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壞人,我不會傷害你們,我是來救你們的!」
孫菲荷的話讓男人停頓了一秒,接著是更激烈的掙扎,驟然瞪大的眼睛裡全是恨意,撐得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孫菲荷怕他情緒太激動再猝死了,只能抬手點在他的額間,男人立刻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孫菲荷以此打開接下來的門,有的跟男人一樣試圖傷害孫菲荷,有的則是畏畏縮縮地藏在牆角,還有的則是被捆在床上,氣若遊絲,看樣子離死也不遠了。
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間,屋裡是個女孩,她安靜地坐在白色的病床上,聽到門開了,動都沒動,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
孫菲荷上前打量她一圈道:「想出去嗎?」
女孩像是沒聽到一樣,紋絲不動。
孫菲荷直接坐在床邊,語氣淡淡:「你想死?」
女孩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孫菲荷嘆了口氣道:「你想不想去上大學?」
此時女孩的眼珠才動了一下,像是木偶人終於有了一絲人氣,她扭頭木然地看著孫菲荷:「你能幫我?」
「能!」
「你怎麼幫?」
「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想奪回被拿走的人生,你也能做到?」
孫菲荷嘴角噙著笑,語氣鑑定:「只要你想,我都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要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女孩頓時就明白了孫菲荷的意思:「你想讓我給那些村民作證?」
是的,剛才那些發狂的人都是普通不過的村民,都是剛才那個拆遷村裡的,以前不願意搬走的釘子戶。
那些村民雖然是奔著希望拆遷款再漲一些的目的,一直賴著不肯搬遷,但是這點私心也不致死。
「恩,我相信你的證詞,可以幫到他們!」
女孩沉思片刻道:「你知道這家醫院背後是誰嗎?」
孫菲荷聳了聳肩,指著裴嘉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女孩目光在裴嘉的身上掃過,看他不凡的穿搭和冰冷的氣勢,女孩的心裡莫名有了一些底氣。
「你有什麼好猶豫的?上次你想逃,可惜失敗了對吧,現在我幫你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女孩小臉頓時變得煞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堪的回憶,牙齒直接咬破了嘴唇。
是的,她試著逃跑過,可惜失敗了。
她以前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平凡,唯一不平凡的就是她的學習天賦吧,從小到大經歷了無數的比賽,上次甚至拿到了一流大學的通知書,不需要參加高考,她已經拿到了入門的邀請。
這件事在學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她過了一段人人羨慕的日子,但是很快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對勁,她經常覺得有人跟蹤她,但是每次回頭,什麼都沒有。
後來晚自習放學她不敢走夜路,直接辦理了住校,但是她的床上,書包里總是多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她告訴老師,老師說她太敏感了,反正也不需要考試了,不如回家住一段時間。
她想了想也有道理,變故就發生在回家的路上,她被人打暈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個醫院裡了,她身邊站著一個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只是那女孩一看就是金樽玉貴養大的。
見她醒來,甚至抱怨得撅著嘴:「我真的要整成她這樣嗎?她一點也不好看!」
確實,跟女孩比,她確實長得很平凡。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攬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都是暫時的,等你跟周圍人熟悉了,你再整回來就是了,這都好說,但是那一流大學的通知書,可不是整整就能回來的!」
女孩雖然不滿,但是還是勉強點頭同意了。
她立刻明白了現在是什麼情景,她試著求饒,她表示自己可以幫對方補課,絕對讓她也考上這個學校,可是父女倆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像打量貨物一樣看著她。
她慌了開始口不擇言,說要報警,說他們會被抓,還說她的老師,同學都會認出她的,更別說她的父母了,她父母對她那麼好,肯定能看得出來,到時候這件骯髒事就瞞不下去了。
她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求生,卻沒意識到這給她父母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很快,她父母在高速上汽車失靈,撞在護欄上不治身亡。
女孩還專門跑來,拿著手機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讀,臨走前還晦氣道:「一家子窮酸,這點遺產還好意思讓我去辦,哼,不過能讓你那麼痛苦,我還是很樂意的,我會拿著你父母的錢,逍遙快活,也不知道這點錢夠不夠我夜場買一次單的。」
女孩說完轉身就走了,只留下她一人崩潰地在屋裡哀嚎痛哭。
她試過逃跑,試過自殺,試過絕食,但是都被對方制止了,她不明白對方讓她活著是為什麼,但是人家不讓她死,她真的死不成。
漸漸的她開始變得麻木,意識昏沉,她懷疑有人在她的飯菜里下藥,後來也證實了,確實是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認命了。
後來不管其他人怎麼折騰,她都無動於衷,後來那女孩拿著她的通知書,上了理想的大學,她也被人慢慢地遺忘。
後來醫院裡突然大力收精神病人,準確地說,有些根本不是精神病,但是私下裡被醫生用了過激的藥物,讓他們做出一些傷害人的動作,醫生會順勢要求必須住院,一般親人都會答應,就這樣,這個精神病院很快住滿了人。
白天是一片歡聲笑語,但是夜裡,每間病房裡都會發出陣陣哀嚎聲,有的被電擊到屎尿橫流,有的被打了藥,進入了幻覺,還有一些先天的痴兒,但是那些痴兒,老天給她們關了一扇窗,但是卻開了美貌的門。
她們不知道什麼叫人權,不知道求饒,甚至一顆糖,一頓飯就能讓她們自然地躺下,任人為所欲為。
好在,她長得很平凡,身材也不好,瘦得跟鬼一樣,也有人試圖壓住她,硬是被她咯的骨頭疼,只能罵罵咧咧地把她踹開。
她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一直默默無聲,後來一天的深夜,醫院開進來一輛大巴車,醫生將所有的病人聚集起來,在其中挑選,很快就選中了二十幾個人,她也在其中。
她被拉著一路顛簸到了村子裡,那時的村子燈光如晝,很多人都聚集在一起。