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致志熬藥的杜婉婉可沒工夫去想這些,再說了,那都是夜庭瀟安排的,不關她的事。
杜家村人:「????」怎麼不關你的事?誰讓你救了夜庭瀟呢?
第二天中午,李老六來了,帶來了杜婉婉夢寐以求的板藍根。
「對對對,就是這東西。老伯!您回去組織村里人大量種植,不管種了多少,秋天的時候將根挖出來,人民醫館全收。」
板藍根可是好東西呀!收了做成藥劑,那就是殺滅風寒的利器。
「是!先生的話,老漢記住了,回去就讓大家開荒種植。」李老六說著給杜婉婉深深鞠躬,走了。
回到李家村,直接去找李家的族長,將這事匯報給了他。
李族長是李老六的族爺爺,七十多歲了,在村里輩份最高。李家村總共四十幾戶人家,也是二十多年前逃荒來的。
一個村的人都姓李,沒有外來戶。
李老六說的老祖就是李家村的祖先,那是沒逃荒來梁郡的事了,後來逃到這裡,也就沒誰記得這些了。
李老六會記得是他很喜歡採藥,也帶著村裡的後生們採藥,族長才跟他提過這麼一嘴。
他就記住了,開始留意各種藥的藥性,留意什麼藥治什麼病。
莊戶人家,沒有什麼別的收入,要麼打獵,要麼採藥,賣柴,其他的就沒了。
打獵他們父子都不會,只能是採藥,賣柴偶爾也賣,沒有採藥的日子多。
以後先生家要燒的柴,他們父子倆包了,先生給了他這麼大的恩惠,總得好好報答,不然受之有愧。
「老六!你說的是真的?」李族長聽到李老六的話,眼睛發亮,「人民醫館的東家說了,他收大青根?」
「是!需要的量很大,讓咱們村大量種植。」李老六實話實說,半點沒有添油加醋,「族長!咱們村山不少,要是能開荒出來種植,到了秋天,家家戶戶就多了一筆收入。」
李族長微微頷首:「你說的是,明天召集大家開個會,鼓勵大家去開荒種植。那種柴草野生都茂盛,應該很容易種,山里隨便開墾幾塊地出來都能種活。」
李家村的人早就聽說過人民醫館的善舉,這會兒族長說要種植山上常見的大青,還說秋天會來收走。
家家戶戶炸開了鍋,這麼好的事,居然落到了他們李家村頭上。
「菩薩保佑!人民醫館的大夫真的是菩薩心腸,這是給咱李家村指了一條財路。」
「哎呀呀!大青居然是藥材?以前咱不知道,還砍了當柴火燒呢?以後見了可得寶貝著。」
「老六叔!沒想到你家大牛一出事,因禍得福,給咱全村都帶來了好處。」
李老六看了看大家:「先生一心向善,沒看輕咱們莊戶人,咱們李家村的大青要是種植好了,先生看了一定會高興的。」
李家村的人從此開始了轟轟烈烈種板藍根的勞作場面。後山被一片一片開荒出來,一株一株的大青被移栽。
杜婉婉的感冒藥劑做出來了一些,往後誰染了風寒,不需
要喝苦兮兮的湯藥,只吞服黑乎乎的感冒藥丸就行。
夜十一偶然間看見了,報告給夜庭瀟,他頓時覺得這種辦法要是運用到軍中,實在是太方便好用了。
將士們在外英勇奮戰,哪裡有地方熬藥?有個頭疼腦熱的只能先扛著,到了營區才能得到治療。
要是身上有這麼方便治療風寒的小藥丸,那真是隨時隨地都能治療。
他將這事報告給了父親夜正海,他也覺得這個辦法極好,苦兮兮的湯藥不方便攜帶,也不好喝。
有可以吞服的藥丸,誰樂意喝藥?
「你認識的這位杜姑娘實在特別,聽你母親說,她能治好你的病?」
兒子身上的病也是夜正海的心病,聽說人民醫館的小大夫能看好,他也鬆了口氣。
去偵查躂子主力軍隊的行動軌跡,是他下的命令,沒想到竟然害了兒子。夫人還不知曉個中情由,要是知道了,必定埋怨他。
「是!杜姑娘醫術絕佳,是不可多得的大夫。」夜庭瀟不敢將自己身上的事說出來,怕父親懷疑。
「你說的對,能想出將湯藥製成藥丸的法子,應該見識不凡,聰明伶俐。」夜正海訝異,反問兒子,「她真的是山村里出來的村姑?」
「當然。兒子當時重傷,傷口潰爛,低熱不斷,就住在杜家村。」夜庭瀟把杜婉婉救自己的事仔仔細細跟父親說了一遍,「當初要不是她施以援手,兒子想回來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得吃一番苦頭。」
夜正海起身,背著手在書房踱步:「你是說她可以將人的傷口縫補起來?還能製作出讓人感覺不到疼痛的藥劑?」
「是!」夜庭瀟據實以告,「她給兒子縫針,只聽見針線穿過皮肉的聲音,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十分神奇。」
聽言,夜正海激動了起來:「這位杜姑娘既然這麼有能耐,那得想辦法將她手裡的醫術學習過來,要是用在軍對里,得救回多少戰士的性命。」
夜庭瀟頓了頓,給了個建議:「父親!咱們得一步一步來,杜姑娘已經答應教軍醫學習縫傷口了,只是她說羊腸線和縫傷口的針還沒製作出來。
咱們先讓她教軍醫熬製醫治風寒或者是別的什麼病的小藥丸,學會了,再讓人去學習製作縫補傷口的醫術。」
夜正海思考了片刻,覺得兒子的話沒錯,飯得一口一口吃,醫術得一樣一樣學。
這位逃荒來的杜姑娘,真是給他梁郡帶來了許多不一樣的驚喜,軍醫們的醫術要是能得到提高,將士們的死亡率肯定會降低不少。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夜正海覺得兒子要在梁郡城待一段時間,還得找那位杜姑娘看病,讓他去辦正好,一舉兩得。
「是!兒子一定竭力辦好此事。」夜庭瀟嘴角露出淺笑,發自內心地感慨,「杜姑娘不是個吝嗇之人,她胸中藏著大愛。」
聽完他的話,夜正海眉頭微皺,感覺這位杜姑娘在兒子心中的地位不低。從來一向冷冰冰的他,曾幾何時在人面前如此誇讚過一位女子。
難不成他被那杜姑娘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