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連翹

  染樂征然地看著連翹,半晌之後,他從嘴裡輕輕吐出一句話。👌🐲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丫頭,你瘦了。」

  連翹低聲笑了笑,隨意地坐在一旁,身子懶懶地靠在欄杆上,表情帶著幾絲悵然。

  「我在祁連山里教弟子,平日裡吃不得什麼好的,自然是瘦了,倒是師父您越發胖了起來,也老了些。」

  染樂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自覺是鬆了些,便呵呵一笑。

  「哎,若是能離開這陳老頭,我自然是會輕快些,不過沒幾年了,我們當初約好,我護他到六十歲。」

  連翹眉頭緊皺。

  「咱們不該摻和到這天下大事中去,師祖當年教我們的……」

  染樂擺手,連翹不再說話。

  染樂走到連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陳老頭深受打擊,你先暗中保護王舒言,等到一切結束,為師帶著你和阿飛一起出世。」

  連翹聽到此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一言為定。」

  染樂笑道:「一言為定。」

  連翹笑著轉身離去,徒留染樂一人在此,片刻之後,老管家陰沉著一張臉走到此處,瞧見染樂如此優哉游哉,便有些不滿地說道:「攝政王請您去一趟。」

  染樂跟隨老管家到了陳晟之的屋內。

  陳晟之臉色蒼白之後,顯然是身子還未好,陳雲卿站在他身邊,微微低著頭,看起來還真是孝子賢孫一般。

  陳晟之微微抬頭,陳雲卿便轉身離去,離開前還深深看了染樂一眼。

  此刻房間內只剩下染樂和陳晟之兩人。

  陳晟之道:「她不是舒言,你可知道?」

  染樂一愣,他看向此刻的陳晟之,這老頭神情中帶著些許落寞和慌張,染樂突然有些好笑。

  「你費盡心力想把她逼死,結果發現她真的沒了,居然傷心起來了?」

  舒言若是在肯定要給染樂鼓掌。

  陳晟之劇烈咳嗽了幾聲,顯然是被人說到了痛處,正是因為被說到了痛處,這老頭開始嘴硬。

  「你不懂,我們之間本就該有一個人去死,否則我們曾經憧憬的未來就永遠都不會實現!」

  染樂無奈的看著陳晟之。

  他倒是忘了,陳晟之和王舒言兩個人年輕的時候,就非常的瘋狂,瘋狂的父母養出來一堆瘋狂的孩子。

  染樂嘆了一口氣。

  「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就省省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這麼費力氣?」

  陳晟之神色平靜了下來,顯然也知道自己這樣有失身份。

  「我只是想問,這些時日以來,你應當察覺到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為何不出手阻止?」

  陳晟之說完之後劇烈咳起來。

  染樂無奈說道:「我只答應護你的命,又不是你的死士,況且你當真是因為王舒言才這般鬱結難解?」

  陳晟之微微嘆了一口氣。

  <center>

  </center>

  「你出去吧。」

  染樂轉身離去。

  陳晟之閉上眼睛,他不願意承認,他這些天總是在做夢,夢到那個叫阿修羅的孩子。

  那個從小吃人肉長大的孩子。

  舒言坐在馬車上一路向西南走,本想著趁大雪封山之前趕緊離開,可這雪卻越下越大。

  路徹底不能走了,他們才剛剛出了祁連山。

  然後又被困在橫斷山一帶,此處雖然沒有祁連山那般冷,可卻是比祁連山更加的荒涼。

  舒言從馬車裡鑽出來,看著漫天大雪,忍不住看了一眼白歸塵和程三。

  白歸塵帶了十幾個手下,大大小小七八輛馬車,物資還算是充盈,雖然餓不死,但是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還下著這麼大的雪,凍死倒是有可能的。

  白歸塵的副手邢峰對著舒言說道:「掌監,離這裡七八里的地界有一座清風嶺,應當是有一座廢棄的山寨,當年我們隨主人路過此地時順手剿滅,應當還留下些住所。」

  舒言頓時一喜,這大雪天有地方住那是最好的。

  一行人趕緊收拾好東西開始啟程。

  程三這廝原本還是騎馬的,如今怕冷,便跑到舒言的馬車裡跟她擠在一起,這小子開口道:「乾娘,所以你真的不是王舒言?」

  舒言瞪了程三一眼,笑著開口道:「我就是舒言,但是不姓王。」

  程三點了點頭,然後又開口問道:「那為什麼你和王舒言那麼像,除了陳老四,其他人都認不出來。」

  舒言笑了笑:「我和王舒言來自同一個地方,從我們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都太像了,特別自以為是,所以大部分人都認不出來。」

  程三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突然特別肉麻地靠在舒言的肩膀上。

  「反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的乾娘。」

  舒言嫌棄地將程三推開。

  「我的老底兒,你算是都知道了,但是你小子,一肚子的壞水,渾身都是秘密,我是猜不出來。」

  程三搖了搖頭,看樣子是準備裝死。

  一行人走了一整日,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那個廢棄的山寨。

  說是廢棄的山寨,算是抬舉它了,房子倒是不少,可四處漏風,邢峰帶著人收拾了好久,勉強收拾出兩間房。

  而且他們還發現了一個房間裡有尚且帶有餘溫的篝火。

  白歸塵派了兩個人出去查清楚情況,畢竟他們剛剛逃出陳晟之的勢力範圍,陳晟之若是不派人追捕,那倒是有鬼了。

  舒言屋子裡點著篝火,程三架起鍋燒起了熱水,幾人喝了熱水後,邢峰找人挖了泥土,暫時把這些木質的簡陋房子縫隙給糊了起來。

  這房子方才暖和了些,舒言吃了些乾糧,就在被窩裡睡了,白歸塵和程三就躺在她身邊。

  舒言睡著前還想著年紀大了真好,若她二十出頭,這倆孩子不得成了她的備胎,要是那樣可就沒意思了,還是當人家乾娘有意思。

  舒言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第二日清晨,舒言睜開眼睛,瞧見白歸塵滿臉嚴肅的走進來。

  「派出去的那兩個人到現在還沒回去,我準備和邢峰出去看看,你們留在此處,千萬要小心。」

  舒言點了點頭,說不定是風雪太大迷了路,只希望人沒事,畢竟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