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呢,今天叔沒帶銀錢,人民醫館不也照樣給治。叔!杜大夫的人民醫館是不是為了咱們這樣的人開的?」
李老六瞪了眼三侄子:「你想幹什麼?仗著人家杜大夫心善為非作歹?咱們李家是窮,可該給人的錢財就得給,人家大夫的藥材也是花錢買來的。」
「叔!你會錯意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往後咱們瞧病也有自己的醫館了。」
李大牛卻是想到了用另外一個方法還杜婉婉醫藥錢的方法:「爹!下次來復檢,問問杜大夫收不收藥材,要是收,咱們欠的醫藥費,可以採藥材抵。」
兒子的主意很好,李老六覺得可行:「應該可以,杜大夫看著不像是難說話的人,回春堂還收我們采的藥呢?」 .🅆.
「叔!往後咱們采的藥,只送給人民醫館,人家幫咱們這麼大的忙,可得記住。」
李老六點點頭,誇讚大侄子:「你說的對,只要杜大夫收,咱們就給。哪怕價格低一些都沒什麼,咱們樂意。」
「對!咱們樂意。」
一行人回到家,將今天在郡城遇見人民醫館的事說了,整個李家村都被轟動,沒想到郡城還有一家這麼好的醫館,實在難得。
杜婉婉也沒想到,她隨意接了一個病患,收穫了一個村莊的粉絲。
醫館第一天開張,收治了兩個病人,一個銅板都沒掙著,搭上了幾包藥,費了些丫丫給的靈泉水。
李大牛的腿,清洗時用的是靈泉水。
夜庭瀟回到郡守府,將藥交給了母親:「娘!這藥是杜姑娘開的,她說我這病能治,就是得費點時間。」
聽了兒子的話,多日來愁容滿面的沈香秀仿佛
聽到了天籟之音:「仲元!杜姑娘說的是真的?」
關於杜婉婉,沈香秀也了解一些,上次兒子回來就已經說過了。說他在杜家村的時候遇到了一位醫術絕佳的小姑娘,治好了他身上的傷,救了他一命。
那會兒她也沒在意,感覺不過就是個山野村夫,碰巧醫治好了她兒子,其實沒有那麼神乎其神。
今天聽說她能治好兒子身上的病,沈香秀坐不住了,要真有希望,那可是救了他們全家的命呀!
這些天,她吃不下,睡不著,愁苦不已。
她一輩子受孕困難,好不容易得了兩兒子,哪裡捨得眼睜睜看著廢掉。
「是!」夜庭瀟不動聲色地回答,「她說了,我這病不能急,得先養著。身體養好,才有希望治癒。→」
知道母親不放心他在外頭胡亂買藥回來喝,夜庭瀟乾脆說明一切,慢慢將杜婉婉擺在明處。
等到藥效期過了,他再跟母親說是杜姑娘醫治好他的。
「好好好!聽她的,都聽她的。」
只要能治好兒子的病,沈香秀不管杜婉婉怎麼說都無所謂。兒子的病是壓在她身上的千斤巨石,誰有辦法將它搬開,她就感激誰。
「是!兒子已經開了藥來喝,她說了,這藥一個月只能喝一次。」
「那就每個月去開了來喝,不管什麼藥,不管多貴,都要堅持喝。一年喝不好就喝兩年,只要能好,喝多久都沒事。」
夜庭瀟扶額,藥效就半年,他做什麼要喝一年兩年的藥,看來母親真的是被打擊到了。
瞧著憂心忡忡的沈香秀,夜庭瀟心底有點小小的愧疚。事到如今,他似乎已經沒了退路,不這麼做,哪裡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是,兒子都記下了。」
夜庭瀟起身跟沈香秀施禮,然後退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沈香秀的眼底全是淚意。
可憐的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治不好,會面臨什麼。平陽侯府的世子之位,怕是要有變故。
老太太表面上看著不偏不倚,其實私心裡還是偏向自己兒孫的。要是她兒子好好的沒事,被封為世子,將來接任平陽侯的侯爵之位平安順遂。
一旦出現偏差,平陽侯府的世子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下一任平陽侯是誰真的不好說。 .🅆.
明天她得去見見那位杜姑娘,問問她多久能治好兒子,有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一年兩年好說,三年五年那就不好說了。
次日一早,沈香秀吃完早飯,帶著貼身嬤嬤,坐了馬車,來到了杜婉婉的店裡。
醫館的裝修跟別的醫館不同,格局不一樣,感覺她這裡的裝修更簡單明了,也更合理。藥房的四周牆壁上全都是柜子,柜子沒有櫃門,從上到下都是一個個抽屜。
每個抽屜裡頭裝著藥材,看上去很是整齊美觀。不像別的醫館,藥櫃是有,但沒有這麼多抽屜,裡頭是一層一層的架子,架子上放著一個個罐子。
藥材裝在罐子裡,外邊貼著藥名。
罐子有大有小,高矮不同,雜亂無章,參差不齊。
不像她這裡,四面藥櫃,起碼得有一百來個抽屜,每個抽屜里裝了兩種藥材。貼著紅色的標籤,上頭寫著藥名。
什麼大熟地,焦白朮,紫蘇子,淨麻黃,西砂仁,川桂枝,北細辛等等,許許多多的藥材名,看的人眼花繚亂。
藥櫃後邊應該是一間房,用白色的粗布遮擋著,門框上寫了「檢查室」三個字。
沈香秀雖然不知道檢查室是幹什麼用的,總歸是跟行醫的分不開就對了。
藥櫃邊上有張桌子,一位穿著長袍,五官精緻,身材偏瘦的年輕人正坐在那裡看書,看的是醫書。
桌子對面有一把椅子,應該是給病人坐的,邊上還有好幾把椅子靠牆擺著。
藥櫃那裡坐著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穿著細棉布花襖,梳著小揪揪,看上去文文靜靜。
見到沈香秀走近,年輕人放下醫書,打量了她一眼,熱情地問:「夫人最近的偏頭痛是不是發作的厲害?」
此言一出,沈香秀和她身邊的嬤嬤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底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的確,沈香秀一直有頭風症,以往偶爾發作,不是左邊疼就是右邊疼。
以前她儘量保持心境平和,發作的次數少,沒有這段時間頻繁。兒子的病讓她食不下咽,頭疼病發作不可避免。
只是沒想到這位杜姑娘的醫術居然到了如此精絕的地步,才打量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有偏頭痛。
難道是兒子告訴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