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師
程三說話的時候,依舊在看著那管子裡裝的從地底下那個聖相留下來的黑水。
舒言沉吟道:「我聽綺秀所言,這位臨洵世子之前的經歷非常悽慘。」
程三開口道:「西涼王世子之前在京師為質,日子過得豬狗不如,還同楊家郡主成了婚,日子過得非常不好,我若是他估計也會想把楊家人全殺了。」
舒言皺眉道:「殺了楊家人, 為何?」
程三把手裡的東西收好,他開口道:「楊綺秀的父親親手殺了叛亂的西涼王。」
舒言頓時一驚,嘴中喃喃道:「這是什麼絕世虐戀。」
程三嗤笑一聲。
「當年楊家做的事情可不地道,不僅殺了西涼王,還把連累了襄陽王,襄陽王世子被迫出家當了和尚。」
舒言聽完忍不住嘖嘖稱奇。
「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京城裡達官貴人的事兒你都這麼清楚。」
程三笑著看向舒言, 倒也一點也不掩飾,他低下頭看著舒言, 眼睛裡帶著些許試探。
「乾娘想知道啊,那乾娘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訴你。」
舒言白了程三一眼,有些心虛地說道:「我能有什麼秘密,該你知道的都知道了。」
程三繼續問道:「那不該我知道的呢?」
舒言輕咳兩聲,走到一邊去喝了茶,就在舒言想著該如何搪塞這廝的時候,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
陳雲終跑進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了舒言,他哭著說道:「母親!你沒事兒吧!」
舒言笑著說道:「我能有什麼事兒,倒是你,身上怎麼有這麼大的火藥味兒?」
陳雲終擦了擦自己的臉,開口說道:「這些事兒都不重要, 白歸塵和張晟子上戰場了, 咱們要不要趕緊趁機跑。」
程三無奈說道:「跑,這裡可是軍營, 怎麼如何跑,老老實實待著,等他們打完仗。」
陳雲終這廝雖然腦子不好使,可是有一個優點就是十分的聽勸。
陳雲終老老實實地找了個地方坐好。
舒言心裡頭有些不踏實,便想出去看看,可門外卻守著十幾個士兵,還真槍實彈。
舒言趕忙扭頭,卻聽到陳雲終在跟程三吹牛。
只聽到陳雲忠說道:「那礦洞裡居然有一顆特別大的白菜,我的天,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白菜。」
舒言頓時愣住了,那東西像白菜,還有人說像白蓮,舒言卻分明看到的是蘑菇。
程三幽幽說道:「乾娘,我覺著那玩意兒能夠讓人產生幻覺,你看看那些教徒跟不知道疼一樣,這東西若是用來控制士兵,那可真是大殺器,怪不得人都說,漢王有一支鬼軍。」
漢王手裡頭有一支數萬人的軍隊, 裡面的士兵非常能打, 戰鬥力十分強悍,根本不知道害怕。
舒言此刻卻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說那位創立了白蓮教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程三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說不定此人已經死了。」
陳雲終找了個地方躺了起來,舒言忍不住開口道:「你準備留在此處?」
陳雲終坐起來說道:「當然啦,我也是俘虜啊,雖然跟著過山紅做了件正事,可若是不住這裡,我也要去住牢房的,娘你該不會嫌棄我吧,還是說你只想著你的乾兒子?在家裡時,你就是最不喜歡我的,你原先就特別偏愛三哥,如今……」
陳雲終這廝說話時,眼淚都流出來了。
舒言笑道:「倒也不是,老六,你還記得你三哥嘛?」
陳雲終頓時一愣。
「母親問三哥做什麼,三哥不是在這裡嘛?」
舒言開口道:「是你的親三哥,我那個早逝的兒子。」
陳雲終此時想起來自己的母親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忘了,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母親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三哥都已經走了好久了。」
舒言笑著說道:「可不就是你方才說的嘛,算了,你若是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反正都是個去世的人了。」
陳雲終似乎被激起了心事。
「三哥死的時候,母親和父親非常的傷心,我當時年紀還小,只知道母親從那以後便和父親生分了,你們還經常吵架。」
舒言:「我們吵什麼?」
陳雲終看著舒言,他開口說道:「你一直說父親在算計你,還說要喪偶。」
程三在一旁聽得入神,他看舒言的眼神越發的奇怪。
陳雲終繼續說道:「從小到大,大哥穩重,三哥最受寵愛,四哥最會撒嬌,只有我從不曾被母親高看一眼。」
陳雲終說著說著,倒還真委屈上了,舒言伸出手摸了摸陳雲終的腦袋。
「我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你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呀,但是這麼多兒子裡,只有你回來救我了,從此以後,我只有你這一個親兒子。」
陳雲終聽完此話,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真的嗎?」
程三伸出手摸了摸陳雲終的腦袋。
「自然是假的,我也是乾娘的親兒子。」
陳雲終頓時睜大眼睛,開口說道:「你這句話是病句!」
正當幾人爭執期間,外頭的人進來,把舒言給單獨請了出去,舒言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十分配合的跟人出去了。
她跟著人到了一個頗為豪華的帳篷。
一進去便看到一襲錦衣的綺秀,綺秀看到舒言之後,笑著說道:「婆婆,咱們又見面了。」
此刻的綺秀好似跟之前不一樣了,可舒言又說不上來有那點不一樣。
舒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之前我見到小和尚的師父了。」
綺秀頓時一愣,她開口說道:「智雲大師?您見過他?」
舒言想起來那門牙都沒了的老禿驢,開口道:「對啊,一個神神叨叨邋裡邋遢的老和尚。」
綺秀笑了笑說道:「智雲大師年輕時可是冠絕京師的禪師,容貌氣質乃是一絕。」
舒言想起老和尚那樸素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懷疑。
「那按照你這麼說,他與我那是同輩人,且都在京師待過。」
綺秀點了點頭:「他乃是京師相國寺主持的親傳弟子,後來隨您一起去了杭城,做了青山寺主持,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佛門大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