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旖旎可風流
她的低語呢喃若柳絮般吹進我耳中,我像受了蠱惑似的,顫抖地伸長手臂,摟住了她單薄的背。
她的身子太過輕柔,縮在我懷裡,仿佛就要像白色幔帳上那隻藍色蝴蝶一樣,會掠過花叢振翅飛走。
我很怕她離開,她若是飛走了,我又該去哪裡尋她回來?
這般擔憂著,不由得又微微加重了力道,將她攬到我的胸口。她胸前的兩處柔軟此時緊緊貼著我,灼人的熱浪立刻在我身體上熨帖開來。
而我同時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這接觸之下,正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她在我耳邊的呼吸漸漸紊亂,軟而輕的氣息鋪散開來,一一吐露在我的臉頰處。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喚她:「洛神?」
「抱緊我。」
她卻在我耳邊低語,宛若命令般不可抗拒,而一隻手輕輕摸索過來,將我的衣襟挑開。我的肩頭現了出來,露出被衾外,在薄涼的空氣里,我感到微微的冷意。
我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明白她的意圖,手不由得扣緊了她。
她冰涼柔軟的唇瓣隨即貼了上來,含住了我,馥郁的冷香就瀰漫在我的唇齒間,我被那抹冷香牽引著,簡直快要窒息了。
她邊安靜地吻著我,邊捉著我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我的指尖甫一觸到她胸前的嬌挺,那漫散在我手下的柔軟馥郁便緊緊攥住了我的心魂,令我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
心底一個熾熱的聲音立時響起。
想要她。
好想要她。
我再也耐不住,翻個身,身體頓時懸空在她上面,雙手則撐在她散在床榻上的烏髮間。
她就躺在我身下,晶瑩容顏如今淡淡染上了櫻色,好似枝頭上花芯挑染了一抹粉紅的梨花,格外醉人,一雙水澤暈靄的眸子半掩著,正安靜地望著我。
我被那目光勾著,下腹暖流霎時湧起,酥麻難耐。
這叫我如何是好。
她是玉里藏著的雪,水底掩著的冰。
我該拿她如何是好。
我正這般恍惚著,她卻眼眸微闔,手一伸,勾住了我脖頸,牽引著我低下頭去吻她。
她柔滑若脂玉的肌膚此時仿佛沾染了無盡甜美,我如此沉迷,輕吻著她,唇自她耳際,脖頸,輾轉到她瑩潤的肩頭,再慢慢往下,一邊手下起落,將我和她身上的薄衫都盡數褪了下來。
我想動作儘可能輕慢一點,可身體肆意燃燒的熱焰卻不斷驅趕著我。
只能不斷地,不斷地提醒著自己,師清漪,你該慢一點,輕一點。
她此時瞧來太過單薄脆弱,我當好好地護著她。
我邊吻著她,邊考慮如何才能使她愉悅,如何才能討她歡喜。
她一言不發,只是身子微弓,修長的腿曲了起來,微微顫抖,細膩的肌膚貼著我腿間,不斷地輕輕摩挲著。
我的手自她柔滑光潔的小腹一路而下,待得觸碰到她腿間的柔滑溫潤,忽然覺得一陣口乾舌燥,手亦是微微地抖了起來。
那裡此時漾出一泓清泉,能解我這難耐焦渴。
於是,我手輕輕探過去,去掬一捧這醉人若酒的甘泉。
「嗯……」
她纖眉微微蹙著,終究忍耐不住,唇齒間低低一聲呻.吟飄逸出來。
我忙停下手中動作,滿臉通紅地瞧她。
我明明是很輕柔的,可她仿佛很痛苦似的。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我與她之間的這種糾纏,從來都是她主動,我被動,我對自己並不自信,很怕弄疼她。
「疼……疼麼?」我怯怯問她。
她微醺的眸子忽地橫了我一眼,臉撇向一旁,只是睫毛在燭光中好似沾染了金色的粉,撲閃著,竟然有些羞澀的意味。
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欲語還休的若水眸子,驀地痴了。
她低低道:「你以前也這樣,那你說你那時疼麼?」
我臉一下子好像火燒一般,立時羞道:「你……你提那些事做什麼!」
她好像對我這種反應很是滿意,捉了我一縷長發,放到她唇邊輕輕吻著,眉眼裡隱隱有笑意。
我湊到她耳邊低低道:「不許再說。」
她抿著唇,當真很乖巧地不說話,手卻拂上了我的背,指尖遊走之下撩起漣漪,挑撥著我的心弦。
我再也忍受不住。
不能再等待了,片刻都不能等了,時間於我們而言該是多麼寶貴,我不能再浪費,連那時間的罅隙我都要把握好,要與她緊緊貼合在一起,融為一體,不能分開。
如果可以的話,很想將她摺疊起來,妥帖收好,放到我的懷裡隨著我一路,不能叫他人將她瞧了去。
不想她離我太遠。
而此時,她就在這裡,在我身下展露她半掩半露的旖旎風情,仿佛清泉濯過的青蓮,如今被燭火一照,又平添了半分嬌嬈。
我傾身下去,與她身體貼合著,摩挲著,最終探了進去,卻觸到了脆弱的阻隔。心念一動,見她掩著眼眸,好似有些緊張,手仍舊是與我交握,但是卻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
停下駐足吧。
這會很疼,我很了解那種身體被瞬間撕裂刺穿的痛楚。
不想讓她疼,即使是不能完整得到她,但我足以與她快樂。
我繞過阻隔,退了回來,在她那一方花海來回徜徉,她覺察到我不再深入,眸子打開,內里是膠著迷濛的神色,微微張著嘴,好似要對我說些什麼,胸口起伏著,單薄的肩頭亦是輕輕顫著。
我吻了吻她額間妖嬈若血的硃砂,低聲呢喃:「不要說話。」
別說話,你的每一個字眼,都足以令我控制不住。
不要說。
我心裡低嘆著,接著手下動作,輕輕拂拭著她。
此時,她就像是一把未被歲月掩蓋的古琴,自歷史灰塵中抽離出來,來到我身邊,兀自散發著典雅而古樸的美。
而我化身成樂師,撫摸著這韻雅琴身,思忖著如今該撥動哪根琴弦,才能使得她這獨秀一支奏出一曲旖旎多情的曲調。
這曲調我只為她一人而奏,起先安靜無聲,再淡淡勾勒,這是引曲。
琴音逐漸瀰漫開來,隨著她低低吟唱,宛若細細密密落下的江南春雨,我踏足其中,感受那雨露揮灑,沁潤我的嘴唇,脖頸,雙手,最終至心魂。
而我手輕揚,初勾一弦,牽她斂眉,勾她羞怯。
輕挑二弦,引她吟哦,與她婉轉。
再三,四,至五,或來回,或勾挑,極致輕柔,又極致熱烈。
這場風流旖旎的江南煙雨,隨著古琴之音起伏,剝落,拔高,終究越下越大,攀上高峰,直至她這皎潔的晶瑩曇花於這冰冷雨夜慢慢綻放,終至灼目耀眼。
她的美,無一不落到我的眼裡。
細雨撓心一般的聲音,我不能掩耳。
月華流轉一般的容顏,我不能閉眼。
我周圍仿佛都是柔軟的波濤,好似手伸下去,便能掬起一捧清澈甘泉,她在我手下起落,我亦隨著她晃晃蕩盪。
這場雨夜琴聲,不知何時停止。
多年後,餘音或許還繞樑。
我身上都是薄汗,將濕潤的手挑開,單手摟住了洛神,在她的睫毛上吻了吻。
她的身體經過方才的糾纏,早已經是滾燙的,甚至沁出細密的汗,觸感柔滑,仿佛就要在我手心裡融化開去。
她舒展了身體,胸口低低起伏著,將手摸到我的腹部,帶著低低的喘息道:「為什麼不徹底要我?」
我搭在她腰間,那裡似火的燙,朝她微微一笑:「那得多疼,我不想你疼,而且,你不是很開心麼?這就足夠了。」
方才,她在我身下極致綻放的美,我簡直都要握不住。
夠了。
足夠了。
這般觸摸她,感受她就在我身旁,心裡滿滿溢出的都是蜜色的幸福。
她闔下眸子,吻我:「傻姑娘,我不怕疼。」
我臉一紅,低低道:「那……那下次吧。「
她驀地淡淡笑開,道:「下次?你這次不珍惜機會,可就沒有下次了。」
我登時急了,趕忙緊緊抱住她,道:「怎麼會沒有?我們是一直在一起的,不但有下次,還有下下次!」
我一回味,覺得這話說得太過露骨,又臉紅起來。
「好,有下次,很多次。」
她卻淺笑著,伸手將我的臉頰包裹住,溫熱的氣息吐露在我的臉上,接著翻過身子,居高臨下睨著我,烏髮則絲絲傾瀉下來,落滿了我的肩頭。
「清漪,我要你。」
她將雙手插入我散落的頭髮,低低道。
我望著她漣漪散開的眸子,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將她身子牽下,細細地吻著她,她伸開雙臂,將我整個攬進她的懷裡。
那裡包容著我,是一片浩瀚的海。
我什麼都可以給她,什麼都可以。
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甘願被她揉碎,變成細細的灰塵,一路在微風裡伴著她,隨她走,隨她留。
有時候見她偶爾流露出寂寞的神采,整個人疏離至遠,我總是心裡抽疼,她背負著什麼,以前遇上過什麼人,經歷過什麼事,我無從去了解。
我只能用我的剩餘生命,去陪伴著她。
我與她膠著纏繞,毫無縫隙,被她拋起,轉而牽下,空虛的身體只希望她能將我盡數填滿。
奈何這夜晚太短。
我與她,時間仿佛永遠不夠用似的,不想天亮,就想沉溺在這彼此交融中,我與她緊緊擁抱著,沉到這暗夜湖底的最深處,周圍都是微微晃動的水光,一片安寧寂靜。
只有我與她彼此交握的手,以及水藻般交纏在一起的長髮。
就讓這時光永駐此刻。
而天,不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