兩個進來,把這壇酒帶走給大家嘗嘗,然後你跟著他們一起滾蛋。」
聽女兒說出這樣不敬的話,杜江趕緊開口:「婉婉!不得無禮!」
夜庭瀟淺笑,溫和至極:「沒事的,杜大叔!我跟婉婉鬧慣了,不管她說了什麼您都別在意。」
杜文軍聽完就很迷,世子爺這是什麼意思?他啥時候跟大姐熟稔成這樣了?這是打算要拐跑的節奏?
不能啊!他家大姐可是家裡的頂樑柱,要真的被拐跑了,他們家怎麼辦?
杜江也很意外,沒想到夜庭瀟會這麼說,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怕夜庭瀟的話嚇著老爹,杜婉婉解釋了一句:「爹!在他眼裡,我們倆是兄弟,不管我說了什麼,他都不會跟兄弟計較。」
夜庭瀟無語,怎麼又扯兄弟上去了?我不要成為兄弟,我要成為夫妻。
「是!我這輩子就你了!」
原本夜庭瀟不想說這話,怕杜江趁他去收拾躂子不在家時,把他家婉婉許配出去,那可就糟糕了。
還是早點把話說清楚,等他的病一好,就讓母親派人來杜家提親。如今病沒好,他要敢來說親,相信杜江就敢
把他打出去。
他的事全梁郡城的人都知道,誰會將女兒嫁給他守活寡。病好了不一樣,想嫁給他的世家貴女很多,他誰都不會要,就要他家婉婉。
「趕緊拿了酒走,明晚來拿酒精。」杜婉婉知道夜庭瀟話里的意思,怕嚇著老爹,揮手趕他離去。
夜庭瀟嘴角依然帶著淺笑,吹了個口哨,夜一夜二隨即進來,帶著酒,跟杜家人道別,而後出去。
杜婉婉將夜庭瀟送出去,關上門回來,發現杜江和杜文軍用驚疑的眼神看著她,一瞬不瞬。欲言又止。
「爹!看什麼呢?有話就說。」
杜婉婉知道,夜庭瀟給她惹禍了,爹和弟弟肯定是看出了那男人對自己的覬覦之心。
他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好好的發什麼瘋,明里暗裡將話說的那麼露骨,在遲鈍的人也會明白些什麼。
將手裡的柴火丟進灶膛,杜江長長地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婉婉!世子爺的確一表人才,家世不俗,他對你的心意爹也明白。問題是,咱們家高攀不起。」
杜文軍握緊拳頭,表情歉疚:「都怪弟弟們沒用,不能成為你堅強的後盾,要不然也不用怕他什麼世子爺的身份。」
杜婉婉瞧著這樣的弟弟,心窩口微暖,忍不住逗他:「姐等著你強大起來的那一天就是。」
瞧著女兒那不以為意的表情,杜江再次長嘆:「婉婉!你可得想清楚了,要真跟世子爺對上,咱們這樣的人家是不能成為堂堂正室的,撐死了就給個侍妾的名份。」
杜婉婉就笑:「爹!您是不是也太小瞧女兒了?世子妃的位置我都沒瞧上,誰瞧得上什麼侍妾?夜庭瀟想娶我,要麼我是世子妃,要麼我不嫁,他愛娶誰娶誰,關我啥事。」
啊?杜江傻眼,怎麼他家婉婉的心氣麼高呢?想想也是,他家婉婉可是醫術極好的大夫。世子爺還得找她瞧病呢?要是瞧好了,她就是世子爺的救命恩人。
問題是,是,是,他還是心虛。
再是救命恩人,世子妃的位置似乎也不可能給他家婉婉,到底他們家無權無勢,婉婉嫁過去是要吃虧的。
不行,還得再勸勸女兒,不能踏入平陽侯府,進去容易出來難呀!
「婉婉!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咱們這樣的人家根本配不上世子爺。」杜江苦口婆心地勸,「就算真的嫁進去了,成了世子妃,那平陽侯夫人怎麼能樂意?
被婆婆刁難磋磨,日子一樣過的辛苦。咱們還是不要跟世子爺來往,趁早分開的好。」
「我沒想跟他來往,是夜庭瀟一直來找我。」杜婉婉覺得自己挺冤枉的,「爹!這事我心裡有分寸,您別管了。
要麼我不嫁,要嫁就得做正妻,而且我的男人還不能三妻四妾。必須對我一心一意,敢不聽我的,立馬給他腿打斷。」
杜文軍趕緊給杜婉婉豎起大拇指:「大姐威武,就得這麼幹,憑他是誰,都不能給你委屈受。」
「那是,我本來不想嫁的,是他自己要一頭撞上來,那就怪不得我條件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