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擺爛

  舒言掀開車簾,看著神色緊張的孫氏以及她身後的打手,頗為感動得說道:「孫氏,不如你同我一起去西南,也好過留在太原。🐳♔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

  孫氏握著手,頗為拘謹地說道:「母親,我的心上人馬上就要接我走了……」

  舒言輕輕一笑,吩咐程三駕車離開。

  她能離開陳府,一是因為孫氏,二是因為智雲大師的捨身成仁,三則是陳雲禮的放水。

  陳雲禮對自己的母親如此痴愛,此番知道真相後,不知道會如何對待自己的父親呢?

  舒言有些好奇,她摸著自己的下巴,表情頗為玩味兒。

  程三有一肚子話想對自家乾娘說,便開口道:「乾娘想什麼這般高興?咱們到不了西南是一說,若是到了,怕是要跟蘇髯卿徐銘那些老傢伙們爭名奪利,而且,玉安那小子……」

  舒言想起來玉安坐在皇位上,那副冷漠疏離的表情。

  他們才分離多久,這孩子便已經有了帝王本色。

  舒言有些無奈地說道:「能怎麼辦,難不成現在重新回去,找陳晟之拜碼頭?」

  程三笑了笑,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頭。

  白歸塵此時卻開口道:「我們此番行事,並非為了玉安,而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天下孩童不再如阿修羅這般。」

  阿修羅看著幾人,莫名開口說了一句。

  「阿奶,你說你是為了我而來,為什麼?」

  舒言伸出手摸了摸阿修羅的小腦袋瓜,她笑著說道:「阿奶胡謅的,但是阿奶遇到了你啊。」

  舒言這話答的沒頭沒尾的。

  此番太原城內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殺人放火的漢軍,舒言閉上眼睛,靠在一旁程三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舒言再次睜開眼睛,他們已經到了城外,天也已經亮了。

  此處是一個極為偏僻的驛站,裡面的宮人早就被屠戮殆盡,只見到血燕一身紅衣站在驛站旁,身邊還跟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正是邱士傑。

  舒言從馬車上下來,瞧見春風得意的邱士傑,頓時冷笑道:「沒想到你會分兵來攻打太原,陳晟之此刻雖然勢弱,可你若想占領太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邱士傑在這滴水成冰的冬日裡,扇了扇扇子,倒是頗為裝十三。

  「我的目的已經達成,自然是要撤軍的,不過這次還真的要謝謝掌監的人了。」

  邱士傑一拍手,只見到一身士兵打扮的何蕭從人群中走出來。

  何蕭見到舒言之後,朝著舒言行了一禮。

  「見過乾娘。」

  舒言皮笑肉不笑道:「不必多禮,你且隨我去西南。」

  舒言又看向邱士傑,低聲說道:「路途遙遠,老婆子我就不同邱大人多話了,再會。」

  舒言重新坐起馬車,騎著高頭大馬的程三從血燕身邊路過,血燕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廝一眼。

  程三趕對著身邊的白歸塵說道:「這丫頭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白歸塵頗為無奈地看向程三。

  「那要不然你直接上門入贅,想來乾娘也不會不同意。」

  程三頓時一陣詫異,他看向白歸塵,忍不住開口道:「你這小子,怎麼好像話多了這麼多,倒是讓人有些不習慣。」

  →

  何蕭腿受了傷,不便騎馬,便上了馬車。

  舒言瞧著比往常壯了幾分的何蕭,開口道:「你老師蘇老頭擺了我一道,此時還好,到了西南,恐怕我們有的斗,你跟誰?」

  何蕭頓時一愣,倒是未曾想到舒言這般直接。

  何蕭道:「我跟乾娘,母子關係,總比師生關係要牢靠。」

  何蕭這話說的坦坦蕩蕩,舒言瞧見這廝的模樣,頓時大大笑起來,倒是讓程三和白歸塵有幾分側目。

  舒言伸手拍了拍何蕭的肩膀。

  「你這小子有眼力。」

  太原城內,程三帶著舒言離開前,特意多放了幾把火在陳府,如今這陳家祖宅已經被燒的乾淨。

  好在陳晟之無事,陳雲卿奔襲千里趕來,解決了太原的禍事。

  陳家別院內,滿身煙火氣的陳雲卿推開門,瞧見自己的父親躺在床上,臉上十分的蒼白。

  小魚兒跪在陳晟之跟前,正在給陳晟之餵藥。

  陳雲卿皺起眉頭說道:「父親,母親跑了?」

  陳晟之劇烈咳嗽,他開口說道:「她不是你母親,她是一個惡鬼。」

  陳雲卿皺起眉頭,顯然不大理解自己父親說的話,陳雲卿看向一旁的染樂,染樂搖了搖頭。

  陳雲卿走到床前,他看了一眼小魚兒,小魚兒趕忙跪在地上。

  小魚兒:「阿奶沒有帶我走,我沒有地方可去了。」

  陳雲卿是個和善的人,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小姑娘。

  「父親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母親做的?」

  陳晟之一氣之下,直接將手中的藥碗砸到地上。

  「總有一日,我要讓她魂靈出竅,我要看看她的真面目!」

  小魚兒在一旁瑟瑟發抖,染樂則在閉目養神,陳雲卿無奈的笑了笑。

  「父親大人,她把小皇帝帶走了,這對我們來說並不算太差,您暫時先不要稱帝,咱們慢慢圖謀。」

  染樂聽到這些話,便自覺地離開了屋內,他走到院子裡,瞧見了失魂落魄的陳雲禮。

  陳雲禮瞧見染樂之後,低聲說道:「我母親到底在哪裡?」

  染樂瞧見這孩子有些可憐,便難得發了次善心,拍了拍陳雲禮的肩膀。

  「她早就不要你了。」

  染樂說完之後,陳雲禮雙目通紅,染樂一個飛身離開了此地。

  陳雲禮惡狠狠地看著屋內,似乎想到了什麼。

  染樂離開此地,隨便找了個地方喝酒,畢竟這一家人的事情委實太過曲折狗血,他看了這麼多年,早就膩歪了。

  心中原本對王舒言生的那幾分情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原來他曾經以為的,那個清麗絕塵心懷天下的女子,根本就是個意外得到強大力量的草包而已。

  王舒言後來做的那些事情,看起來像是瘋狂,像是不顧一切,可現在看來。

  她大概是在擺爛。

  染樂苦笑一聲,就在此時,一個身著綠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他眼前。

  正是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